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同情自家小姐,而是同情接下來将要面對小姐的那個人,以她對她家小姐的了解和認識,恐怕那個代表周貴妃來見太子殿下的宮人,怕是要倒黴了。
楚星月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轉身并不是往院外走,反而是朝着屋子方向走去。
咦?剛才她不是說要去前面花廳見人嗎?怎麽一轉身卻又走回去了?
春杏忙快步追上來,問:“小姐,你不去見那人了?”楚星月一面朝着卧室方向走着,一面回答春杏的問題:“本宮也算是堂堂太子妃,除了已經見了閻王的先皇後,放眼整個大魏,還有誰比本宮的身份尊貴?既然如此,那本宮豈是随便想見就能見的?告訴管
家一聲,本宮還有事情要忙,至于那個不請自來的人,先晾一晾再說。”
楚星月覺得,趙淩就是對周嫣然太客氣了,所以才會讓那個女人産生錯覺,竟然敢派人來她的家裏引誘她的丈夫。
既然如此,那她這個王府女主人就有必要給周嫣然和周嫣然的人提個醒,别想在她楚星月的眼皮底下整這些有的沒的;隻要有她在的一天,她周嫣然想要唱什麽戲,都會唱不起來。
春杏聽從了楚星月的話,趕緊就下去辦事。
至于楚星月,則是大步走進卧房,看着斜倚在床榻上翻閱奏折的趙淩,趕緊疾步走過去,一把就将他手中的奏折奪走。
趙淩的手中一空,下意識的就擰了下眉,他可是最讨厭别人在他忙的時候搗亂了,可是在擡頭看見來人是誰後,臉上的不悅之色立刻煙消雲散,轉而變成寵溺的縱容。
伸出手,捏了捏楚星月微微撅着嘴巴的小臉,趙淩笑着問:“怎麽了我的小祖宗,又是誰招惹的你不開心了?”
楚星月才不懂什麽國家政事,面對着幾乎鋪滿床的各種奏折,随便用手一揮,就将放在最外面的幾本奏折給掃落在地。
同時,聽見她不滿的聲音也随之傳來,“跟你說了,你大病初愈需要好好養着,你怎麽在我一不留神的情況下又看這些東西?難道,朝中的那些大臣都是擺設嗎?沒了你,大魏的天就要塌了嗎?”
看着被楚星月掃落在地的奏折,趙淩真是拿她沒了辦法;要知道,那可是八百裏快馬加鞭送來的重要奏本,被驕縱的小丫頭這麽一掃落,萬一把奏本就弄髒弄亂了,可就不好了。但趙淩又舍不得說教她,隻能默默地探下身子一本一本的将奏折全部都拾起來,看着她擔憂的眸子,道:“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的身體,但是月兒,我的身子你還不知道有多強壯嗎?現在你讓我上山打虎、
下海撈魚我都能做到;不過是一場風寒,吃了藥、睡了一覺就好了,哪有你口中所說的那麽嚴重,還大病初愈呢,我看你是緊張過頭了。”
楚星月才不聽趙淩的話,一下就撲進他的懷裏,讓他隻能抱着她,不能再去碰那些費神又費心的奏折。“總之我不管,你必須在家裏好好地養上兩天,直到大夫說你真的全好了,我才相信。趙淩,我總是覺得以你的身體條件,不該這麽容易就病了,或許是我真的氣到了你,可是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上次你在
濟州城受了重傷,雖說後來養好了,但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麽多的事,你一直沒有機會好好地休息,正所謂積勞成疾,再被太液池的涼水一泡,你就發熱了。”
聽她說的頭頭是道,趙淩也是找不出話來辯駁。
其實他今天一早醒來就覺得無礙了,隻是小丫頭實在是太緊張他,非要抱着他不撒手,到後來看他堅持要去上朝,幹脆還當着他的面哭起來,那哭的大張的嘴巴,都能讓他看見粉紅的小舌頭了。瞧那架勢,分明就是在耍賴,如果他不答應,她還真能用眼淚将淩王府給淹了不可;最後爲了順着他,他隻能派人進宮将今日的奏折拿來這裏,本想抽個時間批改批改,現在可好,他連看奏折的機會都被
剝奪了。
趙淩真覺得自己是越來越拿這鬼精靈的小東西沒辦法了,以前還不知道她這麽會插科打诨,沒想到這兩天總算是讓他見識到了;可是,這又能怎麽辦呢?
小姑娘現在這一身的嬌氣毛病都是他給慣出來的,現在,他隻要看見她掉金豆子就不由自主的生出罪惡感,看來,他這輩子,是真的逃不出這小狐狸的手掌心了。
想起小狐狸,趙淩就想到了當初送給楚星月的那隻狐狸,當初爲了能夠獵到這隻狐狸,他可是差點跟穆克察大打出手,而再想到自己當初爲她做的那些傻事,趙淩就忍不住苦笑。
原來,在很早以前,他就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她了。
爲了能博美人一笑,他還真是什麽憨傻的事兒都能做的出來。
趙淩對着門外喊了一聲,就看見一名府中精衛懷中抱着一團白糯糯的東西出現,楚星月一顆心都撲在了趙淩的身上,自然是沒察覺到精衛懷中抱着的小東西。
直到看見趙淩将小東西接過來,她這才驚訝的驚呼出聲,瞧着被趙淩抱在懷裏乖覺漂亮的小家夥,整顆心都快被小家夥黑亮亮的眼睛給萌化了。
“天呀!這是我的小狐狸,趙淩,你把我的小狐狸給接回來了。”
當初趙淩擔心這隻小狐狸野性難馴,就專門将小東西送到了馴獸師的手中馴養,本以爲他都忘了這茬事,沒想到他始終都記得,而且,還将小家夥養的這麽好。
看楚星月臉上綻放出的純淨燦爛的笑容,趙淩的心裏也是開心的,沒想到他這人生第一次送禮,還送的挺讨人喜歡,正中了美人的下懷。
趙淩撫摩着懷中小家夥柔軟雪白的皮毛,對着楚星月說,“月兒,你摸摸它,它現在可乖了,身上的野性也被馴服,隻要你好生養着,就能跟它養出感情來,漸漸地,你就會被它接受爲主人。”
聽見趙淩這麽說,楚星月開心的都快蹦起來。趕緊就将白糯糯的小家夥從趙淩的懷裏接過來,滿心疼愛的抱在懷中,一下接着一下的撫摩着小家夥被養的油亮的皮毛,尤其是在對上小家夥粉嫩的嘴唇和跟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時,更是歡喜的用臉去蹭小
家夥。
“趙淩,你真好,我好喜歡它。對了,你們爲它取新名字了嗎?”
趙淩看着楚星月興高采烈的逗着小狐狸,語氣也跟着輕快了不少,“你是它真正的主人,名字自然是要你來取。”
楚星月覺得,既然當她的萌寵,就一定要在名字上夠好聽、夠霸氣。
小家夥生的白白胖胖,一身雪白的長毛簡直漂亮的不得了,她也一定要想一個能夠配得上它的名字才行。
楚星月苦思冥想了片刻,立刻想到了一個自己還算滿意的名字,雀躍的對着趙淩說,“我們以後就叫它‘大白’吧。”
“大白?”
趙淩覺得,自己真是高估了他的小姑娘,瞧這名字起的,真是通俗易懂,直白的不得了。看出趙淩眼神中的嫌棄之色,楚星月用一副你不懂欣賞的眼神看着他,道:“在我的家鄉,大白可是很治愈的一個虛拟人物,在很多人的心裏,都渴望有一個能夠給自己安全、能保護自己,能陪伴自己的大
白;所以,不準你瞧不起這個名字,你是無知,不知道這個名字多有意義。”
趙淩才不會計較楚星月說他無知,但是她剛才的那番話卻是引起了他的注意。看着抱着大白不撒手的楚星月,趙淩長臂一勾,霸道的将香軟的嬌人兒抱入懷中,擡起她嬌小玲珑的下巴,對上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問道:“哦?照你這麽說,大白這個名字對你來說是有特殊意義的,既然
如此,那就不能給這個小東西起這個名字了。”
“爲什麽?”“本殿下是你的丈夫,你就算是要找安全感,找安慰,也是從本殿下的身上找;你給這樣一個小東西起這麽好寓意的名字,是不是在告訴本殿下,以後你的安慰、安全感,陪伴之類的東西都要從這個小東西
的身上找了?”
楚星月聽了趙淩的話,郁悶的都快把自己給别厥過去了。
趙淩這個陳年老醋壇子,怎麽連一隻寵物的醋都吃啊?這隻寵物還是他送給她的呢。
看着趙淩眼神中的霸道神色,楚星月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跟他硬着來,趙醋壇子向來吃軟不吃硬,想要拿下他,隻能靠哄的。
楚星月立刻就收起一臉的郁悶,在抱緊了懷中大白的同時,将自己嬌軟的身軀往趙淩的懷裏主動地靠了靠,然後在對上他漂亮幽沉的眸子時,嬌媚的一笑,主動擡起頭在他同樣柔嫩的嘴唇上親了一口。拖着嬌嬌軟軟的嗓音,喊他:“夫君,你是月兒的天,是月兒這輩子最最重要、最最愛的人,又怎麽可能撇下你去從一隻寵物的身上找什麽安全感呢?這個名字說起來也算是個代号,在月兒的心裏,你才是最獨一無二,最讓月兒牽挂不舍的人。月兒最愛你了,愛屋及烏,自然也就疼愛你送的這隻小白團,所以夫君,你不要亂想,月兒這輩子都是要跟夫君你永遠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