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靈正準備吆喝小二,卻被易輕歌搶了先。
“小二,好酒好菜招呼着!”
易輕歌直接扔個茶館小二一錠銀子,那小二忙不疊的就去準備了。
晚靈見有人請客幹脆也不喊了,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
“公子,喝水。”晚靈習慣性的給楚懷風倒了杯茶水。
四個人一張桌子,恰好把一張桌子給坐滿。
宿長雪眉目清冷,從邑城出來以後,幾乎連話都未說一句。
直到現在坐下來,才勾唇冰冷道:“我們此去北齊路途遙遠,公主殿下乃大梁人,随我們同去怕是不妥吧。”
晚靈眉毛微微挑動了一下,很明顯,長雪這是在趕人了。不過也是,讓一個大梁公主總是跟着他們也不妥。無論是行事還是回到北齊,都有些麻煩。
可易輕歌卻像是沒聽見宿長雪的話似的,隻是看着楚懷風。
“楚公子。”
楚懷風眼簾微擡,“嗯?”
易輕歌眼裏閃爍着一抹光亮,粉唇輕輕的挽起,“長雪,是楚公子的下屬?”
楚懷風放下手中的 茶杯,靜然的看着易輕歌,淡笑道:“不錯。”
她倒是想看看,易輕歌,到底想做什麽?爲何将主意偏偏打到了她的身上。
“那我想問問楚公子,救命之恩,何以爲報?”易輕歌的聲音中帶了些許的分量。
楚懷風手指輕輕的敲了敲茶杯,曼斯條理的吐出四個字,“無 以 爲報。”
易輕歌杏仁眼微亮,“楚公子是個明白人。長雪承了本公主的恩情,不僅僅是救命之恩,更有知遇之恩。如此,楚公子以爲,當如何爲報?”
宿長雪眸光微凜,手指緩緩的屈成了拳頭,蓦地砸在了桌子上。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茶館裏所有的人都驚了一下。
不過在茶館中這樣的事情并不少,所以大家也就是被驚了一下,之後便繼續該喝茶的喝茶,該吃酒的吃酒。
但若是他們回頭過來看看,恐怕就會被這一桌子人的容貌吸引的再也移不開眼。
“易輕歌,你到底想做什麽?”宿長雪沉冷質問。
他本以爲,易輕歌跟一段路程就會回大梁,卻不想她不但一直跟着,還打上了少主的主意。
這是,他的底線。
易輕歌眼神複雜的看了宿長雪一眼,但卻并未回答他的話。,而是等着楚懷風的回答。
楚懷風伸手輕輕壓了下宿長雪的手腕,那原本緊繃着的手這才放松了些。
而後楚懷風勾了勾唇,反問:“不知,公主殿下是何意?”
易輕歌看到這一幕知覺得眼睛一陣刺疼,就連心都跟着一塊兒疼了起來。易輕歌漂亮的眼睛緊緊的盯着楚懷風,“既然楚公子是長雪的主子,那麽,本公主便向楚公子讨要了長雪如何?長雪一直欠着本公主的恩情,可卻又感念着與楚公子的主仆情分。若楚公子開口,那麽……長
雪也不必如此糾結……”
易輕歌此話一說,晚靈和宿長雪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尤其是宿長雪,俊容瞬間寒如冰霜。
楚懷風敲着茶杯的手指忽然頓了下來,嘴角也若有若無的勾起了一抹弧度,可那雙鳳眸卻是第一次對易輕歌露出了一絲冷意。
“公主殿下……是想向我,讨要長雪?”楚懷風凝着聲音一字一句的輕聲詢問。
易輕歌渾身陡然升起一股寒意,但還是沉聲道:“是。”
隻要她朝這個女人開口,向長雪的主子開口要人。那麽,長雪就沒有主子了,他就是自由自身。而且……隻要這個女人将長雪給她,長雪也就能夠同她在一起了……
這是易輕歌思慮許久所想出來的方法。
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隻有從這個女人入手,她才有機會。唯一的機會。
宿長雪頓時看向易輕歌的眼裏是徹骨的寒冷,但同時,他的目光更多的卻是放在了楚懷風的身上。
他沒有說話,他想知道,少主,究竟會怎麽說。雖然他相信她,可還是忍不住的有些期待。
楚懷風眸光微冷,盯着易輕歌,“長雪,是我的親人。”嘴角輕彎,“别人若是傷他一分,我必會還十分。如他不願,誰也不能強迫他做任何事情!”
她是長雪的主子,但同樣,更是他的親人。
在他們守護她的同時,保護他們,也是她的責任。是她身爲少主,應當盡到的責任。
她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人受任何一絲一毫的委屈!
易輕歌臉色微變了一下,輕輕的咬着下唇,有些酸澀,也有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而長雪唇角卻難得的溢出了一絲笑意,宛如初雪被暖陽化開,連那一雙眼睛都仿佛閃爍着星光。
晚靈也笑了,所以他們才會這麽死心塌地的追随少主啊。
在他們保護着她的同時,她又何嘗不是在保護着他們每一個人呢。
楚懷風繼續說道:“公主殿下,我不會幹涉長雪的任何事,但,我可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強迫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你,可明白?”
她雖然并不反感這個大梁公主,也欣賞她的脾性。但這不代表,她就任由她對長雪做出令長雪難做的事。
讓她跟随他們這麽久,已經是她對易輕歌的寬容了。她可不會讓易輕歌以此爲借口,總是纏繞在他們的身邊,緊繞着不放。
“至于你于長雪的恩情……”楚懷風看了眼長雪,笑了笑,“若你非要以這來換取你想要得到的報酬。那麽,恕我直言,公主殿下如此得到的報酬,終究不過是鏡花水月,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楚懷風這話說的絲毫不留情面,也說的很是直接。
易輕歌心中就像是有一塊石頭深深的沉到了谷底,貝齒輕咬着下唇。明明眼裏已經噙滿了悲傷,可臉上似乎還是在極力的隐忍着。
她一雙眼睛隻是盯着宿長雪,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麽來。可那張幾乎完美的人神共憤的臉上,連一點别樣的情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