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豹真心覺得,自己不僅是越活越回去了,而且,身體裏奔騰的血液正在告訴他——他現在很想殺人。
看着衛豹臉上硬擠出來的冷笑,菏澤悄悄朝着夜魅走近了一步,壓低聲音在他耳邊發出警告:“别玩過火,小心耽誤主子大事,你沒看見那衛豹現在露出來的神情是恨不能将你擊斃在這裏嗎?!”身爲習武之人,夜魅自然是感受到了來自于衛豹的滾滾殺氣,隻是如果再給他一個機會讓他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這麽做;因爲他很清楚,像衛豹這種軟硬不吃的男人,想要拿下他唯一的辦法就是跟他
硬碰硬,隻有讓他敗下陣來,他們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讓衛豹心甘情願的成爲他們的助力。
“不用擔心,我要是闖出了禍真的激怒了衛豹,身邊不是還有你嗎?有你在,他們這些人傷害不了我們。”
聽着夜魅如此不負責任的話,菏澤清亮的眉眼中掠過無奈;他就知道,主子将他派來跟在夜魅的身邊,不僅是要他保護二公子,更重要的是在夜魅闖禍之後,他還要護住這個闖禍精。再次在心裏生出一種遇人不淑的感情,心裏雖然在吐槽着,可菏澤已經開始注意身邊的動靜,悄無聲息的走到最好的防禦位置,随時等着在衛豹一聲進攻的命令下他能以最快的速度将這二人保護在自己能
給的安全區域内。衛豹在心裏幾經掙紮,就連站在一邊的蘇鴻都以爲大當家要暴怒的時候,衛豹翻滾憤怒的内心卻慢慢平靜下來,隻有一雙幽冷的眼瞳滿是煞氣的投向那廣場中的三人,開口說:“你不過是個跑腿的,老子就
算是要找人商量,也不是跟你;讓一直站在你身後的那個臭小子出來,别以爲老子沒看出來,他才是你的主子。”
一直被夜魅保護在身邊的男子忽然被點名,下意識的就哆嗦了一下,一雙充滿警惕的眸子機警的望向周圍,看見那些将他們圍住的人都朝着他投來不善的眼神,男子的腿再次軟了。
伸手就拽夜魅的衣服,語氣中帶着求救:“怎麽辦?這土匪頭子點名要跟我說話,我該怎麽辦?我又不是大哥,怎麽談啊?”夜魅扭頭看向這最擅長眠花宿柳的二公子,眼神裏帶着明晃晃的鄙視:“二少爺,主子當初之所以答應将你帶來,目的可不是成日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你的;連你自己都說了,要在這件事上略盡綿薄之力;
眼下終于到了你發揮自己能力的時候,怎麽可以退縮呢?”說到這裏,夜魅就壓低了聲音湊近到男子的耳邊,給他鼓勁兒:“王爺,不管怎麽說您好歹也是皇子,什麽樣的陣仗沒見過?難道還真會怕了這些鄉野莽夫?拿出你在朝堂上舌辯群臣的氣勢來,告訴自己,
眼前的這些人都是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笨蛋。”
沒錯,此時出現在這裏的人正是九皇子趙恒,至于他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那就說來話長了。趙恒頭皮發麻的聽着夜魅的鼓勵,事實上并非他膽怯,而是這種帶着江湖習性的場面他是真的第一次經曆,實在是有些無法适應;而且,在他認爲,朝堂上的群臣可要比這些莽夫們好欺負多了,最起碼群
臣會忌諱他的身份,不敢真要了他的性命;可是這些莽夫們卻不知道他是皇子,當今聖上的弟弟,如果他稍有不慎真的惹怒了他們,那他豈不是要将自己的小命交代到這裏?
一想到這裏,趙恒就在心裏無比的懊悔;早知道跟在三哥的身邊真的需要他出生入死,他就該跟老七一起,乖乖地留在京城裏駐守京師才是。
看着一臉猶豫的趙恒,菏澤也開口,道:“王爺放心,有屬下在,絕對不會讓這些人傷你半根毫毛。”
對于夜魅趙恒是有些不太放心的,但是對于菏澤,趙恒還是有點信心的;菏澤是三哥身邊最優秀的暗衛之一,聽說武功絲毫不遜色雲霄,有他在,他還是有點安全保障的。
在心裏經過一番天人交戰之後,趙恒終于走出來;看着站在高台上的衛豹,朗聲開口道:“既然大當家感興趣要與我們談談,那就找個地方說吧,最好是能清靜一點。”
“好,公子請!”看着衛豹有意要将這些人請進英雄堂,蘇鴻還是不放心,壓低了聲音在衛豹的身邊道:“大當家,真的要同他們商談嗎?這些人來曆成謎不說,而且擺明了早就将我們調查的一清二楚;如果說這種心懷不軌
的人我們都能将他們放進來,那還有什麽人是需要我們防備的?”“蘇鴻,我知道你的擔心,也明白你在緊張什麽;今天,我就再教給你一句話。當敵我懸殊之時,切記萬不能亂了分寸;誘敵深入,再置敵與死境,也不失爲一個好計策。而且連你都說了,咱們對他們的來
曆一無所知,既然通過正常的手段無法得到咱們想要的答案,那我們就要想想其他的辦法了。眼下,我倒覺得是個機會。”
衛豹環顧了一圈周圍,在不少手下的臉上他都看到了他們的緊張,畢竟剛才這些人當着衆人的面将他們的老底都掀出來,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行軍打仗最忌諱的就是亂了軍心,眼下這天峰寨雖然不是軍營,可衛豹要做的事卻是十分兇險,所以,他絕對不能允許會有人在這個時候動搖了決心。
所以,他對站在身邊的蘇鴻道:“剛才這些人說的話寨中的不少人都聽到了,你想辦法下去安撫他們一番,不要讓大夥兒胡思亂想。”
蘇鴻明白衛豹的意思,所以在安排了幾個心腹保護在衛豹的身邊後,就親自去辦這件事。
英雄堂中趙恒一行人還是第一次來到天峰寨的内部,看着這大氣粗狂的英雄堂,趙恒倒是漸漸放松下來,對這質樸的大堂生出幾分好感來;金碧輝煌的殿閣他見的多了,忽然見到這種充滿了樸實氣息的房屋建築,
倒是引起了他的幾分興緻。
“真沒想到這昔日的土匪窩在衛将軍你的手裏竟然能發展到現在的規模,看來大哥說的一點也沒錯,衛将軍真是一個能人,夠資格跟我們完成這筆交易。”
衛豹聽着趙恒的話,仔細的在心裏分析着他這話中的意思,看向面前這明顯是被金嬌玉貴養大的公子哥,冷聲道:“你大哥?是不是那不在寨中的兩人中的其中一位?”
趙恒似笑非笑的扭頭看向衛豹,“真沒想到衛将軍還挺聰明,這都被你給猜到了。”
衛豹現在臉上雖然是平靜的,可心裏卻帶着幾分焦躁;這些人至今他都不知道來頭,而且擺明了身份不簡單,如今是敵是友他都無法判斷,這要他如何能真正做到冷靜自持?“你們到底在謀算着什麽?你們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上山來找老子比劃功夫這麽簡單,看樣子也不像是在打天峰寨的注意;既然如此,你們到底要做什麽?還是說,真的想将老子還活着的消息告訴南楚,讓
南楚那邊派兵剿滅天峰寨,殺了老子?”瞅着像炮筒一樣的衛豹,趙恒連連做出幾個安撫的動作,道:“衛将軍,你不必這麽緊張,瞧你,你一緊張連帶着我都會被你影響的緊張起來。你說的沒錯,我們上山來一不是找你比武,二對你這天峰寨也
不感興趣,真正讓我們感興趣的是你這個人。”
衛豹一聽到這個答案,頓時整個人都緊繃起來。跟着,就見他動作麻利的從腰間抽出佩刀,趙恒站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就立刻感覺到一股殺氣朝着自己襲來,下一秒,一把閃爍着寒光的刀鋒就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當場就将他吓的僵硬着身子扯着
脖子尖聲大叫。在趙恒尖叫的同時,他也看見了原本守護在他身邊的菏澤如閃電般出現在衛豹的身後,而被他随身佩戴的長劍也早已出鞘,穩穩地架在衛豹的鼻子上;似乎隻要衛豹敢有所動作,他就會立刻揮動手中的長
劍,要了衛豹的那顆頭。大堂裏忽然發生的動作讓整個大堂都安靜了下來,原本保護在衛豹身邊的手下們也都各個亮出了武器,自然,夜魅也拿出了自己的武器,眼睛裏閃爍着興奮地光澤,龇着一口白牙,沖着衛豹喊話:“衛将軍,你不免太緊張了些,不是說好要好好談談嗎?怎麽就先動上刀槍了呢?我們家二少爺是個花叢高手,并非是武林高手,你這樣會吓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