“不知道,二殿下,來找我的師妹,有什麽事嗎?”池淵不自覺的把我的師妹四個字,咬的特别重,似乎是在刻意強調似的。
夏侯臨俊雅的面龐也微微有些裂色,嘴角輕扯,“原來,懷風是池兄的師妹,看來,我們當真是有緣。”
池淵眸光微黯了一下,原來,他的師妹叫懷風。這個丫頭,就連名字也是騙他的。恩……兩次,她已經騙了自己兩次了。這筆賬,他可得好好記着,以後,慢慢算。
當初他隻是奉師父的命令說是自己師妹會遇難,他所給的方位便是北齊以南,青滄以北,與水有關。但是對于這個師妹,他并不清楚,姓甚名誰,也不知道長什麽樣子。
但是師父卻說,隻要他見她一面,就一定能認得出來。
事實上,他确實認出來了。但好笑的是,師父連師妹的名字都沒告訴自己。
她說,她叫楚蕭。
雖然知道她沒對他說真話,可那時他也不在意……反正,自己對這個師妹,也不是十分待見……
可現在卻不一樣了,既然他們已經言明了師兄妹的身份。那就是親師兄妹了,他可容不得她對他說一句謊言。哪怕是以前的謊言,也不行。
“呵呵……”池淵清淡的笑了笑,“可能要讓二殿下失望了,池某的師妹,并沒有回沂水樓。若是二殿下在外見着了,還希望二殿下多替池某照應照應才是。”
夏侯臨的眼裏閃過一抹失望,面上卻仍然風度翩然的去淡笑道:“那是自然。”可心裏卻開始疑惑了起來,懷風現在模樣已經變了,而且就連身份都和從前不一樣了。可池淵卻說自己和懷風是師兄妹的關系,到底,池淵是在從前和懷風就是師兄妹的關系呢,還是在懷風改變了身份之
後才成爲了她的師兄。
饒是夏侯臨再是機智過人,也不由覺得懷風的身世和當中的一切就像是一團亂麻,紊亂的讓人難以理清。
尤其是,這一次,他見到的懷風,似乎比之前見到的時候更加年輕了。這更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這世間難道當真有将一個人的靈魂換到另一個身上,且返老還童之術?
“恕我冒昧,想請教池兄一個問題。”夏侯臨與池淵雖然有交情,但是交情并不深。
他隻知道,池淵很神秘,無論他動用了多少手段,都查不到此人的來曆和身份。但這個人卻手眼通天,似乎沒有他辦不到的事情。
所以,在這個人面前,夏侯臨即便有着再尊貴的身份,也不得不屈尊一番,将自稱從本殿改成了我。
“二殿下請講。”池淵又拿起茶壺,往二人的茶杯裏添了添茶水。
瀝瀝的茶水滴進茶盞中,發出一陣清鳴的聲響。
夏侯臨的注意力看似也放在了那瀝瀝滴落的茶水中。
“請問,池兄,與澗溪谷,有何關系。”
池淵眸光微微的閃了一下,淡笑道:“澗溪谷,可是那個傳聞中不出世則已,一出世,天下必将大動的隐匿在俗世的勢力。”
夏侯臨自然知道池淵并非不知曉,但還是點了點頭,“不錯。”
池淵笑意頗深,“據聞,這個澗溪谷,于盛世而隐,亂世而起。當中人才比比皆是。而每一個人,文韬武略樣樣精通,縱橫捭阖……隻不過,似乎在一年多以前,被鳳翔國的帝王給誅殺殆盡了。”
池淵忽然話鋒一轉,“但……這于我而言,不過是俗世界的勢力罷了。而俗世界的勢力,又……與我有何幹系?”
夏侯臨眼底沉了幾分,池淵的言下之意,便是他和澗溪谷并無瓜葛。可楚懷風,是澗溪谷的少主之事,幾乎天下人皆知。而池淵……他也隐隐有臆測,池淵或許是那些皇族老輩人口中所說的另一個領域的人,而那一個領域,不問世事,也不理俗世紛争。但是,卻遠遠高于俗世之上。他不明白那是什麽,但是他隻知道,那個領
域的人,惹不得。
夏侯臨唇畔輕彎,“可池先生的師妹,便是從前澗溪谷的少谷主。年少聞名于天下,驚才絕逸的第一謀士,楚懷風。曾輔佐如今的鳳翔國君成爲一代帝王,并嫁與他爲後。此事,也曾被傳爲一段佳話。
可就在一年多以前,鳳翔國君卻突然一口咬定澗溪谷和楚皇後叛亂,誅殺了澗溪谷上千餘人。而楚懷風不僅被害的腹中胎兒流産,甚至最後還被逼的自焚于鳳翔皇宮。”
夏侯臨慢吞吞的娓娓說完,不動聲色的觀察着池淵的神色,“這事,池兄又可知?”
池淵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靜靜的聽着,表面上毫無波動,可心中卻因着夏侯臨的話每說一句,心中便越發的沉了幾分。
腹中胎兒流産……自焚……
原來,在他的師妹身上,還曾發生過這麽多事情。
這些年,雖然他建了這沂水樓,但卻極少關注俗世之中的事。換言之,與他無關的事,他連八卦都懶得聽。
而今從夏侯臨口中聽說着自己師妹所遭遇的事,他的心中竟然沒由來的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池淵含着笑意的眼眸微微的眯了眯,鳳翔國是嗎……當真是欺負他師妹沒有人護着嗎?
雖然夏侯臨從池淵的臉上看不出什麽,但是背脊卻隐隐約約的爬上了一股陰涼。心中暗沉,這個男人……很強。
夏侯臨再次打破了自己的認知,從前在他的眼裏,池淵這個人,是個清風淡雅之人,同他聊天接觸起來十分的自如舒适。即便是在方才,給他的也是這樣一種感覺。
可現在……即便從他身上沒有外放出任何的壓迫感,可還是讓人覺得他,似乎天生高人一等。
夏侯臨本身已然是天之驕子,自己的位置已然尊貴無比,可這個時候,在這個男人面前,竟還是會有些勢弱。“不好意思,池某向來不關心世俗之事。如非二殿下告知,池某還不知道,原來在師妹的身上,竟還發生了這些事。”池淵淺淡的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