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白虎一雙前肢重重的跪在了地上,鮮血将它雙腿的皮毛濡濕,順着腿上滴落了下來,瞬間便将它的前爪染紅。
白虎匍匐在地低聲的嘶鳴着,一雙銅鈴大的眼睛猩紅的盯着蕭世甯。
蕭世甯将劍拔出,辰月便立刻将那柄帶血的長劍接了過去。
“既然是畜生,想要它臣服,那宰了它便是。”蕭世甯的話中帶着一股血腥味,可在他口中說出來,竟然莫名的讓人覺得信服。
“隻可惜,這畜生是鳳翔國君所送,否則,本王也不必留它一命。”蕭世甯眉眼挑了挑,邪笑着看向那位面色陰沉的“尹大人”。
程闊忽然拍案而起,怒道:“此乃我國贈與北齊的邦交之物,卻遭你如此對待,你究竟是何居心?!”
端坐在席上的秦隽冰冷的給了程闊一個眼神,程闊才收斂了一下,複又坐了下來,但惱怒之意不言而喻。
秦隽淡淡道:“雖然程大人有些激動,但說的不無道理。不知北齊國君,作何解釋?”他的話并不重,但卻在無形間給一種壓迫感。
“這位尹大人,既然你們都已經将此白虎贈與我北齊了,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就是我北齊的所有物?”蕭世甯挑着聲音問道。
秦隽眼眸一沉,“是。”蕭世甯颦了颦眉,繼續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如何處置,又與你們何幹?再說了,你們不是說,這隻是一個小把戲嗎?那又這麽何必如此當真。”說完,蕭世甯有些嫌棄似的看了鳳翔各使臣一眼,便一甩
袖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明顯一副:玩不起别玩,本大爺還不陪了的模樣。
蘇常眸光微微一顫,這傳言中的蕭九爺……果然不按常理出牌,心中看好戲的意味不由更強了些。而蕭世甯的話卻讓秦隽愣了一會兒,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懾人的寒意。但不過片刻的功夫,這股寒意便消失殆盡,朗聲的笑了出來,“九王爺所言甚是,既然這白虎已經贈與了北齊,那就應當随北齊國君
處置。是本官考慮不周了。”
蕭靳自然也從善如流的接下了秦隽的話,順着台階走了下來,二人打了幾句太極,此事便看似輕松的揭過去了。
“來人呐,将這白虎擡下去,好生醫治。”蕭靳吩咐道。
旋即立刻便有侍衛上前将這受傷的白虎給擡了下去。
但方才那血腥的一幕仍然在大家眼前揮之不去,蕭九爺,真真是膽大包天,殘酷冷血。可不得不說,方才的的行爲,着着實實的爲北齊解了圍,也讓鳳翔吃了憋。所以對蕭世甯剛剛的行爲,倒也不反感。
見楚懷風盯着那擡走的白虎,蕭世甯如墨的眉毛微颦,“你喜歡那老虎?”楚懷風搖了搖頭,反而将目光收了回來看向了蕭世甯,那張俊美無雙的臉實在是完美的無可挑剔,隻是在這張臉上,總是覆蓋着一層說不出的陰邪和迷霧。他的眼底很深很深,就像是望不到底的幽泉,深
邃而幽冷。如果她剛剛沒有看錯的話,那隻白虎,在與他對視的時候,似乎……
“你要是喜歡那畜生,等改明兒我去找父皇要。”蕭世甯道。
楚懷風笑道:“好。”回答完之後,楚懷風才覺得有些怪怪的,喜歡那畜生??怎麽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呢?
蕭靳一派氣度的揚聲道:“我北齊有幸能同時設宴款待三國使臣,實乃一大幸事。這次晚宴中,也準備了不少歌舞助興。正好方才場面血氣過重,讓諸國使臣受驚了,這絲竹舞樂,也能洗淨這一番戾氣。”
夏侯臨從善如流,“久聞貴國舞樂十分出彩,這次前來,若是能一見,也是一番見識。”
蕭靳也笑了笑,旋即示意了一眼身邊的宮奴。
那宮奴恭敬的垂首,旋即上前一步,“起舞樂——”
随之,大殿上響起一陣絲竹靡绯之音,無數美豔的舞姬從兩側行雲流水般走了進來。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吸引住了目光。
蘇常目光森冷的看了鳳翔席位一眼,隐下一絲殺意。易輕歌好像察覺到了什麽,情不自禁的按住了蘇常的手。
而這一幕剛好被轉過頭的楚懷風看見,不由眉尾挑起一絲微妙的笑意。看來,長雪跟這個長樂公主易輕歌之間,也有點什麽不得不說的關系呢……
蘇常淡淡的看了眼易輕歌,易輕歌頓時好像燙手似的,挪開了自己的手。可還是低聲說道:“本殿下希望你顧全大局,我如此助你,莫要陷我大梁于兩難之地。”
這句話,易輕歌是站在國家的角度說的,這是她的責任。
聞言,蘇常并未說話,隻是眸光沉冷的看着前方。
大殿上美姬翩翩起舞,姣好的身體和俏麗的容顔惹得在場的人都将目光黏在了他們身上,隻有那幾個各懷心思的人注意力根本不在這上面。
楚懷風也随着大流,開始欣賞其這些美人兒的舞姿來。
可這就有人不高興了。
蕭世甯看了眼大殿上的那些美人兒,又看了眼楚懷風,有些郁郁不樂,“思思。”
“恩?”楚懷風回眸看了眼蕭世甯。
蕭世甯想說,她們比本王好看嗎?但是又怕說出來惹她不高興,想想還是撇了一下嘴,不說了。
而看蕭世甯這模樣,楚懷風就猜到了他在想什麽,不禁笑了笑,輕聲道:“你比他們好看。”頓了頓,繼續說道:“可你是男人。”
說完,楚懷風便又側過了頭。
聽到後半句,蕭世甯的臉上爬上了些許古怪和怒意,幾乎是咬着牙,“你……你喜歡女人?”楚懷風愣了一下,再次轉過頭,想看看蕭世甯的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最後,終于确定蕭世甯這腦袋長得是個正常人的樣子後,才淡淡的說了句,“我喜歡男人。”說完,懶得搭理蕭世甯,直接繼續看起了
表演。蕭世甯臉色這才恢複了正常,眉眼中挑着一絲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