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竟然就這麽被人搶了??就這麽被打劫了??滄景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守了一輩子,藏了一輩子的麒麟果就這麽沒了……
“這樹吧……我就不給你拔了。”楚懷風一副大慈大悲的模樣,那意思明顯就是看我多好,便宜你了。
而這副姿态,要是朱默看見了,肯定會發現這簡直就跟九王爺當初打劫将軍府的時候一模一樣!
可青木陽就欲哭無淚了,心裏不知道把楚懷風的前十八代後十八代問候了多少遍。
說完,楚懷風也自顧自的笑了起來。嗯,今天的收獲很豐盛,自己很滿意。
“青滄國君陛下,這東西是你同意我拿的,那我也就不客氣的承你的情了哦~”楚懷風吟吟一笑。
這意思擺明了就是,這可是你讓我拿的,咱倆之前互不相欠。我可不欠你啥。
青木陽嘴角抽搐,這世上還有比這更不要臉的人嗎?
要是楚懷風知道他的想法,沒準兒還真會回他:當然有!
還有蕭世甯不是!
旋即楚懷風身子一躍,便如一道驚鴻向皇宮外掠去,隻是在空中傳來飄渺的餘音。
“小家夥,那個承諾,日後再兌現。”
瀾之朝着宮外的方向眨了眨眼,那雙明亮透徹的眼裏,染上了一抹小小的期許。
直到餘音消失,瀾之在看向自己的父皇。
“父皇……”
可青木陽根本沒有辦法說話,隻得怒瞪着自己這個吃裏扒外的兒子。
瀾之癟了癟嘴,心裏卻暗暗閃過一絲笑意,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父皇這個樣子呢。
而後瀾之才雙指一骈,輕點了一下青木陽的穴道。
青木陽渾身一松,這才發現他已經能動,也能說話了。可随之而來的就是怒聲的訓斥。
“你這小子早就會是不是!剛剛爲什麽不給我解!”
瀾之躲遠了一點捂住自己的耳朵,“孩兒也是擔心父皇怕父皇一時沖動……”
可瀾之心裏卻沒有半點害怕,反正他知道父皇是不會對他怎麽樣的。
就是……那個鬼魅,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見到她呢?
而瀾之心中心心念念的“鬼魅”,此時剛飛掠出了皇宮。
腳尖輕輕的落在屋頂上,一個借力,身子便又行雲流水般掠了起來。
可這一次,她剛一提氣,忽然隻覺得身子傳來一陣烈火般灼燒的疼痛,剛提起的氣立刻被這一股灼熱給沖散,整個身子猛然從空中墜落。
楚懷風心中一驚,可她身體中的那股灼燒根本讓她一時提不起一點力氣。
“轟隆隆!”
楚懷風感覺到身子一陣劇痛,好像落進了什麽地方,把什麽東西被砸了下去。
“嘶……”她微微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還好沒缺胳膊斷腿。察覺到隻手裏的木屑,她該不會掉到誰家房子裏了吧?
可當她擡起頭時,才發現……她不是掉到了誰家的房子裏。
而是……掉到了誰家的轎子裏。
“好巧啊。”那人清淺一笑,如玉的俊容即便在黑暗中也能泛着淡淡的光澤,而後又接着喚道:“懷風。”
好巧啊,懷風。
可楚懷風卻根本笑不出來,巧,确實是巧。但是,他怎麽會知道自己的身份?
心下微凜,面上卻一副尴尬的神色,“這位公子認錯人了吧?在下方才正在練功,誰知練習不當,便從這屋頂上落了下來。打擾公子了……還請公子見諒……”
楚懷風現在是一副少年打扮,即便當初夏侯臨去北齊的時候和她有過一面之緣,現在的自己,他也未必認得出是左思思。更何況,是楚懷風了。
所以,他方才之所以喚了自己的名字,應當是叫錯了人吧。
說完,楚懷風便站了起來,微微理了理衣襟,擡頭時,才看到轎子上方竟有一個大洞。心裏……頗有些愧疚。
這好好的轎子就這麽讓自己給摔破了……
“公子再會。”楚懷風極力保持着自己的風度,對夏侯臨作了個揖。
料想,以夏侯臨這般的人物應該不會難爲她才是。
“懷風上次見我,就裝作不認識,這一次好不容易見面了,怎的又當做不認識。當年不是說好了,我們,是朋友嗎?”
夏侯臨的聲音在黑暗中幽幽的響起,楚懷風被夏侯臨的話給定在了原地。
她本以爲,夏侯臨方才喚她隻是個意外,可這次,她幾乎可以肯定。
夏侯臨,認出她了。
楚懷風臉上的笑意逐漸斂去,轉過身,眼神落在了夏侯臨的身上,唇角微勾,淡聲道:“二殿下好眼力。”
重生後的她,即便是從前朝夕相處的秦隽,對她也不敢萬分确信。
可夏侯臨,這個從前僅僅跟她隻有過幾面之緣的人卻能夠這麽肯定,這讓她着實不得不心驚。
似乎,夏侯臨這個人,并沒有她想象中那樣簡單。
不過想想也是,無論夏侯臨從前在她心中再如何磊落,他,終究生于皇家,終究是未來一個大國的君主。
見自己的身份被識破,楚懷風也不再多做隐藏。
反正如今自己的身份,似乎也并非什麽秘密。
楚懷風也幹脆就着轎子中的軟椅坐了下來,而轎子似乎也停在了路上。
沒有夏侯臨的命令,在外面守着人也不敢進來。
隻見夏侯臨輕撩了下衣袖,原本昏暗的轎子當中,突然亮起了明火,就在小案幾上,一隻小小的蠟燭搖曳着火光,将整個轎子内都照明了起來。
而兩人就這麽側對面的坐着,兩道影子,也随着燭火在轎子的壁上微微晃動着。
此時,已是夜深人靜,街上偶爾會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打更的聲音,可就在楚懷風坐下沒多久,又突然想起了一陣齊整的腳步聲。
她眉毛微微挑了挑,看來,是青滄國的禁軍已經開始四處抓她了。“放心,他們,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這裏。”夏侯臨似乎知道楚懷風在擔憂什麽,緩緩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