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王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他還想着要保護她,可她呢?卻聯合别的男人來害王爺的性命,如此不仁不義的女人,又怎配成爲淩王府的女主人?又怎配的上王爺,成爲淩王妃?
王爺疼愛她、珍惜她,舍不得說她、罵她,甚至攆她走,但他雲霄可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人,王爺的所有委屈,王爺的委曲求全,他真的是看夠了,也受夠了。雲霄看着神色沉靜的楚星月,一邊想着一邊冷冷的笑出了聲,朝着楚星月逼近了一步,回答着春杏的問題,“春杏,你不是想知道外面發生了何事嗎?哼,不用我告訴你,你隻要開口問一問你的好小姐,她
就會将一切事無巨細的說給你聽。”
春杏愣住,“雲霄,你這話是何意?”
楚星月也被雲霄的話說的呆住,愣愣的看着他,是啊,他說着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他在懷疑外面的厮殺跟她有關?
想到這裏,楚星月的臉就變的更加白,到最後,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因爲她想到,既然雲霄都是這麽想的,那麽趙淩,是不是也是這樣想?可楚星月變了的臉色落在雲霄的眼中卻成了心虛的表現,他繼續冷冷哼笑着看向楚星月,語氣中盡是鄙夷嗤諷,“王妃,這整件事情您是自己向春杏交代?還是需要屬下替您說?不過,屬下先跟您打聲招呼
,如果要屬下自己親口說,那屬下可就不客氣了。”“屬下是王爺的奴才,認的主子也是王爺這個人,但凡是對王爺心懷不軌、恩将仇報之輩,屬下都不會随意輕饒;若是要屬下開口說明,屬下說的可就狠了,畢竟屬下是個粗人,沒有王爺那麽憐香惜玉,說
起話來也會很不中聽,到時候傷害到王妃,還請王妃不要責怪。”
雲霄這話說的陰陽怪氣,就是連魯鈍的春杏都察覺到了雲霄的攻擊性。看着自家小姐雪白的臉色,向來護主的春杏再也站不住,沖上來就狠狠地将雲霄推開,站在了楚星月的面前,豎着眉毛,呵斥,“你這家夥今天是犯了什麽毛病,怎麽說話如此難聽?還有你這話,說的陰陽
怪氣、颠三倒四,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講什麽;雲霄我告訴你,不管你要說什麽,但有一點你不能逾越,就是小姐是主子,你不能如此放肆,不然,不等小姐下令收拾你,我就先不饒了你。”看着将楚星月護在身後的春杏,雲霄的臉上嗤諷之色越來越重,看向楚星月的眼神也越來越利,“王妃,到了現在,你還準備隐瞞一切嗎?屬下身爲奴才的确是沒有資格質問你,但是,屬下爲王爺感到不值
,更因爲王妃你的所作所爲而感到心寒。”
春杏看着依舊出言不遜的雲霄,當真是氣的半死,撸了袖子就想沖上去揍這小子。
可還不待她沖上去,一直臉頰雪白安靜沉默的楚星月卻在這時開了口,“你是懷疑外面的情況跟我有關?懷疑那些馬賊是我聯合着趙煊一起謀害趙淩的傑作?”雲霄‘噗嗤’一聲笑出來,就像是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嘲諷的對楚星月說,“王妃向來聰慧,怎麽在今天變的如此笨拙了?你想否認自己跟外面正在發生的厮殺無關,可你卻又偏偏說漏了嘴,如果王妃真的
跟這件事沒有關系,又怎麽可能知曉,此刻正與王爺正面對峙的人是一幫馬賊?!”
楚星月神色一愣,在看見雲霄滿臉的嘲諷之色時,隐隐鈍痛的心在這一刻,竟是釋懷了。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她自作多情。
原來,從一開始,趙淩和他的人就從未有過真正的相信她,他們一直懷疑她和趙煊私底下有交,甚至還懷疑她聯合趙煊來要趙淩的性命。
是不是在趙淩的心裏,也是這樣想自己的?
楚星月忽然覺得好累,前所未有過的疲憊都朝着她重重的襲來,幾乎快要将她壓的喘不上來氣。
所有對趙淩的不舍,對他的眷戀,在此時此刻雲霄的嘲諷下都變的一文不值。趙淩曾對她說夫妻之間應該坦誠相待,可他的坦誠相待呢?是一邊假意與她虛情假意一邊在背後懷疑着她的種種行爲;過去的甜言蜜語像是幻燈片一樣在她的腦海中呼嘯而過,最後,在一瞬間被盡數擊碎
,化成了一片片模糊不清的畫片在她面前飛過。
她真的累了,在這場感情中深深地感覺到疲憊與負重。
既然兩個人之間再無信任,又何必在一起互相折磨。
趙淩和雲霄都覺得這幫馬賊跟她有關,事實的真相真的有那麽重要嗎?跟她是否有關真的有人在乎嗎?
因爲他們已經在她還沒有爲自己自證清白的時候,就已經向她判了死刑不是嗎?
春杏總算是聽出了雲霄話中要表達的意思,再也顧不上其他,沖上去就重重的推了下雲霄,扯着脖子沖他怒吼。“你是腦子被人打了是不是?這樣的胡話都敢亂說?小姐在來到太平鎮後幾乎連客棧都沒有走出去過半步,又怎麽可能跟什麽賊人扯上關系?雲霄,你怎麽可以用如此惡毒的想法去想小姐,小姐對待王爺的
感情,别人或許不知情,難道你也是糊塗的嗎?如果小姐真的在心裏沒有王爺,又怎麽會不遠千裏,陪着王爺來到這裏受這種罪。”
看着喊的俏臉漲紅的春杏,雲霄沉默着,可是卻從心裏發出一聲聲的冷哼。
在他看來,春杏就是個傻姑娘,真正的楚冰月是個什麽樣的人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而就在春杏義憤填膺的爲楚星月鳴不平的時候,楚星月再次開口,看向雲霄,說,“如果我承認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你會怎麽辦?替趙淩殺了我嗎?”
春杏驚愕的扭過頭看向楚星月,聲音驚訝的喊出來,“小姐——”
雲霄卻在心裏說了句‘終于裝不住承認了’,同時,面向楚星月,道:“王妃始終是主子,屬下雖是王爺的人,卻沒有權利處置王妃,等王爺回來,屬下會如實禀報給王爺。”
“還禀報什麽,你這個傻子,難道沒看出來我家小姐是在說氣話嗎?”春杏急的都快跳腳了。可楚星月在聽到雲霄的回答後依舊十分冷靜,隻見她輕輕地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睛後,卻是沖雲霄妙曼一笑,道,“我楚星月這輩子從來就不會任由他人來安排我的命運,你想讓趙淩來決定我的生死,恐
怕這個念頭是不可能了。”
雲霄一愣,“王妃這是何意?”
“她的意思是,從今往後,她将和淩王府再無關系,不是淩王妃,趙淩又有什麽資格來掌管她的生死與命運。”
随着一聲清潤的男子聲音的傳來,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跟着,就看見元楓一身竹青色的長衫,如一竹甯折不彎的翠竹,風姿卓越的出現在房中的三人面前。
雲霄和春杏齊齊愣住,皆不明白元楓怎麽在這時候冒了出來。
元楓直接無視其他二人詫異的視線,直接走到楚星月面前,看着她看似沉靜實則卻是帶着無助悲傷的眼睛,聲音低沉而溫柔道,“沒事了,我這就帶你離開這裏。”
看着元楓那雙極爲漂亮的眼睛,楚星月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裝作堅強的模樣瞬間化爲齑粉。
她伸出冰涼的手,輕輕地抓傷了元楓的衣袖,語氣裏帶着委屈,“他誤會我,覺得這幫馬賊是我的手筆;元楓你告訴我,我跟他之間怎麽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沒有夫妻間的恩愛,剩下的皆是對彼此的懷疑和刺探,别的什麽我都可以忍受,可爲什麽他連最後的一點信任都不給我,居然懷疑這些馬賊是我和趙煊聯手合作要置他于死地的證據。”
聽着楚星月委屈的聲音,元楓心裏的憤怒也漸漸升起了起來,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在她面前太過表露自己的怒氣。
因爲此刻的她已經很脆弱,他不能再讓她受到丁點的傷害。
“沒事了,他是怎麽想我們無法扭轉幹涉,我們隻要知道自己沒有做就可以,清者自清,說的就是這個理。”
說完,元楓就走到一邊的衣架拿起披風披在楚星月的肩頭,動作娴熟的将衣帶系好,然後牽上楚星月的手,就朝着房門外走去。
雲霄和春杏在看見元楓出現的那一刻都齊齊愣住,尤其是在看見元楓動作熟稔的爲她系好披風後更是驚訝的微微張大了嘴,直到看見他牽着楚星月的手要離開時,這才齊齊回過神。
一個手持寶劍攬在元楓面前,一個從後面快步追上來,緊緊地抓住楚星月的另一個手臂,二人同時開口。
“大膽!還不趕快放開王妃!”
“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裏?”
楚星月看向春杏,眼神中也帶着不舍,語氣充滿了愧疚,“春杏,對不起,我不能留在這裏了。”
而元楓卻是冷冷的看着雲霄,嘴角抿出一個不屑的冷笑:“元公子,你确定要跟我比劃比劃嗎?”話音一落,一把通體翠綠的玉笛就出現在元楓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