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懷風的話,蕭清逸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本王糾纏你?”蕭清逸冷聲嗤笑,剛要說什麽,卻被蕭世甯的話給打斷了。
蕭世甯一雙桃花眼泛起一絲陰邪,“思思說的不錯,三哥,既然思思已經嫁給了我,你還是不要再多糾纏的好。否則,父皇和左丞相要是知道的話,三哥怕也沒這麽太平了。”
蕭清逸看着蕭世甯的眼睛,渾身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陰涼的發寒。心中不忿,但蕭世甯這話明顯就是在威脅他。左丞相護短誰不知道,就連自己的親女婿都能參上一本,更别說他了。
見蕭清逸一副像是吞了蒼蠅的表情,蕭世甯嘴角才勾起了一絲冷笑。拽着楚懷風便闊步朝着皇城外走去。
“嘶……”因爲蕭清逸的觸碰,楚懷風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蕭世甯濃眉一凜,奪過楚懷風的手腕,掀開寬袖一看。隻見白皙的皓腕上有一道明顯的印子,關節處發紫發青。整個手都呈現出一種扭曲的的姿态。
可楚懷風隻是看着自己的手腕,不深不淺的歎了口氣,“脫臼了,回去要重新接一下骨了。”
蕭世甯眼中生出些疑惑,爲什麽,這麽痛,她卻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像是個旁觀者,說着跟自己無關的事。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觸碰了一下那發紫的地方,當看到那手不由自主的往後一縮時,眼裏閃過一絲像是孩子做錯了事似的驚慌。
楚懷風從前爲秦隽辦事的時候,就經常受傷,所以對于脫臼也沒有看的太重。雖然痛,但是還在能忍受的範圍之内。隻是當她看到蕭世甯眼裏突然出現的慌亂時,卻微微怔了怔。曾幾何時,她也在那個男人的眼裏看到過類似的情緒,可是,到了最後,那種情緒卻變成了冰冷絕決,和無情的嘲諷。
楚懷風還沒從思緒中回來,卻突然覺得手腕又傳來一陣劇痛。
她的手又被蕭世甯用力甩了開來。
而蕭世甯卻根本理都不理她,邁着步子便獨自朝着宮門外走了過去。
楚懷風覺得有些莫名,她能感覺到蕭世甯是生氣了,估計是氣三王爺的事吧。也是……有哪個男人能忍受别人當面給自己戴綠帽的……
倆人走一前一後走出宮門後,便見到辰月和落秋都在在候在原地候着。
落秋見自家小姐落在後面,直接一個箭步走了上去,将楚懷風攙了過來,扶上了馬車。
“回府。”蕭世甯吩咐道。
“是。”辰月揮動馬缰,馬車很快便離開了皇城平穩的朝着九王府的方向行進。
楚懷風擡了擡眸,看向了蕭世甯,卻發現他的眼睛一直緊緊的盯着自己受傷的那隻手。
楚懷風嘴角挑起一絲冷笑,“九王爺難道自責了?還是良心發現了?”
哪想蕭世甯根本沒有回答她的話,目光深邃的盯着楚懷風的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左思思,你不痛嗎?”
楚懷風笑意斂了起來,眼睛避開了蕭世甯的視線,語氣生冷的淡淡道:“皮肉上的疼痛,又怎抵得,上錐心之痛。”
這一點皮肉的痛苦,比起曾經她所受的痛,實在是太過渺小。被親近之人出賣,被愛人背叛,折辱殘害……這世界上萬般苦痛,不過誅心罷了。
說這話時,楚懷風身邊的空氣似乎都冷了幾分,她的眼裏布滿了寒霜,仿佛與整個世界都隔絕了開來。
蕭世甯看着這樣的楚懷風,心裏突生出一股異樣,就好像在她的周圍被隔絕上了一層寒冰,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無從靠近。那層寒冰分明的将他和她之間劃分成了兩個世界,互不侵犯,互不幹擾。而這樣的感覺讓蕭世甯心中莫名的不舒服。
“柳妃對你似乎并沒有三王那麽親近。”楚懷風突然話題一轉,隐晦的問出了她一直想問的一個問題。
北齊皇宮她不是很了解,尤其是這宮闱之間的事,不過從剛剛的情形可以看出,那三王爺應該才是柳妃的親生骨肉。而蕭世甯和柳妃面向毫無一點相似,再加上三王和柳妃對蕭世甯的态度,便可以猜測出,這蕭世甯應該是過繼給柳妃撫養的。
而她并不是左思思本人,所以隻能拐着彎來打探。
聽到這話,蕭世甯整個人都變得沉靜了起來,漂亮的眉目深沉的有些可怕,嘴角劃過一絲譏諷,“這種事不是人盡皆知嗎?誰不知道本王是過繼給柳妃的,自然她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會更加親近些。”
楚懷風眉目斂了斂,狀若不經心的說道:“如果是你的親生母妃,隻怕會待你更好些。”
蕭世甯看了楚懷風一眼,隻見她眉目微垂,好像隻是随口那麽說說罷了,冰冷的說道:“我的母妃,隻是把我當成她攀附權位的附屬品罷了。”說着,他突然笑了起來,“隻是可惜,後來沒成功,瘋了,被關進了冷宮,現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蕭世甯在說這話的時候,好像根本不是在說自己的事,而是在說一件别人的事情。冰冷得毫無感情,隻是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楚懷風才能從那話裏,聽出一絲絲别樣的情緒。
難怪蕭世甯被養成了這副性子,看來應該是童年陰影造成的啊……楚懷風暗道。
一番交談之後,車廂内的氣氛也沉默了下來,倆人也心照不宣的沒有再說話了。
楚懷風幹脆閉眸假寐,思考着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以及後面的打算。但是就當她思索着的時候,忽然隻覺得自己的肩膀一重,睜開眼時,隻一張放大了的俊臉側在了自己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