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
就在楚赫閉上眼睛等着飛镖入身的那一刻,忽然空氣中傳來‘叮當’的一聲脆響,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到來,楚赫趕緊睜開眼睛看過去,卻是發現那直沖他而來的飛镖竟然被人從半路上用石子截下來。
看着掉落在腳邊的飛镖,楚赫覺得自己的皮膚都是炸裂的,戰場何其兇險,他都沒有過這種感覺,眼下他卻被這啐了毒的飛镖逼的宛若再活一世似的。
“什麽人?出來!”看着自己投出去的飛镖居然被人半路上用石子打掉,立刻就讓來人怒不可遏,要知道,刺殺楚赫絕非易事,一定要趁其不備偷襲才可能會成功;眼下他的飛镖被攔下來,楚赫已經知道自己對他動了殺機,
再想殺他,恐怕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想到自己無法完成昭和帝交代的任務,來者就恨不能将這個敢壞他好事的家夥就揪出來大卸八塊。
“真沒想到,天牢重地,居然也有人敢逞兇殺人,還好今天小爺有空來轉了一圈,不然這裏可是要出人命官司的。”
聽着那熟悉的聲音,楚赫立刻就知道來人是誰;可是出手傷楚赫的那個家夥卻是不知道來者是何人,但能斷定的是定是一位高手,不然又怎麽可能攔得下他的飛镖?
“躲在背後耍些小動作算是什麽英雄好漢,有本事出來較量一番,看本官不打的你滿地找牙。”聽着這傷人的家夥居然還敢挑釁自己,那隐在暗處的人毫不客氣的發出一聲冷嗤,道:“小爺的确不是什麽英雄好漢,可你丫的也絕對不是什麽好漢英雄;大家都是習武之人,最是講究正大光明,你這突然襲擊、暗箭傷人實在稱不上君子;怎麽,眼下見事情敗露,開始氣急敗壞了?好啊,打都打,小爺要是怕了你,今天就跟你姓,但你确定你真的是小爺的對手?别忘了,小爺的身邊可還是有其他的幫手的
。”
說着,那暗處之人就踹了一腳身邊的木頭疙瘩,壓低聲音對他說了句:“你這家夥今天啞巴了是不是?吭個聲,好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知道,爺爺們也是有備而來。”被踹了一腳,胡沖翻了個白眼看身邊的桃花眼,語氣不急不慢道:“雖說在天牢裏動手有些麻煩,可是将事情鬧開了也挺不錯,最起碼能讓人知道,有人要對楚世子不利,此事若是傳到太子殿下的耳中,反
而還成全了我們。”
聽着那暗處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來人的臉色已經是越來越難看了。
他早就知道自己一擊不成必然會前功盡棄,再加上眼下楚赫的身邊還有高手保護,他再想殺他,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生氣之下,來人也不多做糾纏,冷聲道:“好!今晚算你們赢,記住,你們最好别落到本官的手中,不然等到時候,本官絕對會讓你們嘗嘗本官的厲害。”
說完,來人就朝着楚赫發出冷笑,繼續說:“真看不出來,楚世子還是個高瞻遠矚的,居然找來了這麽好的幫手在暗處保護着自己,也是我們低估了世子爺你的能力。”
楚赫根本就不知道那兩個家夥爲什麽會突然出現在天牢保護自己,可是想到這二人經常跟在小妹的身邊,忽然間,就什麽都明白了。眼睛裏露出溫柔的笑意,數天都毫無波瀾的心也跟着變的暖和起來,所以看向來人的眼神也不似先前那樣清冷,道:“咱們彼此彼此,本世子也是在今晚才知道,原來在皇上的心裏,本世子的這條命也不過
如此罷了;這些年來本世子随着父親在青州鎮守,都沒有此刻來的心情悲涼。”
楚赫與青州的靖北侯府皆是身懷功勳的,昭和帝爲了自己的計劃不惜利用楚赫,這要知道一切真相的楚赫難免心懷失望;所以,聽到楚赫這麽說,來人的臉色也跟着忍不住變了變。
雖說他終于天子,願意爲了昭和帝去做任何事,可是讓他來殺楚赫,他也是經過無數思想鬥争之後才領了這個命令。
同爲武将,他很清楚這種兔死狗烹的下場,所以,看着此刻楚赫失望的眼神,他也從心裏生出幾分羞愧。
在深深地看了幾眼楚赫後,就轉身離開,很快黑色的身影就跟長長的甬道融爲一體,腳步聲也越走越遠。
看着那人走遠,楚赫對着頭頂上的某處喊道:“出來吧,人都走了。”聽到楚赫的聲音,胡沖攜着桃花眼從房梁上蹦下來,這二人今夜皆是穿着方便行動的夜行衣打扮,而且瞧那熟悉的動作,一看就知道他們早就躲在這裏,而且還來了不止一次;想到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被
關在天牢,還有人在背後默默地保護自己,楚赫就忍不住在臉上綻放出真誠燦爛的笑容。
“蘭公子,胡公子,多謝二人的救命之恩。”
看着十分客氣的楚赫,桃花眼先走出來擺了擺手,道:“世子爺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再說了,大美人都開了口,我們要是不來幫忙,那豈不是顯得我們十分不講義氣。”
果然是小妹讓他們來保護自己的,想到他被關進了天牢,楚星月在外面爲自己操碎了心,楚赫就覺得自己的這個兄長真是白當了,闖了禍不說,還連累了妹妹爲他如此擔驚受怕。
胡沖道是對這大半夜出現在天牢裏想要刺殺楚赫的那個人的身份十分感興趣,從陰影處走出來,問:“世子可知道,這來人是誰?”
“對對對!我也想知道這孫子是誰,還真别說,他這武功一點也不低,如果不是小爺也擅長暗器,恐怕那枚飛镖也不會被小爺一下就攔下來。”說着,桃花眼就将地上的飛镖撿了起來,看這飛镖做的極爲精緻,更要命的是镖身上還啐了毒,拿近了聞了聞,雖無色無味,但卻能感覺到這毒定是個霸道厲害的;想到這些人居然會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
來對付楚赫,桃花眼就氣的直哼哼。
“小爺真是不該就這樣放那臭小子走,居然想出這麽惡毒的辦法來傷人,殺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也就罷了,也不看看他殺的人是誰;大爺的,下次再讓小爺碰見這小子,見一次打一次。”
嘴上雖然在念念碎着将那臭小子罵的狗血淋頭,可桃花眼手裏的動作卻是十分小心翼翼,他從懷中掏出白色的帕子将飛镖小心翼翼的包住,跟着還放入懷中,瞧着一副十分珍視的模樣。
楚赫看着桃花眼怪異的行爲,問:“你拿這東西做什麽?”“世子爺你這就不懂了,咱們習武之人,向來都是鍾愛各種兵器的,雖然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習慣,可是萬變不離其宗,練武之人都喜歡給自己的随身兵器上妝點着一個專屬于自己的特殊印記,就比如說淩王府的兵器吧,上面都會刻着梅花的圖案,能讓人一眼看過去就立刻認出這是屬于淩王府的東西。這個飛镖雖然做的普通,可是用的材質卻是很有意思,我準備拿回去好好地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查出點什麽
東西。”
“更重要的是,飛镖上沾的毒讓小爺很是在意,等回頭找淩王府的大夫瞅瞅,看看能不能配出解藥,這也是以防萬一,若是下次這孫子還敢沖着咱們下手,咱們手中握有解藥,也就不怕他了。”
看着想的事無巨細的桃花眼,楚赫的心裏也是欣慰的;可是想到來人的身份,他卻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告訴眼前二人。
畢竟此人的身份他也是剛剛得知,在知道的時候連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不敢相信;直到看見他手中拿着禦賜的金牌,這才明白原來所有人都被他給欺騙了。
看出楚赫的猶豫,胡沖雙臂抱胸,靠在身後冰涼的牆壁上,語氣淡淡道:“世子若是不方便說此人的身份,在下不問就是;隻是世子,剛才在下聽到你說是皇上要你的性命,這是真的嗎?”桃花眼經由胡沖這麽一提醒,也跟着高懸着一顆心,道:“皇上若是想要世子的性命,大可以直接下一道聖旨将世子的這條命拿去就是,反正在大魏,也沒人敢跟他唱反調;可他又爲什麽将周貴妃的案件交
給太子來辦?這不擺明了要給世子一條活路嘛,但既然給了活路,又爲什麽暗中派人來殺世子呢?這皇帝老兒,做事還真是稀奇古怪,讓人感覺十分不痛快。”胡沖思考着說道:“皇上如此大費周章,定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身爲一朝天子,誅殺忠臣良将,這可不是一個明君能幹出來的事,而且如果殺了世子,那就相當于在斷靖北侯府的根,皇上明明知道可
還是要執意如此,這是爲什麽?”桃花眼趕緊接過胡沖的話,眼睛發着光,興奮道:“是因爲皇上要做的這件事,比一個靖北侯府還要重要,兩害相權取其輕,皇上這是要棄車保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