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睿淵是蕭浮笙的兒子,注定了要在将來繼承蕭浮笙的一切;而且,楚星月對他寄予厚望,他想要肩負得起,自然是要有一身好本事才可以。對于林非寒的本事她并不了解,可是卻相信蕭浮笙的眼光,既然此人能在蕭浮笙的身邊成爲第一智囊,可見還是有真才實學的;讓蕭睿淵跟着他學本事,應該是個不錯的決定;而衛豹雖是武将,言談舉止
都略有粗俗,但武功卻是不錯,讓這樣的人教蕭睿淵一些自保的本事,也是爲了他的人身安全考慮,更是有着長遠打算。
蕭睿淵在見到了兩位叔叔後明顯情緒十分激動,坐在楚星月的房中,兩眼發亮的看着她,道:“姐姐,我認爲五叔和十叔都是值得相信的人,我們可以将自己的計劃告訴他們吧?”看着難得露出幾分孩子勁兒的蕭睿淵,楚星月眼睛裏盡是柔和的笑意:“睿淵,不是我不相信你的兩個叔叔,隻是人心隔肚皮,我認爲咱們還是再觀察一陣再說;至于我們的計劃,如果真的到了有一天需要
告訴他們,我會親口給他們說。”
畢竟這件事牽扯到了天定一族,身爲天定一族的族長,楚星月必須要跟這兩個人面談一次,尤其是那個看起來很不好對付的林非寒,才是她真正要上心的一位。蕭睿淵向來對楚星月的話言聽計從,眼下也聽出姐姐的話裏有了松口的意思,心裏更是開心;對他來說,兩位叔叔是他的親人,心裏懷揣着秘密瞞着自己的親人,這要他面對他們二人時總是有種虧心的感
覺;對蕭睿淵來講,早點将計劃告訴他們,心裏的那口氣也能早點放松下來。
但他同時也十分尊重楚星月的決定,既然姐姐決定要親自解決這件事,他自然是舉雙手贊成;眼下,他隻要好好地、認真的跟着兩位叔叔學本事才是最重要的。
……
楚星月正在跟蕭睿淵聊那突然到訪的林非寒和衛豹,而林非寒和衛豹在回到酒家後,同樣也開始聊起楚星月來。衛豹依舊大刀金馬的坐在軟墊上,看着面前坐在熱水裏被溫的酒水,忽然擡起頭朝着林非寒所站的方向看過去:“大林,那個救了小王爺的女人到底是誰?神神秘秘的,你也看見了,小王爺對她幾乎是袒護
到了極點,這樣的人如果不調查清楚,實在是讓人心裏難安啊。”
林非寒也在考慮這件事,道:“五哥你認爲我沒有派人私底下調查過她嗎?”
衛豹身軀一震,眼睛睜大了,道:“你的意思是你派人去調查過,但是卻沒調查明白?”
林非寒用沉默回答了衛豹。
衛豹更是憂心忡忡起來,動手摸着下巴道:“連你都查不清楚的人,這些人到底是什麽來頭。”溫子初也說出自己的觀察與意見,道:“幹爹,十叔,我想你們也應該看出來了,那個将我們迎進去始終沉默不語的男子是個不可多見的武功高手,這樣一個人卻甘心被一個女人驅策,那個院子的女主人真
不是個簡單的來曆。”林非寒接過溫子初的話,繼續道:“而且,你們應該也能發現,那個小院子雖說小巧,可是裏面的擺設卻是很有規矩,而且不少東西都價值不菲;就連那丫鬟端上來的糕點都做的十分有講究,由此能夠證明
,那個院子的女主人不僅是個生活精緻的人,而且身份還很不同凡響。”
細思極恐,越是發現太多的端倪,衛豹幾人心裏越是惴惴不安;他們相信,将小王爺留在那個院子裏,小王爺暫時不會有生命威脅,畢竟如果那些人真的想要小王爺的性命,大可以早就動手了。
但讓林非寒幾人比較擔心的是那人會利用小王爺的身份,去做什麽事。
鎮邊王蕭浮笙一生憂國憂民、爲君效忠,卻落得一個滿門被滅的下場,蕭睿淵是蕭浮笙留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血脈,他們就算是拼死也要護住他,不讓蕭浮笙的血脈就此斷絕。衛豹擰着眉瞪圓了眼睛,雙手因爲煩躁不停地搓動,最後,性子使然,讓他再也坐不住,扶着桌子站起來道:“大林,老子決定了,不管小王爺要不要跟我們走,我都不能丢下小王爺一人在那個院子裏;大
不了,老子也住進去。就近照顧在小王爺的身邊,我看還有誰敢對小王爺使壞心眼。”溫子初聽了衛豹的話後,不待林非寒阻止,立刻就跟着也站起來,道:“幹爹,你冷靜一點好不好?你要知道,這裏是曲蘭鎮不是寨子裏,能讓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小王爺的身份對外人來講暫時還是個秘
密,你要是在這個時候鬧騰起來,讓南楚那邊的人察覺到了一絲蛛絲馬迹,那我們豈不是成了幫兇,變相的送小王爺羊入虎口嗎?”
“子初說的不錯,五哥,越是在這個時候我們越是需要鎮定,我倒是覺得,那個楚月或許會是我們這邊的陣營也不一定;雖說這也隻是我的猜測,但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衛豹被溫子初和林非寒雙雙勸住,看向林非寒,問:“你是根據什麽說出這樣的話?一個連我們的面都不見的女人,一個身份神秘的女人,我怎麽覺得她處處都是疑點,絕對不可相信呢?!”林非寒說出自己的看法,道:“如果他們真的想要傷害小王爺,以他們的本事,絕對不會讓小王爺活到了今天;再者,若他們真的想要利用小王爺,必然計劃周全,又怎麽可能允許自己在計劃之中生産孩子
呢?女人生孩子可是大事,你們有誰見過在圖謀不軌的人一邊在做着壞事,一邊在生産孩子坐月子的?這不是搞笑嗎?!”
衛豹被林非寒的這番話說的有些動搖了:“可是,你不是也在擔心這他們會利用小王爺嗎?”“沒錯,起初我的确是有這樣的擔心,可是很快,我就将這個擔心給打消了。我認爲,楚月那個女人與其說是想要利用小王爺,不如說是她和小王爺之間有着密不可分的牽連;他們二人需要彼此的支持和保
護,互相扶持,誰也不能離開誰。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有什麽好的?這還不是利用?”“這自然不是利用,利用的意思是找一個替罪羊沖在自己的面前,爲自己沖鋒陷陣,不管替罪羊的死活,隻要自己達到目的就成;而互相扶持則是彼此依靠,誰也不能缺了誰,誰也不會利用誰;反而有的時
候還要爲了保護對方,犧牲自己的一些利益。”
聽了林非寒的這番解釋,衛豹頓時頓悟了,跟着,本是緊繃的臉色也漸漸放松下來:“如果真的是後者,那真是很不錯;隻是,我們要怎麽做才能知道那個叫楚月的到底是屬于哪一類?”林非寒早就成竹在胸,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衛豹,道:“咱們不是答應了小王爺從明天開始,就要去小院裏教他武功和讀書嗎?這就是我們的機會。等去了小院,咱們隻管放心大膽的做自己要做的事,不要去
多問,更不要懷揣着某種想法去試探,隻要像以前那樣照顧在小王爺的身邊,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楚月就會主動要求跟我們見面。”
溫子初贊同的看向林非寒,道:“十叔的意思是先讓我們表現出善意,讓楚月他們放松對我們的警惕,這樣慢慢的他們就會接受我們。”
衛豹有些不高興了,道:“你們的意思是那個叫楚月的還會懷疑咱們用心不良了?這都是什麽跟什麽?老子就算是要了自己的性命,也不會做出傷害小王爺的事。”林非寒瞅着氣的有些要跳腳的衛豹,笑着道:“是啊,我們的确是不會傷害小王爺,可是楚月并非是我們,自然不知道我們的真心;既然如此,那麽我們就展露出善意,讓她好好地觀察我們,在真的卸下心
房後,就會徹底接納我們。”衛豹雖說是個粗人,但卻也是個能聽進去道理的人,隻要是他認爲是正确的事,他就會去做;所以,在聽了林非寒的勸告之後,在第二天去小院的時候,衛豹就拿出當初在王府時對待小王爺的态度來教他
學武。正如蕭睿淵自己說的那樣,他耽誤了時間,錯過了最好的學武年齡,但好在他根骨不錯,又十分勤奮好學,在衛豹的指導之下,不管外面有多寒冷都咬緊了牙關扛住,不出半天的時間,本來還站在寒風裏
瑟瑟發抖的他就被練出了一身的汗,小臉也是紅撲撲、熱氣騰騰的。楚星月坐在卧房裏身上穿着舒适的棉衣,蓋着柔軟的錦被,讓春杏将她将窗戶輕輕地推開留出一個小縫隙往外看,在看見蕭睿淵興緻極好的跟着衛豹學武的身影時,便滿意的點了點頭,再示意春杏将窗子
合上。
春杏心疼蕭睿淵挨凍,忍不住念叨了兩句:“這麽冷的天還讓一個孩子站在外面練武,也不知那人是真不會心疼人,還是故意這麽做的。”聽到春杏不滿的聲音,楚星月笑道:“你放心,那個叫衛豹的是發自内心的稀罕着睿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