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隽的笑意漸漸的收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朕從未想過要殺她,可她卻爲何要離開朕?”
老奴終究是忍不住,“皇上,有句話,老奴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麽話?”秦隽問道。
老奴垂着頭,緩緩道:“哀,莫大于心死。”
“哀,莫大于心死。”秦隽喃喃的念着,似乎若有所思,怔怔的看着牆上挂着的那副女子的畫像,那女子嘴角微挑,腰間别着一個玉箫,神态中滿是一派的潇灑不羁,靠在樹下模樣俏皮的望着畫外的人。
一如當年初見時,那個驚豔絕塵的少女。
北齊,九王府。
楚懷風被蕭世甯帶回九王府後,便被他拉去了書房。也不說做什麽,就隻是将楚懷風拽到椅子上坐了下來。而自己則去到桌前的軟榻上看時看起了書。
楚懷風一邊喝着茶,一邊看着正在看折子的蕭世甯。
而蕭世甯則是翻兩頁,便看楚懷風一眼,然後再繼續。
這讓楚懷風有一種蕭世甯就是拉她來當花瓶的錯覺。
“你在看折子?”楚懷風不禁問道,“我聽說,你昨晚也看了一晚上的折子。”
提到這個,蕭世甯的臉色就拉了下來,放下手中的折子,“父皇在當初給我們封王時,每個王除了有一塊封地之外,還有一些城池的管轄權。而我則主要負責雍州境内的管轄治理,每隔一段時間,雍州内所有郡縣官員便會将當地的情況用折子呈上來。但本王以前從來不管正事,所以那些折子雖然呈上來了,也不曾過問。沒想到昨日一翻,竟全是些應付的言辭,對于當地的情況隻字不提。”
楚懷風皺眉,“所有的折子,你都看完了?”
蕭世甯理所應當的說道:“用了一整晚。”
楚懷風:“……”憑蕭世甯從前的作爲,堆積起來的折子肯定不是一個小數目。竟然花一個晚上就看完了?不過想想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好像也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以你從前的作爲,誰不知道九王爺不理朝事,不管正事。既然上司是這樣,作爲下屬的,又如何認真對待。”楚懷風語氣帶着一抹譏诮。
蕭世甯有些不服氣,可好像也沒有什麽好辯駁的,隻好悶悶的哼了一聲,旋即說道:“不過倒是有一個人,他的每一篇折子,都寫的有理有據,十分認真,将整個雍州的事都書在了上面。”
“什麽人?”楚懷風也有些疑惑的側了側頭。
“是雍州的副使,葉方舟。”蕭世甯目光放在桌前的一張密密麻麻字迹工整的折子上。
楚懷風笑道,“不知王爺可否介意,将折子給我看看?”
蕭世甯聞言立刻将折子遞給站在旁邊的順子,順子連忙過來交給了楚懷風。
“倒是個人才,沒想到竟然出在了你的轄區内。”楚懷風誇贊道:“此人你可以多注意一下。說不定,未來可是棟梁之才。”
蕭世甯沒有接話,但是楚懷風知道,他肯定是記在心裏了的。
隻見蕭世甯快速的寫了一封信,旋即交給了順子,“将這些折子和這封信一同快馬加鞭送到雍州。”
“是,王爺。”順子領了命就立刻離開了。
順子離開後,書房内便隻剩下了蕭世甯和楚懷風。
“你在看《執政論》?”楚懷風見蕭世甯手上的拿着的那本書,開口問道。
見蕭世甯既不否認,也不說話,楚懷風笑道:“可是那本書,并沒有什麽作用。”
蕭世甯這才放下了手中的書,墨眉微斂,“爲何?自北齊開國,這本書便成爲了每一任君王皇子的必讀之物,不止是北齊,在衆多國中都是君王恪守的執政準則。你卻說沒有作用?”
楚懷風緩緩起身,走到了蕭世甯身邊,側着身子将那本《執政論》拿了起來。唇線勾起一絲淺淡的弧度,“這本書的作者,乃曾經大陸大一統時,東朝禦史大夫秦慎所著。其中所言雖足以安邦定國,但秦慎此人太過嚴苛,所以在編著這本書時,加入了太多的個人想法。再加上,這本書本來就不健全,是從《君王謀》中偷出來的其中一截,再經過一點改編加工而成的赝品罷了。”
說完,楚懷風将《執政論》随手的扔在了桌子上。
“《君王謀》?”蕭世甯揚了揚,妖冶的淚痣似乎泛起了一絲亮光,“這本書不是從東朝末年就已經失傳了嗎?”他雖然不學無術,但看過的東西,卻永遠銘記于心,從前在皇宮念書的時候。看過有關《君王謀》的記載。據說,那本書是一本曠世奇書。也是東朝之所以能夠大一統的重要原因。
楚懷風拿過桌上懸挂着的狼毫,輕輕沾了沾墨汁,平鋪開一張紙寫了起來。蒼勁有力的字龍飛鳳舞,絲毫不似女子的娟秀。而她那行雲流水般的筆法,更是看得蕭世甯都入了神。從那雙如玉的手,蕭世甯一路看到了纖細的胳膊,光滑的脖頸,一直到那柔美的側臉,而那嘴角微抿着的意思若有若無的笑意更像是一根羽毛是的,撓得他心裏癢癢的。
寫完之後,楚懷風正欲說什麽,可當她擡頭的那一刻,自己的嘴正好觸碰上了一片溫潤的柔軟。
楚懷風瞳孔蓦地放大,手裏握着的毛筆也掉落在了地上,暈染了一地的墨汁兒。而那張魅惑衆生的臉卻是一臉享受的舔舐着她粉唇,她想轉動身子,卻發現她的腰不知道在何時已經被禁锢在了他的手裏。她隻覺得唇間癢癢的,不自覺的就張了張,而就在這時,唇齒間猝不及防的滑進了一條軟膩的東西,在自己的舌尖攪動着。看着那雙迷醉又帶着些小心翼翼的俊臉,楚懷風緊繃着的身子也緩緩的放松下來。
察覺到對方的放松,那攻城略地的人兒的動作,反而越發的輕柔了起來。
一吻罷了,蕭世甯将他的頭整個埋進了楚懷風的頸窩,宛如一個孩子一般的尋找着依靠。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像你一樣對我好。所以,你不要離開我好嗎?你要什麽,我都給你。”蕭世甯渴求着在她頸部蹭着,那有些發青的胡茬蹭得她脖子間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