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一切,還是因爲那個賤人。
蘇櫻雪咬緊了紅唇,不甘的眼淚從眼眶中滾落出來,“妾身今日才知,原來王爺你也會是個情種。”
趙煊立刻就因爲她的這句話而蹙緊了眉心,看着蘇櫻雪臉上的淚,隻覺得反感無比。
蘇櫻雪心痛的看着趙煊眉眼間的厭惡之色,這一刻,她覺得心口上的疼痛早已蓋過了來自于臉頰上的灼痛。
面對着趙煊的厭惡,面對着他的冷漠無情,她終于體會到了什麽叫做絕望。
也正是這份絕望,給了她極大的勇氣,将一直壓在心裏的話痛快的說出來。
“王爺一定是收到了來自于嶽州城的飛鴿傳說了吧,上面寫了什麽?是淩王妃受傷中毒?還是淩王妃性命垂危?”說到這裏,蘇櫻雪貝齒一咬,惡狠狠地對着趙煊大喊了一句,“妾身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沒有将鶴頂紅、牽機這樣的緻命毒藥交給辦事之人,這樣的話,那個賤人就不會再有性命僥幸存活了。
”
“蘇櫻雪,你敢!”
趙煊眼冒怒火的沖着蘇櫻雪低吼了一聲,跟着,沖上來就一把抓住蘇櫻雪的手腕,幾乎将她整個人都提了起來,咬牙切齒的看着她。“在這個世上,怎麽會有像你這麽惡毒的女人?小月她做錯了什麽,會令你如此不擇手段的對付她?你可知道你是大家閨秀,從小學識淵博,可是此刻,你的風度呢?你從書本上學到的仁慈呢?全部都吞到
狗肚子裏去了嗎?”
蘇櫻雪也毫不客氣的沖着趙煊喊回去,“是,妾身沒有風度,沒有仁慈,因爲這些善良美好的一切都在楚冰月那個賤人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之後,就被一點一點的磨光了。”
蘇櫻雪掙紮着将自己的手從趙煊的手中拽出來,不顧來自于腕子上的疼痛,眼淚絕望的布滿臉頰。
“你說楚冰月沒對妾身做什麽,王爺,當你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可曾摸着自己的良心?她楚冰月搶走了我的夫君,搶走了我的生活,搶走了我所有的榮耀與尊嚴,難道妾身就不該恨她,不該憎惡她嗎?”聽着蘇櫻雪說出來的難以置信的話,趙煊冷冷的搖了搖頭,“你的夫君?你的生活?蘇櫻雪,難道你糊塗了,已經分不清楚現實了嗎?現在你才是本王的煊王妃,你住在煊王府中,睡在本王的身邊,本王何
時被她搶走過?”
蘇櫻雪神情古怪的咯咯笑出聲,伸出手,輕輕地戳了戳趙煊的心口位置,“你的人是在妾身的身邊,可你的心呢?他在不在?”
說到這裏,蘇櫻雪就身體搖晃的往後趔趄了一步,眼神中布滿了痛苦的絕望。“王爺可還記得我們的大婚之夜?妾身是你正大光明、三媒六聘娶回來的妻子,可是在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卻爛醉如泥,拉着妾身的手,喊的卻是她楚冰月的名字;你可知,在那一刻我的心裏在想什麽嗎
?你可明白在那時,我的心底是有多痛的嗎?”
“既然不喜歡我,爲何要娶我?既然娶了我,給了我希望,爲何還要去想着她人?”“平常時間,隻要她楚冰月出現在你面前,你的眼睛就隻會盯着她看,在那個時候,你可還曉得我才是你的妻,你的王妃?趙煊,我之所以走到今天這一步,不是我天性如此,而是我被你們一步步的逼到今
天,我無路選擇,隻能讓自己變成如今這副心狠手辣的模樣。”
趙煊對于蘇櫻雪口中的話卻是不得而知。
他承認,在大婚當日他的确是喝醉了酒,至于醉酒後的他做了什麽,他自然不知道。
可是,這都不能成爲她殺人的理由,更不能成爲她埋怨他的借口。
“蘇櫻雪,既然你要把話說到這一步,那本王不妨将有些事向你挑明;你一直在強調着是小月搶走了屬于你的一切,可是你知不知道,本王的煊王妃,本是她。”
滿臉淚痕的蘇櫻雪因爲趙煊的話頓時怔住,就像一個沒有表情的提線木偶,讷讷的看着他。“本王當年,來到永和宮向母後表明想要娶的妻子不是你,而是她楚冰月,本王在遇到你之前,就在青州與她相愛,本王承諾過她,會一路紅妝、千裏迎親,将她風風光光的接進我的煊王府中;最後,是本
王失信于她,讓你坐上了煊王妃的位置;所以,若真論是誰搶了誰的東西,那也是你搶走了屬于她的煊王妃位置,是你從她的手裏搶走了原本屬于她的丈夫。”
“不!不是這樣的……一切都不是你說的這樣。”
蘇櫻雪慌亂的搖着頭,雙眼發直的盯着趙煊,“王爺你喜歡楚冰月,自然會向着她說話,妾身不會聽你說的這些,你說這些,都是爲了擾亂我。”
說着,蘇櫻雪就伸出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一張臉漸漸變向雪白。
趙煊才不會讓她現在像蝸牛一樣躲起來,伸手用力的抓住她的雙臂,逼着她直視着自己的眼睛。“蘇櫻雪,你是個多聰明的人本王不用多說,本王說的這些話,你應該是知道一些的,這其中是真是假,相信你也能辨别出來;而本王說這些,就是爲了告訴你,她楚冰月不欠你什麽,若真正論誰欠了誰,
便是本王負了她在先,你又害她在後。”
“我不會聽你說的這些。”蘇櫻雪一把甩開趙煊的手。眼神慌亂的朝着四周望了望,最後扶住身邊的一個書架,嬌軀顫抖道,“妾身隻知道,現在是妾身坐在煊王妃的位置,妾身才是王爺你的妻子;她楚冰月若是想要害的妾身家宅不甯,妾身哪怕是付出一切,
也要讓她不得好死。”
趙煊立刻皺緊了眉,“你當真是執迷不悟。”
看着趙煊臉上的嫌惡表情,蘇櫻雪有些癫狂的仰起頭輕輕地笑了幾聲,說,“妾身知道,此時此刻王爺已經厭惡妾身到了極點,但是,妾身也知道,縱然王爺讨厭極了妾身,卻也拿妾身毫無辦法。”
趙淩的臉色僵冷,眼神中更是沒有絲毫的溫度,死死的盯着像是瘋了似的的蘇櫻雪。蘇櫻雪繼續說,“王爺,妾身是皇後指給你的王妃,縱然你有千般不願,也不能休了妾身,更何況,妾身的身後站着蘇家,王爺想要這天下,必須要有蘇家幫忙,想要蘇家出手,妾身就必須是你的妻子,是
你未來的皇後;換句話來說,縱然王爺再喜歡楚冰月那個賤人,今生也與她無緣,隻要有妾身在,她永遠都不可能踏進煊王府半步。”
趙煊驟然收緊了拳頭,憤怒的眼神中幾乎是迸射出了洶湧的怒火,可臉上,卻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真沒想到,本王的王妃居然是個如此洞察世事的人物,蘇櫻雪,本王以前還真是小瞧了你。”
趙煊朝着蘇櫻雪又靠近了一步,“當了本王的煊王妃,你的本事長了不少,現在,都敢向本網說出要挾之言了?”
蘇櫻雪同樣沖着趙煊笑了笑,甚至還向着他微微行了禮,道,“妾身不敢。”
“你還有什麽不敢?”趙煊冷笑着凝視着她,“你剛才不是親口也說了嘛,你的身後站着蘇家,本王要依靠蘇家,縱然知道你是個蛇蠍毒婦,也拿你無可奈何;同時你是皇後所看重的兒媳,本王想要得到皇後的助力,也不能輕易
将你休棄,你有這兩大靠山作爲依仗,自然是完全不将本王看在眼裏的,不是嗎?”
蘇櫻雪雖态度謙和,但眉眼間卻透着一股淡淡的得意之色。
她知道自己說出來這些話隻會遭到趙煊的更爲不喜,可是,她也在賭,賭眼前的男人舍不得将要唾手可得的至尊之位,舍不得爲了一個女人和她撕破臉面。
就如他所講,當年他可以爲了拉攏蘇家舍棄了楚冰月,那麽今天,他同樣也會爲了守住得之不易的權勢,再次将楚冰月丢棄一次。
可是,蘇櫻雪縱然是千般聰明,也不會料到,她的話對此刻的趙煊來講,無疑是火上澆油。
隻見趙煊先是沖着蘇櫻雪清風朗月般的笑了笑,跟着,靠近到她面前,然後在對上她那雙自作聰明的眼睛後,突然伸出手,一把掐住這個女人的脖子。
蘇櫻雪被趙煊突然出手的速度吓了一跳,她隻覺得在眨眼之間,自己的呼吸就被人剝奪了,脖頸上傳來的鈍痛,讓她恐懼的睜大了眼,隻能提騰着雙腿,兩手拼命地掙紮。趙煊看着不斷掙紮的蘇櫻雪,臉上驟然升起的陰冷之色卻是不爲所動,隻見他咬緊了牙關,像是從貝齒中擠出來話一樣,慢慢悠悠的對蘇櫻雪說着,“你這賤人,究竟是向誰接來的狗膽,現在連本王都敢脅
迫。”
“本王這輩子一直都在遭受着各種威脅,先是淩王的存在威脅着本王的地位,接着是姜氏那個老虔婆又随意拿捏着本王,現在,連你也敢威脅本王了?”說着,趙煊就忽然湊近到蘇櫻雪的面前,來到她的耳邊,臉色猙獰,可語氣卻是極爲溫和的,“蘇櫻雪,本王告訴你,本王已經受夠了被人脅迫的生活,你不會真的以爲本王不敢殺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