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人?”林非寒鼓起勇氣喊了一聲。芸娘瞅了一圈桌子上突然安靜下來的三個男人,知道他們是被自己的表情給弄糊塗了,隻是,也不能怪她如此嘛,楚月生的如此貌美,就連她一個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心動,如果這些男人看了,豈不是連路
都不會走了?
隻是,芸娘才不在乎衛豹和溫子初的答案,她現在,隻想知道自家夫君的答案。
芸娘噘着嘴,帶着點撒嬌的味道,端着碗用筷子一下一下的戳着碗裏的米飯,聲音悶悶的問:“相公,你真的沒見過那個楚夫人?”“楚姑娘一直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裏,就算是有什麽事也隻是差遣身邊的下人去幫她做,别說是見了,我們連聲音都沒到過;如果不是确信那個屋子裏真的有個産後的女子居住,我們還真會懷疑裏面到底有沒
有人。”
芸娘聽到林非寒對楚星月的稱呼,擡起頭就不高興的看向他:“我今日去見楚夫人,她親口說自己都是當娘的人了,不想讓别人喊她楚姑娘,要我們稱呼她楚夫人;相公,你要記住,以後不能亂喊。”
看見芸娘忽然在對他人的稱呼上較了真兒,衛豹和溫子初這兩個光棍還沒領會到什麽意思,但是跟芸娘做了十幾年夫妻的林非寒立刻就明白自家媳婦爲何會突然跟他腳上真兒了。
這個女人呐,都跟他做了這麽久的夫妻了,怎麽還吃上醋了?難不成在她的心裏,他林非寒就是那種不着調、拈花惹草的人嗎?還是說,見了一次楚月,讓芸娘産生了危機意識?
林非寒無語含笑的搖着頭,真不知該拿自己的妻子該怎麽辦才好,可是心裏卻忍不住有些美滋滋的;畢竟都是老夫老妻了,這偶爾吃吃醋,還是挺添情趣的。
倒是衛豹,急脾氣上來才不管人家夫妻之間流淌的脈脈情意,急着就開口問芸娘:“你倒是說句到正題上,見了那個楚、楚夫人之後,你覺得她是個什麽樣的人?好打交道嗎?”
知道衛豹是個急性子,芸娘也不跟他一般見識,撿了一筷子青菜放到碗裏,看了眼身邊的三個男人,道:“美!她簡直就是個超級大美人。”
“什麽?”衛豹和林非寒他們立刻就被芸娘的這句話給整的有些懵了。芸娘道:“你們不是問我她是個什麽樣的人嗎?我現在就告訴你們,她是個國色天香的美人,說句實話,連我都羨慕她那張臉,初次見面差點鬧出笑話,如果不是親眼确認,我還真不敢相信,在這世上居然
會有如此傾國傾城的美人;所以說,什麽夫家不喜之類的話,絕對是騙人的;我要是個男人,遇到如此花容月貌的妻子,别說是讓我每日将她當祖宗供起來了,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會毫不吝惜。”
聽到芸娘這麽說,衛豹和溫子初沉默的看向彼此,皆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警惕的深意。而林非寒則是沉默的擰着眉,往嘴裏送了一口米飯後,慢慢的嚼着:“所以,她不是普通女人的猜測是真的,她費盡心機、隐姓埋名,甚至不惜編出謊言欺騙身邊的人,爲的就是隐藏自己;隻是她爲什麽要
如此心思用盡的隐藏自己呢?是因爲她有很強大的對手?還是她有其他的苦衷?”
衛豹一拍桌子,道:“就知道她不是來曆簡單的,沒想到還真是一猜一個準。”說到這裏,衛豹就擡起頭朝着林非寒看過去:“大林,你的意思呢?現在怎麽辦?要我說,咱們就真該将小王爺帶回來,那個叫楚月的,不!或許這個名字也不是屬于她的,是假的,那個女人神神秘秘、遮
遮掩掩,萬一她自己就有很大的麻煩,到時候連累了小王爺,那可該怎麽辦?”眼下林非寒擔心的也是這個,擔心這個名叫楚月的女人可能會給小王爺帶來危險;隻是,想将小王爺從楚月的身邊帶走似乎也有些不太可能,誰都看的出來小王爺與楚月之間姐弟情深,如果硬将小王爺帶
回到他們身邊,小王爺不會答應是一回事,可能還會惹來小王爺的不滿;到時候,事情就會變的比現在還要麻煩。
芸娘看着林非寒沉默而樣子,又瞅了瞅一副擔心會被連累的衛豹,頓時就有些生氣了。‘啪’的一聲,芸娘将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跟着擡起頭看向桌邊圍着的三個男人;腦海裏,卻是浮現出楚星月笑靥如花、溫柔似水的樣子,她相信自己的感覺,那個楚夫人絕對不是什麽壞人,或許
她有所隐瞞,但在這個世上誰都會有秘密,不是嗎?芸娘不高興的看着林非寒幾人,道:“我知道,在你們的心裏隻有小王爺,我也承認,在見了小王爺之後,我十分喜愛他的聰明伶俐,歡喜他還活的好好的;可是,你們不覺得你們爲了小王爺已經有些過分
了嗎?”“你們擔心小王爺的安危是情理之中,但我相信楚夫人絕非不是什麽壞人,更不會給小王爺帶來危險和麻煩。這些年來我們與小王爺分開,小王爺在沒有遇到楚夫人之前過的孤苦伶仃,你們隻頭疼小王爺過分依賴楚夫人,可你們有沒有想過他爲什麽會對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甚至是連親情關系都沒有人如此依賴?那是因爲在他最痛苦無助的時候,是楚夫人給了他溫暖和依靠;在小王爺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過的最煎熬的時候,我們沒有任何一個人出現在他的面前,隻有楚夫人收留了無依無靠的他;那個時候,小王爺什麽都沒有,楚夫人卻給他吃穿,給他照顧,這可不僅僅隻是靠善心就能做到的,更是需要仁
義和包容。”芸娘失望的看向林非寒,繼續道:“你們隻歡喜重逢後見到了健康的小王爺,可是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小王爺的穿衣着裝上有什麽改變?小王爺那一身冬衣看上去挺簡單的,可是我認得那制作冬衣的錦緞是上好的雲錦,還有小王爺頭上佩戴的玉冠,那也是極好的美玉制成的;由此可見,楚夫人對小王爺的疼愛與照顧絕對是超出了我們的想象;如果不是将他看成了親弟弟,誰能拿出這麽多的錢财如此照顧一個
跟自己沒有關系的人?”“眼下,你們隻擔心楚夫人會不會連累小王爺,可你們有沒有想過,将來或許小王爺會因爲身份原因而連累了楚夫人?我親眼見過她,知道她是個很和善的人,她的女兒剛出生不久,連娘親都不會喊;可如
果繼續将小王爺留在身邊,早晚有一天小王爺還活着的消息可能會被南楚萬家的人知道,到那個時候,你們可曾想過楚夫人母女會遇到的兇險?”“我敢肯定,就算是到了那一天,楚夫人也不會輕易抛棄小王爺;可你們呢?現在還什麽事情都沒發生,就想着要去抛棄對小王爺有救命之恩的楚夫人;你們這麽做不覺得丢人嗎?王爺若是知道,恐怕也會
寒心的。”
在場的三個大男人都沒想到芸娘會說出這樣的話,每個人都在一陣沉默中臉色變得又青又白,像是被人戳到了最痛的地方。林非寒最是清楚自家媳婦的脾氣,一準是跟那個叫楚月的人看投機了,這才不高興他們這些人在背後說楚月的壞話;隻是,他能縱容着媳婦的脾氣,五哥和子初畢竟是客人,被這樣數落臉面上自然是不好
看的。
“芸娘,别說了,跟我進來。”
林非寒故意闆着臉教訓芸娘,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免得讓五叔他們難看,說到底大夥兒都是因爲擔心小王爺,出發點都不是壞的。
芸娘也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比較直接,可是她就是無法忍受;尤其是在想到楚月在知道自己還沒有孩子的時候,輕聲勸慰自己的樣子,更覺得如此溫柔善良的女子,不該遭受到丈夫他們如此薄情的對待。
就在房中的氛圍有些緊張的時候,閉合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急促的敲響,跟着就傳來一個熟悉的男子聲音:“當家的,不好了,寨子出事了。”一聽是關于天峰寨的事,溫子初立刻就從凳子上站起來,走到門口看見一個穿着灰色棉衣,帶着瓜皮帽子的男子臉色緊繃的彙報道:“寨子裏的兄弟剛剛傳來消息,說這兩天山上來了幾個身份神秘的人,天
天都跑到寨子大門前挑釁,嚷嚷着要見當家的,還說要跟号稱力頂千鈞的當家的好好比試比試本事;要是當家的輸了,就将天峰寨的老大讓給他做。”
溫子初聽後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笑容:“看樣子像是江湖人士,這種隻會動武的莽夫,随便派出去幾個人就能解決了。”“少當家有所不知,起初我們也是這麽認爲;可是,那幾人的本事着實了得,但凡是被派出去的人全部都挂了彩,還幾個兄弟被打斷了骨頭,至今都躺在床上下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