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風卻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就出來了?
不過很顯然, 現在楚懷風并不知道須彌小世界是什麽,她的意念隻是順着腦海中的那一點微光流動着。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的這方世界中忽然狂風大作,白日驟暗。
明明是一片晴朗的天上立刻被沉郁所覆蓋。
楚懷風的瞳孔蓦地圓睜,她看到了秦隽,看到了雲若,看到了……她當年所發生的一切……
那年,澗溪谷百花盛開,所有的一切都美的剛剛好。
她斜倚在樹上,看着自己親自剛布好的石林陣想看看,今日會不會有誰不長眼的落入她的陣法當中。
誰知,熟悉的人沒等來,倒是等來一個朗眉星目的少年。
“冒昧打擾,還請公子勿要見怪。”
那少年十分恭敬有禮,逗樂了一向不拘泥于禮節的她。
也跟着有模有樣的學了句,“冒昧打擾,公子不見怪。”
澗溪谷的山巅之上,他揮斥方遒間,對她許下了生世誓言。
“今天,我知道了,我想要的,是天下,和你。”
“懷風,我喜歡你。”
“從此往後,我的身邊隻你一人。我秦隽發誓,我若爲帝,必許你爲後!一生一世,隻你一人!”
後來,她便成爲了他身邊的第一人,假扮成他的謀士,一邊行走江湖一邊爲他出謀劃策。
恍恍幾年間,兩人同生共死,無論是風雲詭谲的朝堂,還是邊關戰事,都在這世上留下了讓世人吹噓的美談。
隻是,終究,能共苦的人不一定能同甘。
當她一手将他從一個棄子扶上帝位的時候。
他說:“懷風,我不愛她們,可是我卻不得不娶她們……”
“懷風,朕和雲若……是朕一時糊塗,懷風,原諒朕好嗎?”
自那以後,她的心就已經死了。她等着抽離自己所有的勢力,等着徹底離開這個地方。
可是,她卻沒想到,她等來的,竟然是徹底的背叛和誅心。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皇後楚氏婦行有虧,與其澗溪谷亂黨理串通意圖謀反,此乃謀國奪政之重罪,念其多年輔政有功,留其性命。打入冷宮,欽此——”
那一幕幕當年的畫面,不斷的在腦海中閃現,她看到了無數的鮮血将她的眼前都染成了一片的猩紅。
她看見了琴歌,莫問,棋命斷頭的那一刻。
刹那之間,血光四濺,好似那腥鹹的血濺到了她的嘴裏,在她的嘴中彌漫開來,帶着一種苦澀的悲戚。
就在這時,已經許久沒有見到楚懷風的池淵,剛走到楚懷風的門口,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藥香味。
頓時眉宇一攏,直接推開了房門,尋着藥香直接走向了浴池的方向。
但正要走進去的時候,卻還是停住了腳步,面色有些尴尬。
“姑娘……”池淵輕輕的喚了一聲。
沒有人回應。
池淵又喚了一聲,“姑娘?”
然而依舊沒有人回答他,池淵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擡起一隻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姑娘,你沒事吧?姑娘你要是再不回答,我可就,進來了……”
池淵的眉目皺了皺,裏面還是沒有人回應。直接單手覆在了自己的眼睛上,邁步走了進去。
而一進去,池淵便感覺到不對勁,将手也放了下來。
隻見少女和衣盤膝坐在浴池當中,而池子裏的水已經被蒸幹了,隻剩下了一些藥渣還殘存在上面。
池淵頓時一驚,這副場面就像是浴池當中的水和藥都被少女給吸收殆盡了。同時心中大定,幸好她穿了衣服……
此時,在楚懷風的身周圍已經開始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流光,将她整個熱都包裹在其中,似乎那層流光将她和外界隔絕了開來。無論外面發生了什麽,她都感覺不到。
可流光當中的她似乎并不好受,臉色慘白的宛如白紙,嘴角已經開始有絲絲血迹開始溢了出來。
池淵登時面色微變,那張臉和平日裏完全判若兩人。
“心緒不穩,這是……”
池淵知道,一旦在修煉的過程中心緒不穩,極容易走火入魔。而她如今正在突破玄冰訣第五層,要是一旦走入火魔……後果不堪設想。
池淵心下暗罵:這個不省心的丫頭,讓他僞裝了這麽久溫潤爾雅的形象都給直接破了。
當即便躍身跳進了幹涸的浴池當中,單手運起一陣渾厚軟綿的内力,緩緩注入她的身體當中。
可就在内力剛注入楚懷風的身體中沒有多久,忽然,從她的身體内忽然彈出一陣罡氣,直擊向池淵。
池淵頓時洩力,而方才那股注入楚懷風的身體内的内力頃刻之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被吸走了?
池淵皺了皺眉,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得胸腔内一陣灼熱,忽的直接噴出了一口暗紅色的鮮血。
池淵臉色頓時擰在了一起,不禁伸手緊緊的攥了一下胸口。将又要噴湧而出的鮮血給生生的憋了回去。
旋即擡眸看向已經整個身子倒了下來的楚懷風,她的身上衣服已經濕透了,就連頭發都還在滴着水珠。
不過現在對于池淵來說,卻是毫無一絲旖旎之感。
直接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直接蓋在楚懷風的身上,而後運起内力,将她卷入了自己臂彎當中,抱了起來,走出浴池放到了床上。
池淵忍着自己身體當中方才被罡氣所傷的疼痛,看着面色蒼白不省人事的女子,那雙一向晶瑩透徹的眼眸,此時卻染上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意味。
見床上的女子渾身都幾乎濕透,他這才後知後覺,“哎,你說……也虧得你師兄我是正人君子……”
說完,池淵手中再次運起一團綿綿的内力,握住了楚懷風的手腕。随着那股内力的沁入,隻見她身上的衣服和頭發漸漸的變得幹燥起來,身上蒸發出一層蒙蒙的水汽,映襯着她的臉更加的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