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世甯松開了楚懷風的手,緊抿着嘴角,幽深的眼中似乎在醞釀着什麽風暴,轉瞬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會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的。”蕭世甯說完這句話後,便站了起來,連飯也不吃了,帶着辰月闊步離開了景院。
晚靈走到了楚懷風的身邊,疑惑道:“小姐,這個九王什麽意思?”
楚懷風唇線微微勾了勾,夾起了桌子上的一片菜葉子,“晚靈,你知道,爛泥是怎麽扶上牆的嗎?”
晚靈搖了搖頭,“爛泥怎麽能扶上牆。”
楚懷風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但很快,笑意便收了起來,悠悠的歎息了一聲,“也不知道,我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我怕,終有一天,我會後悔我如今的決定。”
晚靈雖然不知道楚壞風在擔憂什麽,但是少主想做什麽,她是很清楚的。不禁也看了眼蕭世甯離去的方向,但願,這個九王爺,不要是第二個秦隽。否則,她一定會親手殺了他。
“王爺。”守在書房的順子忙恭聲道。
蕭世甯直接闊步走了進去,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靜默的半晌不說話。書房的燈光有些昏暗,燭火忽明忽滅的搖曳了起來,蕭世甯整個人都籠在了一層黑色的陰影裏。
辰月和順子相視了一眼,眼中同時出現了一絲困惑。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蕭世甯終于啞着嗓音低聲的說了句,“順子,那張地圖呢?”
順子忙不疊的将放置好的地圖拿了出來,放在蕭世甯的面前。“王爺,這兒呢。”順子心下一陣放松,幸好他聽了辰月的話。
蕭世甯将那張地圖鋪展開來,認真的看着那畫滿了整張紙的天下疆域圖,那雙幽深的眼底似乎突然之間燃起了一簇火苗,燃燒着那最黑暗最幽冷的地方。
“順子,把近來底下官員上報上來的折子送到我書房來。”
“是……啊?”順子習慣性的應聲,但回答之後才反應過來,有些吃驚的看着自家王爺。雖然,王爺的确管理着北齊幾個城池事務,但一直以來就跟幌子差不多,王爺從來不會看底下官員送上來的折子。
“怎麽?”蕭世甯沉了沉眸子。
“沒!奴才這就去。”順子飛也似的趕緊跑出了書房。
辰月微微擡頭,看着臉上一派認真的蕭世甯,心中隐隐也升起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複雜。
“辰月。”
“屬下在。”辰月立刻回過神來。
蕭世甯斜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幽幽的說道:“你說,是不是本王隻有成爲這天下的主人,她才能一直留在本王的身邊呢……”
辰月皺了皺眉,心下千思百轉,“這……”
搖曳的燭火下,那姣好俊美的側顔溢着一絲孩子般的落寞和孤寂,辰月心下不由輕輕歎了一口氣,不知如何作答。
而直到很多年後,眼前的男人以天下爲聘,贈與那個女人時。辰月才真正明白,原來所有的一切,從這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
北齊朝廷。
“諸位愛卿,朕幾日前收到鳳翔國國君來信。”蕭靳居高臨下的說道。
而朝臣一聽到鳳翔國,底下紛紛交頭接耳了起來。
蕭靳繼續說道:“鳳翔國君提議,如今正值太平盛世,各國之間理應促進文化交流。而北齊泱泱大國,素來爲各國之典範,希望能夠有機會派使臣來訪北齊,一睹我朝風采。”頓了頓,“諸位愛卿怎麽看?”
護國大将軍李恩光出列,“啓禀皇上,據下官所知,鳳翔國君野心勃勃,在一個月前,已經收服了周邊兩個小國部族。此番來訪,恐怕另有深意。”
站在護國大将軍後面的官員們紛紛點頭稱是。
而位于左邊的左複左大丞相,則是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原地。丞相黨的官員們見丞相不說話,也都緘默不言。
蕭靳看向了左複,點名道:“左愛卿,你有何見解?”
左複這才慢悠悠的出列,哪知一出來,就遭遇了李将軍的一眼冷瞪。
左複面不改色的躬身,說道:“回皇上,臣以爲,鳳翔國君所說也有道理,與他國之間多做交流,必定是利大于弊。但是如今各國之間雖看似平靜,可虎狼之心人皆有之,臣同意李将軍所言,鳳翔國君此次來訪,恐怕是爲了一探我朝虛實。”
李恩光有些意外,這奸臣什麽時候竟然跟他站在一個一條線上了。平日裏不是老跟自己作對嗎?
而左複一說完,“丞相黨”們便立馬附和了起來。
“是啊,丞相說的極是。”
正義的“李将軍黨”紛紛不甘示弱。
“将軍所言更有道理。”
“是啊是啊……”
蕭靳看了眼左複,又看了看李恩光,眼裏隐去一道暗芒,笑道:“二位卿家難得意見相同。既然如此,那便着手準備鳳翔使臣……”
“報——”
蕭靳話還沒說完,便大殿門口送進來一份急報。
宦官立馬将急報呈了上去。
底下文武百官紛紛好奇的看着皇帝手中的信紙,不禁猜測到底是什麽事情。
看完信紙後,蕭靳突然冷笑出聲,在文武百官身上掃了一眼,“諸位愛卿,開始着手準備,鳳翔國,夏國,大梁國三國使臣來訪。”
左複和李恩光難得默契的相視了一眼,旋即百官齊聲道:“謹遵聖令。”
九王府。
第二天,王府中傳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消息——王爺宣布,從今往後,九王府所有事宜,皆由王妃掌管。
而楚懷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才從修煉中醒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她的選冰訣已經修煉到了第二重,一切看起來都很順利。隻是,等她修煉到了第五重,便遭遇一個瓶頸。選冰訣是逆行經脈的心法,所以跟普通的内功心法不一樣。修煉到一半的時候,全身的筋脈會再次進行逆轉,也可以說是第二次脫胎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