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無心冷情的蕭九爺,竟然也有了在意的人了麽?
朱默走上前,第一眼看到幾乎渾身都是血的楚懷風時,吓了一大跳,趕緊号了下脈。
而把了一會兒脈象之後,朱默皺了皺眉,“脈象平穩……氣息正常……怎麽會這樣?怪事,怪事。”旋即朱默檢查了一下楚懷風肩膀的傷勢,那黏糊糊的傷口幾乎都快血黏住了,光是看上去都不由一陣心驚。
那傷口幾乎是已經洞穿了肩膀,朱默查探了一番之後,才氣定神閑的說道:“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想的,人都這樣了,都還不給她換衣服,你們是想她傷口繼續惡化下去嗎?”
蕭世甯似乎這才想起來,神色中浮現出一絲懊惱。剛剛他隻顧着看着她了,怕她會出什麽事,卻忘了給她換衣服。
“大夫,我家小姐在怎麽樣?”晚靈焦急的問道。朱默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九王妃是傷口惡化,導緻身體不堪重負,才會昏迷過去。不過内息平穩,似乎有一股力量在自動的修複她的身體。隻要好好調理,将傷勢養好,便沒什麽大礙。隻是……這傷是
不能再惡化了。這傷口似乎在之前就已經惡化過多次。就算是鐵打的身體,這樣下去,也遲早會落下毛病。”
聽到朱默說沒什麽事,晚靈才放下心來。
而蕭世甯那顆懸着的心也終于放了下來,那眼底的驚慌這才緩緩的消散開來。
朱默看向晚靈,正色道:“姑娘,能否借一步說話。”
晚靈秀眉颦了颦,點了點頭,便率先踏步走出了房間。
随之,朱默也跟了出去。
“不知道朱禦醫有什麽事?”晚靈疑惑的問道。朱默收起了那副平日裏有些吊兒郎當的性子,禮貌的拱了拱手,“姑娘,我朱默行醫多年,雖不說神醫妙手,但也算是精通醫理。我想知道,九王妃是否習了什麽内功,這種武功既能壓制九王爺體内的寒毒
,又能改造她的身體?”
這個問題從最開始的時候,朱默就已經想問了,連他都束手無策的寒毒,在那股力量的壓制下,雖然沒有被徹底清除,但卻有漸漸衰弱的迹象。而且,在寒毒發作時,可以直接進行壓制。而如今,他在把脈的時候,也發現,九王妃的身體的骨骼筋脈似乎已經跟普通人不一樣了。但凡是人,總有五谷雜糧,世間渾濁入體。所以多多少少身體内都會含有一些雜質,或者有毒的物質。可她的身
體,卻純淨的連一絲雜質都沒有,幹淨的不像話。
這種現象,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出于好奇心,所以才想認真的問一下晚靈。
晚靈雙手抱胸,她自然不可能告訴他這是澗溪谷的主人才能夠修煉的獨門武學。所以她清淡的笑了笑,“抱歉,恕我無可奉告。”
對于晚靈的回答,似乎也在朱默的意料當中,隻是眼中還是流露出些許失望。
旋即,朱默斂去了方才的正色,恢複了平日裏那副不太正經的模樣。“九王妃的傷,用活肌化瘀膏敷上七日,切記,七日之内不要讓傷口裂開。然後吃點補品,修養個把月就應該沒什麽問題了。”朱默交代完,又補充了一句,“對了,我記得,李将軍因爲從前常年征戰經常受
傷,所以皇上曾賞了他不少珍稀的藥品。有好些藥物就算是太醫院,可也找不出來呢。”
說完這句,朱默就又快步離開了九王府。
晚靈看着朱默的背影,“他怎麽跟有狗在後面攆似的?”
辰月幽幽的說道:“朱禦醫已經對九王府有陰影了……”要是朱默聽到這句話,估計得罵罵咧咧好半晌,他能不有陰影嗎?每次來都是被辰月給連拖帶拽的。以前至少還是拽啊, 現在都是拎了!以前他也隻給九王爺一個人看病啊,現在都快給整個王府的人看病
了。上回給一個丫頭看病還被踹了一腳。
他這是造了什麽孽,怎麽偏偏跟九王府扯上關系了。
可到了後來,朱默才慶幸,幸虧,他和九王府有關系。也幸好,他曾經施恩于蕭世甯。
朱默離開以後,晚靈便立馬回房,想要給小姐換身衣服,卻發現蕭世甯守在床前動也不動。
“你們下去吧。”蕭世甯沉聲吩咐。邊說,邊開始解起初懷風的衣衫。
見狀,晚靈雖然皺了皺眉,但還是退了出去。
辰月看到晚靈走了出來,點了下頭當做招呼。
晚靈笑了笑,旋即一個飛身,便落在了房屋頂上,随意的坐在上面,守望着整座院子。
看着這般灑脫的晚靈,辰月的眼裏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光亮,但很快的就隐沒不見。他的腦海中忽然回想起,那日在畫舫上,晚靈說過的那句話。
“忠誠?我不知道忠誠爲何物。我隻知道,從我決定追随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是我存在的意義。”那個時候,辰月還不是很明白,對于晚靈來說這句話的意義。可當他看見這幾次晚靈爲王妃的出生入死,她明明有着極強的獨立人格和過人的膽識才華,卻獨獨聽候王妃差遣時。他才真正的明白了那句話
的重量。
單單的忠誠,是奴。
可她不是。
晚靈自然不知道辰月所想,此時的她,隻是在盼着小姐快些好起來,長雪也快點回來。
蕭世甯小心翼翼的褪去楚懷風的衣衫,生怕牽扯到她的傷口,隻見那肩膀處的傷口已經猙獰的不成樣子,宛如一個血洞一樣可怖。
而她身上的那件雪白的蠶絲肚兜,也被浸染上了一些血色,散發着一種妖娆緻命的誘惑。
看着這些血,蕭世甯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被糾成了一團。當時,他根本不是想救那個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