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定天下之主,豈不是笑話?”
夏侯臨嘴角也勾起了一絲淺淡的笑意,看向那個一直未發過一言,卻掌控着一切的玄衣男子,“的确,鳳翔此舉……确有挑撥之嫌。”那一派從容把玩着手中琉璃盞的秦隽動作忽然頓了一下,深邃銳利的眼眸掠過一道寒芒,旋即闊聲笑了起來,“在三大國面前,我鳳翔又豈會有挑撥之意。諸位言重了,實在是,我和程大人聽說了這個傳聞
,卻從未見識過。當是個把戲想見識見識,再加上在坐的諸位皆是人中龍鳳,所以才有此提議。卻不想惹來此等誤會。實在是罪過罪過。”
這話裏的意思,大家自然也都聽了個明白。人家鳳翔不過是當個兒戲玩玩,可你們卻當了真,而且人家還特意爲此道歉了。你若是緊咬着不放,便是你的不是了。
而且,此時,若是北齊國君再次拒絕這個所謂的“小把戲”,那便是真的失了度量。
楚懷風眼眸暗斂,秦隽此番話,着實是打的一手好太極。
左複此時站了起來,對着皇帝蕭靳恭聲道:“啓禀皇上,臣有一言。”
“講。”蕭靳沉聲道。左複轉身,大氣的看向了整個宣和殿中的人,字字铿锵,“無論這白虎,是不是隻認天下之主。但畜生,畢竟是畜生。這天下,又豈能是一個畜生所決定的。”邊說,左複冷哼了一聲,“不過,既然 鳳翔使臣
有這個提議,那我北齊倒是也可以陪貴國玩玩這個把戲。”
左丞相話一出,立馬引起了所有北齊朝臣的附和。
蕭靳的眼裏也出現了幾絲贊賞,立馬随着左複的話說道:“左丞相說的極是。”
左複的話成功的爲蕭靳找了台階,打了個圓場下來,如此既不失北齊的氣魄,又将鳳翔送來所謂珍奇的白虎被貶了一通。
秦隽笑而不語,對左複所說的話毫無任何反應,隻是自顧自的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盞。
“既然不過是個小把戲,父皇,兒臣願一試。”蕭清逸主動請纓。
皇帝蕭靳自然不會反對,揮了揮手,蕭清逸便走出酒席,朝着那鐵籠走了過去。
可當他剛走進那鐵籠,白虎就猛然沖着他發出了一聲虎嘯,一陣罡風瞬間将他整個人震退了好幾步。
這副模樣更是讓在場的人一陣膽戰心驚。
蕭清逸更是被那一爪直接把膽子都給吓飛了,往後退了好幾部站在原地不敢前進。
“哈哈哈哈哈哈,在我們大梁皇室每一個男兒可都是能徒手與猛獸相搏的。沒想到北齊的王竟然連摸都不敢摸。”突然從大梁的席位上響起了一陣爽朗的少年笑聲。
大家循聲望去,才看見是坐在蘇常旁邊的那位秀氣白俊的少年,身材看似嬌小,但說話和坐姿卻是十分的豪邁。
蘇常睨了那少年一眼,她才收住了笑意,對着北齊皇帝拱了拱手,“恕在下失禮了,在下一時管不住自己的嘴,還望北齊國君勿要見怪。”
蘇常也附聲道:“我大梁向來民風彪悍,所以易大人才會有此反應。北齊國君還請不要介懷。”
蕭靳陰郁的看了那少年一眼,并未說話。隻覺得面上無光,往底下一掃,沉聲道:“還有誰願意一試的?”
可惜,北齊朝廷底下一片靜默,各位百官暗自悱腹:即便是他們願意去,那也得有那個膽子啊……
楚懷風唇畔輕彎了彎,俯身悄悄的在蕭世甯耳邊說了句什麽。
蕭世甯眉眼一挑,和楚懷風默契的相視一笑,便撣了撣自己的衣袍,從席位上站了起來。
這九王爺一站起來,北齊的群臣可就不淡定了,紛紛不由自主的向蕭世甯行着注目禮。
皇帝蕭靳眉頭也不禁皺了皺,生怕這小子在這個時候又搞出什麽幺蛾子來。
“哦?九王爺難道想玩玩?”把玩着琉璃盞的秦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似笑非笑的看着站了起來的蕭世甯。
蕭世甯俊美如妖的臉上劃過一絲冷意,淡淡的看了所謂的“尹大人”一眼,旋即對蕭靳拱了拱手,“父皇,不如讓兒臣來玩玩兒。”
蕭靳擺了擺手,“去吧。”
蘇常眉目微擰,這個北齊九王爺,他倒是聽說過,據說是個不學無術的主兒,生性殘暴,纨绔無能。但今日所見,除了模樣同傳言中一樣的陰柔俊美。其他的,似乎,與傳言中并不太相符。
蕭世甯咧嘴一笑,旋即轉過身,朝着那白虎鐵籠走了過去。
那白虎見又有人來挑釁它,張嘴便是一陣嘶吼,那模樣仿佛想要一口便将蕭世甯吞入腹中。
光是聽着這聲音,就有不少人已聞聲喪膽。
蕭世甯嘴角卻挂起了一絲陰冷的弧度,似乎絲毫沒有被這白虎的兇猛給吓到,一雙幽深又森冷的眸子直直的與那白虎對視。
就在此時,那隻白虎渾身打了個顫,蕭世甯瞳孔一陣緊縮,他好像察覺到了什麽,立刻說道:“辰月!把劍拿來!”
辰月立刻從一側的侍衛那裏抽取出一柄長劍上前一步遞給蕭世甯。
蕭世甯接過那柄劍直接一劍刺入了那白虎的腿間,霎時,白色的皮毛上鮮血直流。
“嗷嗚!”
一聲凄厲的獸鳴震動了整個宣和殿。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這一幕,坐在首位兩列的官員們更是紛紛站了起來。
然而這還不算完,被刺中了腿的白虎那隻腿屈膝下晚之後,蕭世甯眼裏閃過一絲血腥,将那柄劍拔了出來,又是一劍狠狠的刺進了另外一隻前肢。
随着一陣刀兵入骨的聲音,又是一陣凄厲的獸鳴,讓整個宣和殿都抖了三抖。秦隽如鷹隼的瞳仁頓時一陣緊縮,面色沉黑,眼神冰冷的看着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