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了皺眉,冷聲質問:“不知尹大人爲何要抓本王妃?”
秦隽薄唇輕挽,一字一句,“左思思?”
楚懷風唇線輕抿,冷眼看着秦隽。他在懷疑她的身份!
秦隽冷笑,隻是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帶起一陣冰涼的寒意。而他指尖掠過的每一寸肌膚上都不禁起了一層小小的細粒。
“這張臉,還真是不同呢……”
楚懷風嫌惡的别開臉,沉冷道:“尹大人的意思是把本王妃當做了什麽人嗎?”她知道,秦隽是在查探她的臉上有沒有人皮面具。
秦隽眼中浮現出一絲失望,冷聲道:“你也配?”話還未落,便一把将手下捏的那張臉用力的甩到了一邊。
“嘶……”這一陣劇烈的抖動讓楚懷風的傷口也跟着大動,剛包紮好的肩膀處,血水又開始滲了開來。
秦隽冷眼旁觀着,反而在一旁坐了下來,倒有些好整以暇的意味欣賞起初懷風的痛楚來。
看到秦隽的這番模樣,楚懷風心中隐下那股恨意。
既然秦隽還不确定自己的身份,那就說明晚靈沒事,心中大定。冷諷道:“尹大人抓我,某不是刺殺的戲沒演完,還想把本王妃抓起來,好把這出戲繼續唱完?”
秦隽眸光一閃,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懷疑,“哦?九王妃倒是說說,我想唱什麽戲?九王妃又是如何得知,這出戲,是我唱的呢?”楚懷風心中一緊,面上卻從容的冷笑道:“這次的刺殺事件,誰不知是鳳翔自導自演的一場把戲,内裏有什麽目的,恐怕你們自己心知肚明。尹大人既然如此問,難不成,這次的幕後主使是你不成?倒是不
知尹大人究竟是鳳翔的人,還是其他勢力的奸細!”
面對楚懷風的質問和懷疑,秦隽臉上并未泛起一絲波瀾,隻是别有意味的看着她,“九王妃當真是伶牙俐齒,巧舌如簧。三言兩句,就将本官陷于不忠不義之地。”
楚懷風皺了皺眉,秦隽此人陰險狡詐,她還是不說話的好,省的被他詐。尤其是她現在根本沒有足以和他對抗的力量。
見床上的女子不語,秦隽薄唇輕挽,話裏透着幾分懷疑,“看來坊間傳聞果然有誤,刁蠻潑辣,蠻橫無理……似乎都與九王妃,沒什麽關系吧?”
楚懷風冷冷的睨了一眼秦隽,嗤笑,“若是尹大人想見識一下,本王妃倒是可以讓尹大人見識見識。”
秦隽狹長的眼睛眯起一股冷意,靜靜的打量了床上那個忍着痛,卻又偏偏當做沒事的女人半晌。眸光幽深,如果不是那張臉的話……
“使臣遇刺那一日,不知九王妃,爲何會這麽巧也出現在平月湖。”秦隽冷聲問道。
楚懷風忍着肩膀的疼痛,淡淡道:“平陽湖是尹大人開的?本王妃何時去難道還要跟你打招呼不成?”
秦隽不怒反笑,伸手便按住了楚懷風那鮮血汩汩直冒的肩膀。
楚懷風頓時一陣悶哼,憤怒的瞪着眼前這個男人。可惜她現在不僅身受重傷,還被點了穴,如今受傷的地方又被狠狠地按住,根本無法動彈!
“左思思,你真當本官不敢殺你?”秦隽冷然的盯着她,終于問出了他的目的,“說……你究竟是誰?”
楚懷風心中微緊,盯着那雙陰狠冷戾的眼睛冷聲道:“尹大人以爲我是誰?”旋即,她嘴角劃出一絲冷笑,一字一句,“哦,不對,應該說是鳳翔,國君陛下。”
秦隽眸光一冷,那隻沾滿了楚懷風血迹的手緩緩的移到了她的最脆弱的喉嚨,禁锢着她的脖頸,可說出的話卻像極了蜜糖裏的毒藥,溫柔緻命。
“原來,九王妃早就知曉了我的身份……看來,九王妃,當真是不簡單呢。”
楚懷風脖子間倏地起了一股陰涼,連帶着整個身子都起了一陣寒意。她忍着渾身的不适,淡淡道:“尹字,再加一個匡,不就是君字嗎?明明是國君陛下連自己的身份都懶得隐藏,更何況,誰又看不出來,那位程大人對尹大人的尊敬。在整個鳳翔國,隻有鳳翔國君才會被程
大人如此待遇吧……呃……”
話還沒落,楚懷風喉嚨便被緊緊的捏住,她面色沉靜,不卑不亢的盯着眼前這個男人。
秦隽手指突然一用力,将那皓白的脖頸整個便握緊了手裏。看着那張蒼白卻依舊絕美的臉,那眼中的孤傲和冷冽就像是一把冰刃,直直的刺入他的心中。一種刻入骨髓的熟悉感又瘋狂的侵入了他的腦海。
那時候的她也是這般,即便已經到了那種地步,眼裏依舊有着不可一世的孤傲。
她說:“秦隽,我楚懷風一生驕傲,從未求過人。”
她說:“求你,放了他們……”
忽然,他那雙陰戾的眼睛沾染上了些複雜的情緒,似是魔怔了般看着眼前的這個女子,仿佛又看到了那日在自己面前的下跪的她……
他松開了自己禁锢着她喉嚨的手,顫抖着撫上了她的臉廓,怔怔的看着她,“我的懷風,有铮铮鐵骨,一世驕傲,又怎麽能下跪……怎麽可以下跪……”
楚懷風心神一怔,那顆被她封藏起來的心,仿佛突然之間被剝得鮮血淋漓。
當年,她追随眼前這個男人時,他說,她不需要對任何人行禮。
他說:我的懷風,有铮铮鐵骨,一世驕傲,這世間,又有誰有資格受得起你的禮。
可好笑的是,她唯一一次求人,她第一次放下身段,卻都是眼前這個男人,曾經将她捧在天上的男人!
她閉了閉眼,将心中翻騰的情緒艱難的壓了下去,那快要溢出眼角的餘熱,也随之隐沒。
當她再次睜開雙眼之後,眼裏隻剩下了一片平靜。“鳳翔國君所說的,是楚皇後嗎?”楚懷風冷唇譏諷道:“難怪在晚宴時,我與你素不相識,可你卻端的找本王妃的麻煩。原來,是将本王妃錯當成了楚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