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星月臉上的笑容,桃花眼還真爲萬修染那色胚捏了把冷汗;那色小子隻憑一眼就如此稀罕楚星月,若是看到了美人的全貌,楚星月讓他去死,恐怕他都不帶猶豫的吧。
想到這些,桃花眼就不禁搖頭感慨着‘紅顔禍水’這四個字還真是一點都沒說假。
楚星月在外碰見萬修染的事林非寒他們幾人并不知道,眼下既然已經決定要利用萬修染,這件事就不能再瞞着林非寒幾人了。
所以,在夜色來臨時,楚星月要春杏出去遞了話,請林非寒、溫子初和芸娘留下來用飯。再有幾天就到年關了,家家戶戶都熱鬧非常;就連小院都像是被染上了喜慶之色,春杏爲了應景,還專門買來了門神對子,雖說這個院子隻是她們暫時落腳的地方,可收拾的溫暖喜氣洋洋一些,也能讓人
看了心裏舒服。
芸娘是個很勤快的人,聽說了今晚所有人要聚在一起用飯,就早早下了廚房同春杏一同張羅晚飯;不出一個時辰的時間,兩個人就熱火朝天的張羅了一大桌子飯菜,聞着噴香的飯食,着實要人垂涎欲滴。
到了晚飯時間,楚星月抱着念念出現在飯桌上,今晚的她穿着金邊琵琶襟外襖,血紅的桔梗花簪嬌俏的點綴在雲鬓邊,襯的人面桃花更顯嬌豔絕色。
看着這樣的楚星月,坐在一邊的胡沖和溫子初都隻敢在私底下偷偷地看上幾眼,看過之後,俊美的臉上皆浮現一抹不易覺察的紅色,此時若是被有心人瞧見他們二人的神态,立刻就能猜出他們的心思。
但好在飯桌上熱鬧,桃花眼又拿出了從林非寒酒館提來的好酒,所以就算這二人臉紅成猴子屁股,也會讓人以爲他們是喝了酒上頭所緻。
念念已經快有三個月大了,一雙水汪汪的鳳眼機靈的到處亂轉,在看見坐在楚星月身邊的蕭睿淵時,立刻認人的蹬着小腿,連續發出歡喜的啊啊聲。
楚星月早就看出懷裏這小東西是個黏人的,隻是沒想到小家夥不黏她,反而喜歡蕭睿淵。
當即,就裝作生氣的将念念送到蕭睿淵的懷裏,然後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樣,在念念面前裝酷扮可憐:“原來念念現在最喜歡的是漂亮的小舅舅,而不是娘親了;娘親好傷心,好難過。”念念就算是再聰明,也聽不懂此時楚星月口中說的是什麽;小家夥機靈的轉着漂亮的鳳眼,先是盯着楚星月瞧了半天,見自家娘親捂着臉裝哭,還以爲娘親是在跟自己逗着玩呢,當即就很賞臉的咧嘴一笑
,流出一長溜口水的同時更是發出歡喜的咯咯笑聲。
那笑聲簡直能夠穿透到心底深處,讓人對這小淘氣無奈到不行,也稀罕到不行。
楚星月眼睜睜的看着自家閨女‘嘲笑’自己裝哭,當即便無語的看着這個小臭妞;反倒是這一幕讓桌子上的其他人都看的一清二楚,各個忍俊不禁的看着楚星月,想笑卻又不敢笑的太明顯。
楚星月頭頂黑線,看着忍笑忍的十分辛苦的衆人,扶了扶發間的發簪,裝作無所謂道:“你們用不着顧着我的臉面,想笑就笑吧,我承認,自己剛才是挺傻的。”聽到楚星月這麽說,桃花眼可就不客氣了,隻見他立即就捂着肚子朝着楚星月大笑,道:“你都多大了還沖着自家閨女裝哭博可憐,我看着都同情你。念念現在年紀小,怎麽可能聽得懂你在說什麽?要不說
你自從生了孩子之後就變傻了呢。”
被桃花眼無情的嘲笑着,楚星月的面子和裏子都算是徹底丢盡了。好在關鍵時刻還是蕭睿淵疼愛自家姐姐,将念念穩穩的抱在自己的懷中,眉眼含笑的看着一臉猝郁的自家姐姐,道:“這幾天一直都是我帶着念念,小家夥現在開始學着認人了,所以就開始有點黏經常出現
在她身邊的人,其實念念還是最喜歡娘親的,是不是?”
說着,蕭睿淵就颠了颠懷中的小東西,看小家夥眨着粉嫩的小嘴唇開心的發出笑聲,也跟着沖楚星月笑。
望着這一大一小的兩張臉,楚星月頭次有種生個女兒便宜别人的感覺。雖說她以前是開玩笑說過要念念長大了給睿淵當媳婦,可是天地良心,那些話真的就是她随口說來鬧着玩的,尤其是在看見睿淵聽到這樣的話後,漲紅着臉一臉害羞的樣子,就更喜歡在嘴上欺負這個少年
老成的少年。可她怎麽都沒料到,自己随口說的話怎麽就有了現在這樣的後果;念念喜歡蕭睿淵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小家夥仗着自己是個奶娃娃,纏着睿淵各種賣萌撒嬌求抱抱,簡直就将蕭睿淵看成了她最稀罕的
人。
也不想想,是誰辛苦的十月懷胎将她生下來,好在這一幕是被她看見了,如果被她的親生父親瞅見,指不定心裏怎麽泛酸呢。
當這個念頭剛在楚星月的心裏生出來,就被她立刻反應過來掐斷。
她都跟趙淩分開這麽久了,早就說好了要将那個男人徹底抛到腦後,怎麽就在今天又想起他了呢?隻要一想到現在趙淩正舒服的坐在京城的皇宮裏左擁右抱,楚星月就忍不住在心裏發出一聲冷哼;沒了她,那小子的日子依舊過的風生水起,她才不要對那個這麽快就将她們母女忘記的負心漢放在自己的
心裏;她也要去過屬于自己的逍遙日子,慢慢的将他徹徹底底的踢出自己的世界。想到這些,楚星月便氣咻咻的拿起筷子撿起面前的牛肉片送到嘴裏,吃的臉頰鼓鼓,然後在想到自己今晚要說的重要事情時,才收起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将自己的計劃和遇到萬修染的事盡數告訴林非寒
他們。林非寒顯然也是沒想到萬家的人會出現在曲蘭鎮,下意識的就緊張起來:“萬修染此人我也是聽說過的,雖說是個好色之徒沒錯,但還是有點本事,頗得萬煜爵的重用;這樣一個人,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在
這裏;難道是……”
說到這裏,林非寒就眼神緊張的看向抱着念念哄的蕭睿淵,很顯然是想到了萬修染可能是會沖着蕭睿淵而來的。
可楚星月卻并不這麽認爲,道:“我知道,你們都十分緊張睿淵,擔心萬修染是聽到什麽風聲才出現在這裏,可我認爲,他應該是什麽都不知道。”楚星月說出自己的看法:“萬家将鎮邊王府視爲眼中釘肉中刺,不然當年也不會那樣蒙騙利用宣景帝,給鎮邊王府栽贓上那麽重的罪名,害的一個赫赫聲威的王府一夜之間被滿門抄斬。萬煜爵在做出這麽喪
心病狂的事情之後,就想到如果鎮邊王府還有人活着,那麽王府的遺孤一定會不擇手段的朝他報仇,所以,隻要事管鎮邊王府的事,無論是傳言還是小道消息,他都會當成是真的來應對。”“如果萬煜爵知道蕭浮笙的兒子蕭睿淵還活在這個世上,你認爲以他狠毒的手段,會隻派自己的次子來曲蘭鎮暗訪而不動手嗎?我猜啊,如果萬煜爵真的知道睿淵還活着的事,無論這個消息是真是假,他都
會想盡辦法派來大批的人在鎮子裏四處搜尋睿淵的下落;甚至不惜會做出更血腥的事,隻爲圖個放心。”
楚星月的這番話說的十分在理,所以很快就将不安的林非寒和溫子初安撫好。
隻是,既然萬修染不是沖着他們來的,那他又爲何會出現在這裏?
其實,這也是楚星月好奇的地方,隻可惜現在他們所有人對萬修染的舉動都是一無所知,故而對他出現在這裏的情況也是一頭霧水,看來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必須等到接觸到萬修染再說了。
楚星月看着被蕭睿淵抱在懷中的念念,繼續道:“萬修染擺明了是已經看上我了,所以他才會派人尋找我的下落;我決定好好地利用這個機會,接近萬家,接近宣景帝。”
一直安靜沉默的溫子初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萬修染此人頗爲好色,夫人貿然接近他,若是遇到危險那該怎麽辦?”楚星月看着溫子初擔心的眼神,微微含笑,跟着就扭頭看向桃花眼和胡沖,道:“雖說萬修染是個好色之徒不假,可我也不是随便就能讓别人拿捏住的人;要知道,在這件事情上,我可是占着主動權,如果
那小子真想對我做個什麽,放心,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他想象不到的慘重代價。”
楚星月的本事林非寒和溫子初雖然還未領教過,可是在看見她身邊保護的兩個高手時,林非寒他們還是比較放心的。隻是想到接下來爲了應付萬修染,楚星月不得不要跟念念分開,就十分不舍,道:“爲了隐瞞身份,爲了接近萬修染,接下來好一段時間我都不能再跟你們相見,尤其是念念,她還這麽小,我卻要因爲别的事情将照顧她的責任推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