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很清楚的,趙淩的定力向來就極好,隻有少數在她面前時才會偶爾失去理智,但她也很清楚,往往這個時候也是他在心裏放縱自己失理智;不然,以他的能耐,難道還真能沉溺在溫柔鄉之中嗎?
楚星月規規矩矩的從趙淩的懷裏站起來,臉上露出自己的委屈:“我承認自己是故意将你攆走的,但是趙淩,我隻是在心裏怪你明明都知道我這麽着急了,可還是不幫我。”
聽到楚星月說出來的這個理由,趙淩真是氣的肝都疼。
他真覺得自己白疼了一個白眼狼,對她幾乎是巴心巴肝,可她呢?看不到他的好也就罷了,居然還敢這樣想他?試問,關于她的事,他何曾輕慢過一件。趙淩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被這丫頭給熬幹了,幽幽的眼瞳裏竄動着兩團憤怒的火焰,看着楚星月俏生生的模樣,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床上,然後就勢一壓,居高臨下的看着被他控制在身下的女人,
用手指掰正她的臉頰,生氣道:“楚星月,你究竟還有沒有良心!”
被趙淩夾雜着憤怒的低吼震的耳朵發麻的楚星月真不敢再放肆,她很清楚,這個時候他在氣頭上,如果她再敢撩撥他,自己的下場一定會很慘。
但是,這個樣子的他也讓她十分害怕,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對她和顔悅色的,甚至連大小聲都沒有過,忽然看見他又露出往日冰冷生氣的樣子,楚星月的心裏一時還真有些接受不了。晶瑩的淚光一瞬間就溢滿了眼眶,将滴欲滴的模樣十分的楚楚可憐;要是以前她露出這副模樣,趙淩定會心軟,可是今晚,趙淩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地教訓教訓她,所以就算此刻心疼的不得了,他依然讓
自己闆着臉色,不能在關鍵時刻洩了氣。
“楚星月,你該知道本殿下的心裏隻有你一人,也該知道隻要是關于你的事,本殿下向來事事上心;我一直以爲你能懂本殿下的這份心意,可是今晚看來,你真的一點也不懂。”“淩王府比較特殊,從上到下隻有你一個女主人,所以你能在王府中驕橫,能在王府裏無拘無束,甚至能偶爾踩在本殿下的底線上胡作非爲,但是,無論你做什麽,都不能失去戒心,也不能失去危機意識。你忘了嗎?現在整個京城上下有多少人在盯着太子側妃這個位子,父皇白天還對我們說了那樣的話,在這種時候,我們夫妻更是要抱成一團、一緻對外,你又怎麽可以因爲一時氣憤而讓人将我的被褥拿去
書房,鬧出一個分居的現象呢?”
“難道你就不怕今晚這件事傳出去,被有心人利用傳播,造謠出太子與太子妃不合的傳言來嗎?”楚星月倒是沒想到這個,當場就眼神慌亂的看着趙淩,說:“我不知道我這麽做會引起這麽大的後果,趙淩,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再說了,淩王府上下不都是你的人嗎?咱們在府裏折騰出什麽事
來,隻要府中的人不說出去,外人又怎麽可能會曉得?”“月兒,你怎麽可以還這麽天真?難道你就沒聽說過一句話叫做百密一疏嗎?就算淩王府上下皆是本殿下的人,但本殿下也不能保證這裏面是否有人會被他人收買;這麽說吧,就連父皇都不敢拍着胸口保證
皇宮裏的所有奴才都是他可信之人,本殿下又怎麽可能會如此輕狂的講出這樣的話。”楚星月總算是知道趙淩在爲什麽生氣了,他一直都在努力的保護着她,保護着他們的家,可是她卻因爲任性将他往外推;淩王府上下看似跟鐵通一般,可是誰也不能保證哪裏會遺留一兩顆老鼠屎,萬一今
晚他們分居的事情傳出去,明天不知道京城裏又該傳成什麽樣子。
現在趙淩的身份特殊,再加上他又是這般霁月清風的人,又怎麽可能不招姑娘們的喜愛;若是有人再趁着空檔鑽了空子,那她豈不是連哭都沒地方哭了。楚星月終于意識到自己犯了多蠢笨的事,說到底,她還是沒有适應過來他們現在的身份;以前,她可以對着趙淩玩玩這樣的手段,那時的趙淩不過是個王爺,并不會怎樣;可是現在他成了太子,自然會更
加招人矚目一些,明明知道他們二人現在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盯着,她還做出這麽犯糊塗的事,實在是不該。
楚星月心裏愧疚的不得了,也顧不得再扮無辜賣慘,一下就從床上坐起來,緊緊地抱着趙淩的脖子,眼神裏流露出真心的悔悟。
“趙淩,我不知道事情會這麽嚴重,隻是覺得,淩王府是我們的家,在家裏我想做什麽便做什麽,沒有考慮清楚後果,實在是我的不該。”
趙淩聽了楚星月的話,眼神諱莫如深的閃了閃。
是啊,淩王府是他們的家,在家裏,他的妻子的确是有權利想做什麽便作什麽的,可沒想到現在他卻讓她如此緊張慌亂,說到底,還是他沒有将她護好,沒有辦法爲她撐起一片安全自由的地方。
所以,再出聲時,趙淩的聲音也不負剛才那般嚴厲,而是一邊撫摸着她柔順的長發,一邊在她耳邊說着:“月兒,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在我們的家裏想做什麽便做什麽。”聽出趙淩的語氣已經和善下來,楚星月就知道他是漸漸緩了怒氣,沒想到自己這麽一矯情,竟然還犯下這麽大的錯,好在趙淩疼愛她,願意給她解釋清楚這裏面的利害關系,不然以後,她定還會在這種事
情上栽跟頭。昭和帝顯然是不高興自己的兒子隻寵愛一個女人,所以才會對趙淩說出那樣的話,趙淩想要護住她,護住他們的家,就一定要讓那些不看好他們的人知道他們夫妻在一起是多麽恩愛和諧;沒想到她卻在這
種時候給他拖了後腿。
白天還說要跟他一起面對接下來的暴風雨,晚上就給他找麻煩,楚星月覺得,自己這個妻子當的也夠讓人糟心的。
但,楚星月也想讓趙淩知道,自己這趟胡鬧也不全是因爲矯情,她是真的也有自己的苦衷在裏面。楚星月溫柔的依靠在趙淩的肩頭,細長鮮嫩的手指輕輕地放在他的胸口上,道:“你一直都知道我爲什麽會舉辦這次宴會,明日那些貴婦女眷都會受邀前來,到時候咱們這王府漂亮的小姑娘定會來上一大堆,我身爲你的妻子,大魏的太子妃,自然要爲你要爲皇室撐起這個面子;而且,這次宴會說好聽了是要城中女眷同歡同聚,實則就是要給她們下馬威的,讓一些心裏存着念頭恨不能下一秒就将自家女兒塞進淩王府的權勳世家看清楚,隻要有我楚星月在這淩王府的一天,誰也别想把自家漂亮閨女塞到我夫君的床上。所以明天的這場宴會對我來講就是一場硬仗要打,你明知道我對于這種事沒有經驗,而且還
差點忘了這件事,好不容易開口求助與你,你是不知道你當時那副作壁上觀的表情,簡直太欠揍。”
在這世上敢對趙淩說出這樣話的人,除了楚星月恐怕也沒他人了。看着懷中氣的直哼哼的小女人,趙淩的眼睛裏忍不住帶了笑,原來,他的小姑娘是因爲這樣才跟他鬥氣;看來,他當時真該聽了精衛的話,将他已經幫了她的事告訴她,這樣,就能避免今晚的這場鬧劇了
。
但,也托這場鬧劇的福,讓他知道,原來自己在她的心裏占據着這麽重要的位置。趙淩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道:“真是個傻的,你何苦要給自己這麽大的壓力?别的不說,以月兒你的容貌,明日就算是什麽都不做,也能讓前來參加宴會的女眷們心裏明白,就算是将女兒塞進了淩王府,
本殿下有你這般國色天香的妻子,又怎麽可能會垂憐她們的孩子?”
話是這麽說,可是她也是絕對不能簡單應付了這場宴會不是嗎。
她這場宴會的主要用意就是爲了敲山震虎,如果辦的細細松松,還能起到什麽作用。想到這些,楚星月就攀着趙淩的脖頸坐直了身子,雙眸晶亮認真的看着他,交代着:“别忘了你答應我的話,明日你也要抽時間來宴會上看一看,至于到了宴會上你要做什麽,不用我提醒,你就該知道吧?
!”
看着楚星月臉上露出古靈精怪的樣子,趙淩又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她的心裏在想什麽。
說到底,這段時間因爲外面的流言和他們身份的變化,他們二人都開始變的患得患失起來,那種害怕失去彼此的感覺,讓他們将彼此也看的格外重要。
趙淩的臉上立刻露出幾分笑色,勾住楚星月的腰就将她再次壓到床上,另一隻手還開始使壞的在她的身上遊走,道:“月兒,其實本殿下還有一個其他的法子,能讓父皇和朝臣們暫時閉嘴不提側妃之事。”
楚星月忍着被趙淩折騰出來的麻癢,嬌嬌的喘息着避開他在她身上亂動的手,問:“什麽辦法?”趙淩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低下頭湊近到楚星月的耳邊,用令人渾身發軟的語調輕輕地在她耳邊說道:“那就是快點給本殿下生下一個孩子來,隻要有了這個孩子,本殿下倒是要看看,誰還敢亂插手本殿下的府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