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
左副将扶着鈍痛不止的心口位置,張大了嘴巴發出啊啊的喊叫聲,他想要伸手将紮在心口上的匕首拔掉,可是,還不待他的手摸到匕首,整個人就失去了生機,直挺挺的一頭紮在地上,徹底死透了。
衆人吃驚的看着這幾乎是在眨眼間發生的事,悄悄地朝着楚赫望過去。
楚赫卻是神色輕松地拍了拍手,撣了撣灰,道:“都跟他說了,别想着跟本将軍比劃速度,偏不聽,他的那雙腿,又怎麽可能跑的過本将軍手中的匕首呢。”
說完,楚赫就像沒事人的沖着齊齊望着他愣住的衆人微微一笑,繼續說:“既然左副将已經死了,那接下來的事就讓我代勞告訴你們吧。”楚赫言簡意赅,将此刻京城和皇宮中發生的事盡數告訴這些被騙來的三萬護城軍,看着衆人先是由震驚變成了腦袋一片空白,最後好不容易回過神卻又集體沉默的行爲後,楚赫搔了搔頭,頗爲頭疼的看着
這幫被人當成棋子利用的傻瓜們。
“怎麽了?聽本将軍說了這麽多,你們就沒什麽想說的嗎?”
小将們皆互相看着彼此,在對方的眼神裏都看到了自己臉上的震驚和憂慮;右副将知道,眼下在這種情況下隻能有他站出來,扛下這一切。右副将恭恭敬敬的朝着楚赫行禮,幾乎将眼前人視爲唯一能夠拯救他們的救星道:“楚将軍,我等雖說是蒙蔽才造成今日之禍,可做錯事就是做錯事,軍規擺在那裏,律法擺在那裏,我們不敢爲自己的行爲辯駁一句;可是,我三萬将士卻是何等無辜;我們本以爲自己效忠的是皇上,可沒想到卻被賊人趁虛而入,現在就算是後悔萬分恐怕也是來不及了。罪臣不敢請求楚将軍能在天子面前爲我們說些好話開脫
,但求将軍,念在我們同爲軍人保家衛國的份上,救救那三萬無辜的将士們吧;罪臣願意扛下一切,以死謝罪。”
說着,右副将就抱拳跪在地上,臉上的誠懇表情卻是一點也不作假。
看見右副将跪地不起,站在一邊的小将們露出目瞪口呆的驚樣。他們誰都沒想到,這個平日裏看上去最沒有存在感的副将,這個被衆人在背後嘲笑膽小怕事、懦弱無能的副将卻是在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之後,沒有想着要逃避,卻是第一個站出來,将所有的過錯都攬在一
人的身上。
看着這樣的右副将,衆人在心生感動的同時更察覺到自己在這時候應該做點什麽。于是,就見一名小将站出來同樣跪在楚赫面前,請罪道:“楚将軍,右副将雖說是王将軍的親随,但我們都知道,王将軍并不是很待見他,所以姜家造反一事我等可以作證,他是不知情的;還請楚将軍能夠
想想辦法,救救我們,我等願意肝腦塗地,彌補自己這段時間做犯下的錯。”
“是啊楚将軍,我們是受小人蒙蔽,并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還請楚将軍給我們一個機會,讓我們将功補過。”
“對,楚将軍,我們願意扛下犯的錯,請楚将軍給我們機會,讓我們重頭開始。”
看着那一張張充滿了懇求的眼神和表情,楚赫強壓下快要勾起來的嘴角,打走一步上前,将跪在地上的小将們紛紛扶起來,最後來到右副将面前,扶着他的肩膀,将他從地上攙扶起。
然後,看着右副将和衆人渴望的神色,道:“好,隻要我們不放棄自己,我們就還會有重頭來過的機會,也會有将功補過的機會。”
聽到楚赫這麽說,衆人立刻爆發出一聲歡呼:“楚将軍,那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麽?既然姜家造反,那我們是不是該回到京城,将姜家圍剿了,清肅叛軍?”
楚赫一擺手,道:“不着急,眼下我們首先要做的是将計就計。”
“将計就計?”
衆人解釋一愣,重複着楚赫的話:“将軍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的意思是,咱們還不能輕舉妄動,不可以讓姜家和皇後的人知道,咱們已經知道了全部的真相,不會再被他們這些小人所欺瞞诓騙。”
諸葛昌明搖晃着羽扇慢悠悠的從荊棘叢中走出來,在看向這些被人利用但好在知道回頭是岸的将士們後,躬身行禮道:“諸位将軍,在下諸葛昌明。”
“是諸葛先生,鎮國公府的諸葛先生。”
一個認出諸葛昌明的小将站出來驚喜的說道:“大家,既然有号稱智謀百出的諸葛先生來了,那我們就真的有救了;楚将軍,諸葛先生,你們盡管開口說,隻要我們能幫上忙的,我們兄弟都會盡力去做。”楚赫和諸葛昌明等的就是這一句話,看着那開口說話的小将,諸葛昌明滿意的點頭道:“諸位将軍也不必如此驚慌,雖說你們的确是差點做出無法原諒的錯事,但好在都知錯能改,這就證明了還有救;而且
,眼下這個機會你們若是把握好,不要說是将功補過了,也許你們還能立功呢。”聽到諸葛昌明這麽說,衆人又是發出一陣歡呼;要知道,隻是這短短幾息之間,他們的心就像是沒了着落似的忽上忽下,十分沒有安全感;眼下聽見諸葛昌明這麽說,這些人才像是有了盼頭,沖燃起了希
望。
“先生剛才說,要我們故意裝作繼續被蒙騙的樣子嗎?這麽做是爲了迷惑皇後和姜家人嗎?”諸葛昌明點着頭,道:“不錯,正是爲了迷惑他們;眼下朝中局勢不明朗,皇後雖說已經不理朝事多年,但她借着皇後的名頭依然在宮中積威厚重,再加上這些年來的汲汲經營,朝堂上已經有了不少姜家派系,這些派系就是我大魏的毒瘤,面對這樣的毒瘤,我們隻有盡數拔除這一條路可走;所以,我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小心忍耐,等那些藏在背後的小人陰人們一個個都忍不住的跳出來作妖的時候,咱們在
一起收拾了。”
“好!先生算上我一個;這些天我們一直被窩在着陰氣沉沉的地方,早就被憋壞了;眼下正是手癢,等要收拾那些毒瘤的時候,我一定要沖到最前面,将那些害群之馬全部都斬殺了。”
聽着小将們的铿锵之聲,楚赫和諸葛昌明都忍不住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時,有一個小将驚喜的看着四周,歡呼道:“那些爬蟲也都退下了,看來,這一切都是天意,定是老天見我們将要犯下大錯,所以要這些爬蟲出現提醒我們;眼下我們終于走上正途,不受小人蒙騙,爬蟲
軍就退下去;楚将軍,諸葛先生,請受我等一拜,感謝二人的救命之恩。”
看着呼呼啦啦再次跪在地上的小将們,楚赫和諸葛昌明皆上前攙扶;隻是,在注意到退下去的爬蟲軍時,楚赫下意識的朝着先才元楓離開的方向看過去。
元楓已經離開了有一段時間,眼下這邊的情況也已經被他們擺平,爲什麽他還不回來。
……
在笛音響起的刹那,躲藏在皇宮之中的卓朗就像是被針刺了一樣,立刻從榻上盤腿走下來,目光遠眺,看向宮外方向。
不會聽錯,這是專屬于天定一族的笛音,看來那個跟随在淩王妃身邊的天定一族的人來到了京城,而且,根據他的判斷,此人的能力絕非尋常人能夠比。
有這樣一個人留在淩王妃的身邊保護着她,他又如何能将她奪來讓自己煉成丹呢?卓朗的眼睛裏翻滾着無法掩飾的殺意,嘴角也跟着勾起陰鸷的笑容,裸露在外面的手輕輕地摸到腰間,在撫摸到一個葫蘆模樣的小瓶時,臉上露出奸詐的笑意;不過還好,這天定一族還不算是無人能敵、
無法可克,而這個法子早就百年前就相助過他成功過一次,今日,他相信,也絕對會成功第二次。
看來,他是需要親自去會一會那個天定一族的高人了。
想到這些,卓朗就披上鬥篷,拿着姜氏交給他的出行令牌,一路悄無聲息的走出了皇宮,朝着城外的方向移動。
至于元楓,在收了笛音後就準備去找楚赫彙合,但在他剛準備離開時,經常伴随在他身邊的雀兒卻是振動着翅膀飛過來,停在他的肩頭,叽叽喳喳的叫個不停,似乎在向他彙報着重要的事情。
而元楓,在聽了雀兒的彙報後,本是舒展的眉宇立刻擰緊,面色凝重的看着雀兒:“你是說,你在皇宮看見了卓朗?”
雀兒振動着油滑光亮的翅膀在元楓面前打轉,似乎在提醒着他有危險,最好還是趕緊避開爲妙。元楓卻是捏緊了手中的玉笛,眉眼沉沉道:“卓朗不會無緣無故的就來到京城,此人手法陰毒,又慣會些旁門左道,讓他留在姜氏的身邊,不僅會爲淩王帶來災禍,更會傷害到少主;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有這樣的危險潛藏在少主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