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拉住欲要蹦起來跟趙淩拼命地蕭睿淵,阻止着他的震怒舉動:“不許你在這個時候再添亂,快跟我下去。”蕭睿淵憤怒的眼睛都快充血了,指着冷酷無情的趙淩,對無塵大吼:“剛才他的話你也聽見了,那些話是人能說出來的嗎?我算是明白了,師父在他的眼裏,就是一個礙眼的擺件,他看不順眼了,直接就想辦法将其抹除,根本不管我們這些人的心裏在想什麽;像他這樣冰冷無情的人,跟他說再多的話都是對牛彈琴,他就是鐵石心腸,永遠都不會明白傷心心痛的感覺是什麽;大師你快放開我,我要爲師父報
仇,我絕對不能放過他。”蕭睿淵憤怒的掙紮着,就像一個被鞭子抽打的傷痕累累的小獸,對着所有人發出他的悲鳴與憤怒;楚星月聽着蕭睿淵的指控,心痛的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她本以爲他會愧疚,哪怕是在心裏産生一刹那的
後悔也好,可是現在看來,她真的将一切想的太天真了,将趙淩也香香的太善良了。她怎麽就能忘記真正的他是個什麽樣子?曾經的他,會因爲她做出不讓他滿意的舉動而生氣的掐着她的脖子,那時他眼神中迸射出來的狠厲絕對不是作假的;他也曾冰冷無情的看着還活着的楚冰月在淩王
府裏舉步維艱、寸步難行,甚至任由他人随意欺負。
這些都是他做出來的,也都是最真實的他;可是她,卻在讓自己愛上他之後忘記了最本質的他,真正的趙淩,從來都是冷漠而無情的,不然,他不會一步步的走到今天,也不會擁有如今的成就。是她太傻,傻到陷入情愛之中就迷失了自己,忘記了自己喜歡上的男人從來都不是什麽善茬,她就像是一個能讓他歡心的心愛玩具,他的确是坐到了對她的寵愛有加,可這些都是建立在她聽他的話,做出
讓他歡悅之事的基礎上。
一旦她讓他産生了不滿,他就會漸漸暴露出自己的本性,殺戮與無情才是他最真實的面目;他真正愛的,從來都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楚星月看着蕭睿淵被無塵連拖帶拽的帶走,聽着蕭睿淵撕心裂肺的喊叫,自己的整顆心也跟着揪了起來;她清楚的知道,就算是心裏真的還存有一絲不舍,那麽在這一刻,她也要放下了。
因爲從一開始,他們就不是同一類人,勉強在一起,隻會互相傷害。
楚星月在想明白這些之後,就徹底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素來就是個目的性很強,行動力更爲出色的女人,一旦真正在心裏決定了的事情,就會心無旁骛的去完成。
既然已經放棄了他,那麽眼下,她應該做的就是讓他放棄她;從此二人相隔天涯,永不再見。
楚星月将自己的手緩慢的送趙淩的掌心抽出來,一張雪白的小臉上一雙漂亮的眉眼流轉着透徹的光波,就像是能看到他人的靈魂深處一樣,平靜的看着面前壓抑憤怒的趙淩。
她不明白,爲什麽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卻露出一副受害者的表情,滿眼傷痛的看着她,好像他做了這麽冷酷無情的事也是應該的一樣,因爲他也受了傷。“趙淩,一直以來是我錯了,我不該放棄自己的初衷選擇留下來,不該頂着楚冰月的身份停留在你的身邊,不該将自己的心完完全全的交給你,更不該對冷漠的你抱着那麽大的希望和依賴;都是我錯了,現
在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想要就是改正,不願意再看着自己一錯再錯下去。”忽然冷靜下來的楚星月讓趙淩整個人狠狠的痛了起來,尤其是在看見她那雙透徹明亮的眼睛時,他不知爲什麽,竟然覺得害怕;總是覺得眼前的她好似距離很遠很遠,遠的他快要抓不住她,快要失去她,
快要不明白她的心裏究竟在想什麽;他甯可她像剛才那樣崩潰的揪着他的衣領大罵自己,也不願意看見她露出這樣的表情來面對着自己。
趙淩下意識的做着吞咽的動作,性感的喉結輕輕地滾動,顫抖着帶着莫名的不安,“所以呢?你要怎麽改正?給元楓報仇,殺了我嗎?”楚星月聽到這句話,笑了:“我怎麽可能會殺你,别說我不是你的對手,就算我現在好好地,也沒有辦法做到能殺了你,你是大魏的太子,未來的天子,整個大魏百姓的福祉都壓在你的身上,我就算是再糊塗,也不能拿全天下百姓的太平日子來冒險。我知道,你有帝王之才,你坐到這個位置上,将來一定會成就一番事業,如果你真的在我的手裏出了事,我就會成爲一個罪人,所以,爲了我,爲了你,爲了
整個大魏,我都不會将你怎麽樣,但是,我能将我怎麽樣。”
趙淩不明白楚星月的這句話,蹙着眉心看向她。
楚星月往後退了一步,将他們二人的距離拉開:“趙淩,我選擇退出你的世界,退出你的人生,從今往後,你我就會成爲最最熟悉的陌生人,我放你自由,你也給我自由吧。”
趙淩聽到了自己心沉下去的聲音。
一瞬間,覺得整個眼前都黑暗了,可是,楚星月的身影卻是越來越深刻地刻在他的心裏、他的血液裏,尤其是在她說出這句話之後,她的模樣更讓他牢牢地記住。
如此殘忍無情的話,卻被她輕松無比的說出來,就像是在講述一個跟她無關的故事一樣,雲淡風輕。
她說,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她将所有發生的悲劇都歸到她自己的身上,說她不該頂着楚冰月的身份留在他的身邊,她真是後悔愛上他了嗎?
這個殘忍的女人,真的要因爲元楓的死,将他徹徹底底的打入地獄,再也不要給他機會了嗎?趙淩感覺到有一股熱流從自己的左眼眶流了出來,他看着面前沉靜的好像快要将周圍的一切融爲一體的無情女人,咬牙切齒的低聲對她說:“楚星月,你說錯了就是真的錯了嗎?你想要離開就真的能離開嗎
?我不放手,看你能去哪裏?!”楚星月似乎早就料到了他會這樣說,所以,她并沒有太激動,而是平靜的看着他,不作任何的掙紮:“你說的沒錯,你不放手,在大魏的國土上我的确是哪裏也去不了,但是趙淩,你忽略了我剛才對你說的
那句話,我現在再提醒你一次,我不會将你怎麽樣,但我能将我自己,怎麽樣。”
趙淩幽沉的瞳孔猛地一縮,跟着,立刻就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
雙手用力的抓住她的雙臂,像是要将指下那細嫩的肌膚生生捏碎一般,道:“楚星月,你要是敢做出傷害你自己的事,我會讓整個靖北侯府爲你陪葬。”楚星月輕笑,看向他,說:“趙淩,你忘了嗎?我不是真正的楚冰月,對我來說,靖北侯府的人算不上我的親人,但是看在我占有了楚冰月身體的份上,我會在我活着的時候對靖北侯府多家照拂,可若是我
死了,自然也就沒辦法照顧到他們了,到時候,他們是生是死也全憑命數,我也是無能爲力。隻是,我相信大哥和父親,像他們那樣的男人,應該不會輕易的就被人奪走性命吧。”
趙淩這下算是明白了,楚星月這是軟硬不吃,這個無情無義的女人,爲了逃離他的身邊,居然不給自己留絲毫的後腿,也不給他留一點談判的餘地。
等等……,他還有一個辦法,或許能夠讓她打消離開的念頭。趙淩眼神中迸射出最後的希冀神色,滿含期待的看着楚星月依舊平坦的小腹,“月兒,我知道我們有孩子了,這個孩子是我們期待的,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也不要輕易做出草率的決定;我知道元楓的死對你來說有很大的影響,我也承認在這件事情上我傷害了你,隻是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再去追究了好不好?難道,元楓活着的時候存在在我們中間,就連他死了,也要繼續影響着我們的感情
嗎?!”
楚星月平靜的眼神終于在這個時候泛起了漣漪,“你怎麽會知道我有了孩子?”想到那包紅花,趙淩的心還是忍不住有些緊張,“我找到了城南的那座院子,派人将院子上下都搜了個遍,找到了一包不是很好的東西,月兒,不管怎麽說這都是我們的孩子,他的身上将來會流淌着你我二
人的鮮血,身爲父母,我們應該保護他,而不是傷害他。”
楚星月從趙淩透露出來的訊息裏摸索到他是怎麽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的。
當初在她知道有這個孩子的時候,一度不想将他生下來,所以就拜托了無塵想要将這個孩子拿掉,無塵尊重了她的決定,但卻也給了她一個選擇。備好了一包安胎藥和紅花讓她選,最後她選擇了安胎藥,紅花卻留了下來,趙淩的人既然将院子上下都搜了個遍,那麽他一定是看到了那包紅花,所以才确定這個孩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