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此事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整個綠林的人都笑話老子,嘲笑天峰寨?”看出衛豹是真的動了怒,蘇鴻不敢跟他硬碰硬,但是跪在地上的他卻是不卑不亢,面對着衛豹身上的淩冽駭然之氣,卻是絲毫不退讓;因爲他知道,少當家此時若是在這裏也一定會盡力勸說當家的,他身
爲少當家最信任的人,絕對不能辜負了少當家。“大當家,屬下不敢阻止大當家去會那些人,屬下隻是懇求大當家,可否讓屬下将該說的話說完;等屬下說完後,大當家要是覺得沒道理,大可以将屬下關進黑牢,屬下絕無怨言;可若是屬下說的有道理,
還請大當家能夠三思啊。”衛豹将拳頭攥的‘咯吱’發響,一雙瞪圓的眼睛就像是能噴火一樣死死的盯着蘇鴻,翻滾的脾氣在他的心裏滾動了好幾圈,最後還是被他壓了下來;他慢慢的坐回到椅子上,看着蘇鴻,道:“好,你說,老子
聽着。”
聽到這聲回答,蘇鴻頓時在心裏松了口氣,隻要大當家肯聽他的勸說,那麽他就已經有了一半的把握。“首先,大當家英雄了得,這是在場之人都知道的事實,沒有人會因爲這件事而在心裏折損了大當家你的光輝形象,更沒有會因爲這件事而小瞧了咱們天峰寨。這些毛頭小賊來的十分蹊跷,而且他們似乎更
帶着某種目的而來,眼下我們隻能根據他們的舉動判斷出他們是沖着大當家你來的;可是,真的是這麽簡單嗎?”
蘇鴻的眼睛裏帶着深意和沉重,依次掃過在場的每個人的臉,最後落在臉色同樣沉沉的衛豹身上。
“我們都知道,大當家你是英雄人物,當年跟随在王爺的身邊,出生入死、刀山火海,你何曾畏懼過,所以對這些小毛賊你更不害怕;但就是因爲你的更不害怕,屬下才會極爲擔心。”蘇鴻真心實意、掏心掏肺的對衛豹說:“當家的,當年承你不棄,接受了我這個被江湖追殺的人在寨中居住,給了我一口飯吃,讓我不至于餓死在逃亡的路上;所以在知道你爲什麽要重建天峰寨,爲什麽要卧薪嘗膽的做這一切的時候,我就在心裏告訴自己,從今往後,我蘇鴻的這條命就是大當家你的和少當家的,你們讓我劈天,我就去劈天,讓我去遁地,我就去遁地,甚至是讓我去死,我也會眼也不眨;
因爲我知道,我的這條命是你們救回來的,更知道,當家和少當家你們要做的事是多麽重要,多麽有意義;在這件事上,我一個草芥之人若是能盡綿力,我死也無憾。”“在場的兄弟應該都也如我心中所想,天峰寨上千條人命此時都擰成了一股繩子,發誓要成爲當家你手中最堅實厚重的力量,與你共進退,同生死。我們雖然不是真正的軍人出生,可是我們被你激出了男兒
的血性,既然要大幹一場才能對得起自己活這一次,那我們就一定要幹的轟轟烈烈,誓不後悔。”“當家的,我們所有人的心裏都是這樣想的,你對我們來說就好比浩瀚大海上的燈塔,看着你亮着,看着你穩穩地伫立在那裏,哪怕風浪再大,我們也毫不畏懼;我們願意跟你一起承擔身上的責任,哪怕是
血海深仇,也願意一起承擔。所以,你的這條命有多重要,你不清楚,我們心裏卻是一清二楚。”“這些毛賊來的突然,而且武功路數讓人捉摸不定,我們擔心這些人可能會是南楚那邊的人,亦或者是想要大當家你性命的人;如今,大業未成,血仇未報,我們怎麽可以眼睜睜的看着大當家你去涉險呢?
當家的,你好好的想一想,想想鎮邊王,想想如今在南楚隻手遮天的萬家,你還能任由自己這樣沖動下去嗎?”
說到這裏,蘇鴻就操着未報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臉上帶着謝罪之色:“屬下說這麽多,已經全然表達了屬下的心意,其中言詞若是冒犯了當家,還請當家見諒!”
“還請當家見諒!”
坐在左右手兩邊的下屬也跟着紛紛走出來,跟着蘇鴻,叩跪在衛豹面前,謝罪。
坐在上首的衛豹久久都無法平靜下來,他看着此時跪在下面的手下們,一顆心、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人點燃了一樣;他從來都沒想到,原來這些被他盡心培養的屬下們會如此真誠的對待他。
面對這樣真誠的他們,他又怎麽可能再動怒?怎麽可能向他們降罪?
突然間,衛豹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濕濕的,趕緊扭頭将眼角的濕意擦拭掉,道:“臭小子們,就屬你們最能說會道?腿都長在地上了嗎?都起來!”聽到衛豹這麽說,在場的人都明白了,當家的這是聽進去勸說了,不約而同的,朝着蘇鴻看過去的眼神裏都充滿了敬佩;真不愧是少當家身邊的心腹之人,這巧舌如簧、能言善辯的本事,簡直很有少當家
的風範嘛。蘇鴻就像是看不到投來的敬佩眼神似的,再次抱拳朝着衛豹行禮:“大當家,屬下已經派了人去調查這些身份可疑的人,相信用不了幾天,就會有消息;請大當家能夠在忍上幾天,在查清楚他們真正的來意
後,再動手不遲。”
衛豹知道,自己的這條命算不上值錢,可是要想給王爺王妃報仇,爲鎮邊王府沉冤得雪,這條命還是需要好好的活下去的;所以,就算是在心裏再着急,他也必須忍着;因爲,大業未成,他還不敢死。
衛豹立刻做出決定,看向蘇鴻,道:“好,那老子就聽你一回,再忍上幾天。”親口得了衛豹的承諾,蘇鴻總算是放下了心;他相信,此時就算是少當家在場也會這樣安排,大當家是個耿直爽朗的,但在這世上害人的手段何其多,并非是所有習武之人都會向大當家這樣坦蕩;爲了防
止萬一,他隻能做出這樣的安排。
與此同時,距離天峰寨上門外三裏處。
兩道人影身披黑色長麾,在冷冽的寒風中如堅不可摧的松木,直挺挺的站在視線極好的山坡上,遠眺着天峰山,像是在說什麽話。
其中一人頗顯貴氣,隻是長相卻是平凡了點兒,隻見他不斷地伸出手撓着自己的臉皮,像是要将自己的臉給摳爛了似的。
看見他的這個動作,站在他身邊另一個氣質清冷的人終于忍不住,開口對他說:“二少爺,您再這樣摳臉,這最後一張人皮面具就要再次毀在你的手裏了;屬下真的沒有多餘的備份。”聽到男子這麽說,被稱爲二少爺的男人終于咬着牙忍耐下來,一雙清亮的眼睛裏卻是帶着煩躁:“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捂在臉上爺都快要被捂死了,還有,爺的這張臉可是很招桃花的,成天被這從死
人臉上扒下來的東西貼着,時間久了那爺的臉豈不是要爛了?我說夜魅,你能想個别的辦法嗎?爺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還有别的法子能易容嗎?”夜魅聽着這叫苦不疊的聲音,就像是聽見了蒼蠅嗡嗡似的,臉上帶着明顯的不耐煩:“二公子,當初離開的時候可是你死皮賴臉的跟上我們的,眼下你撐不住也不能怪我們?想要給自己一個快活是不是?屬
下在這裏給您一個建議,那就是直接轉身騎馬離開,不管是回封地還是回京城,二公子都能過上逍遙的好日子。”
男人就算是再愚鈍也能聽出夜魅口中的冷嘲熱諷,當場就氣的滋了一口牙花子,看着夜魅臉上不耐煩的表情後,更是氣的直跺腳:“混賬,你居然敢如此小瞧爺?信不信爺誅你九族!”
“公子,您是身份尊貴,但屬下的九族也不是你能誅殺的,屬下是大公子的人。”
“去你大爺的,就知道拿三……,大哥壓我!”
男子悻悻的瞪了眼夜魅,跟着看向天峰寨的方向,道:“咱們都得到消息,這衛豹都已經回來了,爲什麽還不行動?大哥不是很着急嗎?”“這個時候着急沒用,越是沉穩越是能成事;衛豹雖然是個心浮氣躁的,但他身邊有能人,此時咱們若是再沖上去找他們打架,隻會讓他們的警惕之心更嚴重;這會給我們的計劃增添阻撓的,所以在這個時
候,我們要做的就是,敵不動我不動。”看着大哥身邊的人,男人不得不在心裏産生一點點小小的敬佩;還真别說,雖說這次出來大哥帶的人少,但這些人若是用的得當,比得上千軍萬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