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王府;至于爲何離開,每個人給的答案都不一樣。有些叔叔說,是十叔被一個女人迷了心竅,這才舍棄了兄弟和父王,又有些叔叔告訴他,是十叔向往簡單平靜的生活,這才離開了王府;而父王在提起十叔的時候除了思念就是歎息;因爲父王曾告訴過他
,十叔雖不是武将,能爲南楚沖鋒陷陣,可是十叔卻是十三位叔叔裏面最聰明的那一個,父王每次打仗都需要十叔出謀獻策,堪比父王的文膽智囊,亦是軍中的第一軍師。
本以爲這輩子都無緣跟如此厲害的十叔有緣相見,沒想到卻在曲蘭鎮見到了從小就憧憬向往的十叔,這對蕭睿淵來說實在是一個大大的驚喜。林非寒見蕭睿淵好奇的看向自己,他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蕭睿淵的頭,臉上看上去還算平靜,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帶着激動地顫音:“五哥說的沒錯,小王爺好臉紅的毛病像極了王爺,連着相貌都有些相似
;王爺若是在天有靈,見到小王爺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定會得到安慰。”蕭睿淵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提到父王就鼻子發酸想要哭的小孩子,他沖着林非寒露出發自真心的笑容,對他尊敬的行了晚輩禮:“睿淵向十叔請安,自小就聽父王提起過十叔,說十叔是最聰明的人;睿淵小的
時候不喜歡念書,啓蒙的年紀也比尋常的孩子要晚一些;那時父王就常念叨着,若是十叔還在王府,定會讓十叔交睿淵學識;因爲十叔是衆位叔叔裏面念書念的最好的一個。”
看着聰明乖巧的蕭睿淵,林非寒自然也是喜歡的緊,不僅是因爲他是王爺留在這個世上最後的血脈,還因爲這個孩子一看就是個聰明通透的;林非寒喜歡聰明人,自然也更喜歡聰明的孩子。
“若是小王爺想要跟着我讀書,我十分樂意教小王爺,必将一身本事全部傾囊相授。”
蕭睿淵立刻眼睛放亮,驚喜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衛豹看着跟蕭睿淵聊的開心的林非寒,雙臂環胸斜哼了一聲:“小王爺你有所不知,你十叔除了會識文斷字之外,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書生;當年他跟着我們一起上戰場,我們兄弟騎着快馬沖鋒陷陣,他倒好,不僅不用出生入死,還專門被王爺派的人保護着;要我說,這文人就是嬌弱,你跟着他學什麽?還是跟着我學一身武藝比較好;王爺最擅長使用的兵器就是長槍,你五叔我也擅長長槍,正好可
以教你。”
見衛豹給自己拆台,林非寒也毫不客氣的回怼過去:“五哥,我記得你最擅長的事流星錘,什麽時候變成會耍長槍了!”
小心思被人拆穿,衛豹立刻就有些臉面挂不住,伸出一腳就朝着林非寒踹過去:“你不說話是會憋死是不是?老子現在不耍流星錘專耍長槍了行不行?行不行?”
林非寒一邊跑着一邊躲衛豹的腳:“行行行!五哥你什麽都行,可以了吧。”看着兩位叔叔打鬧的樣子,蕭睿淵站在原地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如今,看見這樣兩位親人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忽然有種又回到了當年王府的時候;幾個性子豪爽的叔叔們經常嬉笑打罵在一起,父王懷中
抱着他,笑看着叔叔們玩鬧成一團。跟林非寒鬥了幾句嘴後,衛豹又扭頭看向蕭睿淵,想到當年跟他一起被護送出來的郡主,笑着問:“郡主是不是跟小王爺你在一起?當年郡主離開王府的時候已經滿了十二歲,這些年過去,早就成了大姑娘
吧。”林非寒也跟着望過來,在他的印象裏,郡主是個羞澀腼腆的小姑娘,因爲膽小的緣故最喜歡粘着王妃;至今他都記得年紀幼小的郡主穿着粉紅色的長裙,梳着可愛的發髻,頭上佩戴着精緻的珠花,乖乖巧
巧的站在王妃的身邊,輕輕一笑,兩個可愛的小酒窩立刻就出現在她精緻漂亮的小臉上。
郡主的甜美模樣像極了王妃,年紀小小就出落得亭亭玉立,想必長大後,更是招人心疼。
蕭睿淵臉上的笑容卻是在聽到五叔提到姐姐時立刻消失,眼前,浮現出姐姐慘死的模樣,一直被他忍住的眼淚差點從眼眶裏落了下來。
看見蕭睿淵這模樣,衛豹和林非寒的心裏同時傳來一聲‘咯噔’聲,隐約間他們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溫子初也同樣安靜的站在一邊,不好在這個時候多說什麽;畢竟眼前蕭睿淵的神色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而這件事對他來說,是宛若刻骨銘心般的存在。蕭睿淵忍住眼眶裏的淚水,擡起頭沖着兩位叔叔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告訴他們:“姐姐已經走了,當年四叔和九叔拼死将我和姐姐送出了南楚,可沒想到路上又出現了意外,姐姐從馬車上掉下來,被馬車輪
子壓斷了雙腿,從那之後就再也站不起來了;後來我們流浪到了大魏的京城,爲了不讓我餓死,姐姐想盡一切辦法爲我找來吃的,到最後,爲了不拖累我,姐姐就投井自盡了。”
林非寒和衛豹爲這突然得知的噩耗驚的半天都會不過神,等他們反應過來時,眼睛裏都布滿了傷痛和心疼。
誰能想到,那個嬌嬌弱弱的小郡主會經曆這麽多的煎熬和苦難,雙腿被壓斷的痛,生活被磋磨的苦,這讓一個性格内斂腼腆的孩子又如何能夠承受?衛豹驚痛的差點慘叫出聲,他就像是一頭被逼的快要發瘋的猛獸,在堂屋裏來回踱步走了數圈,突然抱住頭佝偻着身子發出一聲驚吼,跟着睜着一雙發紅含淚的眼睛,大喊:“老子有生之年,不将萬煜爵剝
皮拆股,老子誓不爲人。”
聽着衛豹心痛的喊叫聲,林非寒同樣心疼不已的閉上了眼睛,伸出手狠狠地按壓着眼眶,希望能将眼睛裏的眼淚逼回去。
是他們來遲了!還是他們來遲了啊!
如果能夠早點找到小王爺和郡主,這兩個孩子就不會承受那麽多的折磨和痛苦,小郡主更不會在小小的年紀就去了。
還以爲能夠護住王爺的血脈,可沒想到到最後,他們還是對不起王爺啊!
溫子初扶着疼的幾乎快要跪在地上的幹爹,同樣心疼不已,勸說着:“幹爹,逝者已去,我們再心疼難受都無法彌補什麽;如果這個時候我們真的想要做什麽,那就爲活着的人去做吧。”
衛豹一把抓住溫子初的手,含淚的眼睛亮亮的看着他,道:“你說的沒錯,我們要爲活着的人去做。”
說着,衛豹就看向了低着頭不語的蕭睿淵,半跪在他面前,扶住他已經開始漸漸張開的肩膀,道:“小王爺,你放心,王府的仇,王爺的仇,還有我們兄弟的仇,五叔一定會報回來。”
聽到五叔說到這裏,蕭睿淵就知道原來在五叔的心裏,還想着複仇之事;雖說這跟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不謀而合,但是蕭睿淵想到了姐姐的叮囑,就立刻将自己想要告知的事咽了下去。
五叔既然決定想要爲鎮邊王府複仇,那麽十叔呢?他們二人在一起,是不是代表着十叔也有這樣的念頭?
蕭睿淵看着情緒亢奮的五叔,來到相對來說比較冷靜的十叔面前,道:“十叔,我剛聽五叔說起一個人名字,是不是就是這個人害了我父王,害了整個鎮邊王府?”
對于萬煜爵,在南楚幾乎是人人知曉,尤其是近幾年,這萬家大有當年大魏姜家之勢;崛起之快,在朝堂上的根基之深,簡直讓人不敢小觑。南楚朝堂上有隻手遮天的萬煜爵,南楚的後宮同樣有寵冠六宮的萬貴妃,這父女二人皆是狐詐之輩,尤其是那萬貴妃,仗着自己年輕貌美,竟然将宣景帝迷的暈頭轉向,聽說那萬貴妃在後宮中幾乎可以橫
着走,連皇後見了她都要退避三分。想到南楚朝堂上的複雜局勢,林非寒言簡意赅的說明着:“當年萬家在南楚也不過算是二流門第,但自先帝駕崩之後,宣景帝登基,萬家立刻就抱上了景帝的大腿,景帝是個好大喜功的,最喜歡聽的就是逢迎拍馬,而那萬煜爵正十分擅長此道;在摸清楚景帝的喜好之後,萬家就先後送了兩個女兒入宮,萬貴妃是最得寵的;仗着自己的女兒一天天的在景帝面前露臉,萬煜爵也慢慢得到了景帝的賞識;隻是這萬煜爵是個卑鄙小人,爲了自己的利益,不斷地在朝堂上掀起各種妖風,随意中傷我朝肱骨大臣,更是制造了許多冤假錯案,鎮邊王府本跟萬家沒什麽牽扯,可是萬煜爵爲了撈财,多次将朝廷分撥給邊陲将士的軍糧私下克扣;王爺在查清楚之後,寫了奏折參奏萬煜爵,可沒想到,卻被萬煜爵花言巧語蒙騙了過去,到最後,還被萬煜爵栽贓,說王府跟敵國有牽扯不清的關系,硬是将通敵的污水潑到了王爺的頭上,這才讓王府遭受了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