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王妃這話是何意?今日,王妃若是不給我家娘娘一個交代,奴婢定會将這些話全部轉告給皇上,讓皇上出面,爲我家娘娘做主。”
周嫣然也在這時候反應過來,配合着夢娥的話,裝出一副被欺負柔弱的可憐模樣,就差再滴兩滴鳄魚的眼淚,以示自己嬌弱的姿态。
楚星月欣賞着眼前的一主一仆,如果不是場合不允許,她真想爲眼前的主仆倆好好地鼓鼓掌。
瞧瞧這會演戲的倆主仆,以她倆這高超的演技,還當什麽奴才和後妃呀,如果擱到現代,奧斯卡都欠了她倆兩座小金人。
夢娥跳出來護着周嫣然,這個時候,春杏自然也要跳出來護着自家小姐。
要知道,春杏動起真格來,戰鬥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隻見這小丫頭像是護犢子的老母雞一般,站出來就将楚星月護在身後,瞪圓了眼睛毫不客氣的将熊熊怒火噴到了夢娥的身上。
“我家小姐是什麽意思,難道貴妃娘娘和夢娥姑娘會不知道?好,既然你們要在這件事上裝傻,那我就問你們,菡萏院的事,你們也能繼續裝傻嗎?”
扶着周嫣然的夢娥聽到菡萏院這三個字,就像是遭受到了一記強烈的雷擊,整個人都繃的死勁,明明嗓子眼裏憋了無數的話,可是卻緊閉着嘴唇不說,隻是同樣瞪圓了眼睛怒視着春杏。
要知道,當日可是她親手将春杏打暈帶到了菡萏院,雖說在春杏醒來後,她一直都用面巾小心的遮掩着自己的容貌不讓春杏認出自己,可是,這些對春杏來說,都是無用之功。
大夥兒都是熟人,隻要一個眼神就能認出彼此;所以,夢娥才會在後來見到春杏逃跑後會那般驚慌失措。
本以爲這小丫頭會礙于皇貴妃的勢頭不敢跟她真正的對幹起來,可讓夢娥怎麽也沒想到,今日,不僅淩王妃敢當面與娘娘翻了臉,連春杏都敢将菡萏院的事抖落出來。
眼見着自己和夢娥都紛紛在楚星月面前落了下風,這一刻,周嫣然總算是看明白了。
原來,自己居然被這臭丫頭給耍了。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當日她差點遭受羞辱的事是自己所爲,這段時間她一直将這件事瞞的死死的,甚至就在剛才,她還在她面前演戲。
想到自己剛才在楚星月面前露出的各種姿态,周嫣然幾乎快要咬碎了一口的銀牙,如果可以,她真想沖上去将楚星月的面皮撕爛。
要知道,她周嫣然長這麽大,還從未受過如此羞辱。
楚星月贊賞的看着爲了她挺身而出的春杏,心裏真是對這小丫頭越來越滿意;她楚星月的性格就是這樣,你敬我一分,我給你十分,你若敢害我一寸,我就斬草除根。
她是這樣的性情,自然也希望身邊跟随的人也與她差不多。
春杏雖說是個奴婢,但,卻也是她楚星月的人。既然是她的人,就要有這份膽氣和傲骨,面對窮兇極惡之徒,大可不必手下留情。
因爲隻有亮出手中的利爪,那些敢對你心存鄙視、心懷不軌的惡徒才會忌憚、害怕。
尤其是當對手是周嫣然時,更不必退縮。
這個女人詭計用盡、惡毒無恥,面對這樣的小人,隻管将她視爲陰溝中的老鼠,毫不留情的喊打便是。
而周嫣然也看出此時此刻也不用她演戲了,臉上的怯懦被她收起,連眼底剛才被逼出來的淚花都被她收放自如的收回去,冷冷的擡起纖長的睫毛,陰毒的眼神,毫不遮掩的暴露在她那張漂亮的小臉上。
“楚星月,本宮真是小瞧了你。”看見周嫣然露出這樣的面孔,楚星月一點也不意外,而是嫌棄的從袖中掏出一面幹淨的帕子,擦拭着自己剛才拉周嫣然的那隻手,聲音慢悠悠的:“貴妃娘娘此言差矣,你從來都沒小瞧本王妃,你隻是高估
了你自己。”說到這裏,楚星月用最不屑的眼神冷笑着看周嫣然發青的臉色:“明明是個蠢貨,卻以爲天底下的人都跟你一樣蠢,不,你的想法要更天真一些;你以爲全天下的人都比你笨,可卻不知,你早就成了衆人眼
中的小醜了。”
“衆人眼中?”
周嫣然下意識的就想到了趙淩,難道他也知道了?
是眼前的這個賤女人告訴的他?
想到這個可能,周嫣然的臉色變的更加扭曲,一雙噴火的眸子幾乎快要噴出真是的火焰,恨不能将楚星月灼燒死。
看着周嫣然又是害怕又是憤怒的眼神,楚星月不用猜就知道她此刻心裏想着誰。
其實,面對這樣嫉妒心極強的女人,她根本不用太多的腦子就能将她們分分鍾秒殺了。
所以,楚星月在周嫣然毒辣的眼神下,笑的明媚而嬌俏,臉上精緻的妝容因爲她此刻動人的笑容,更顯得傾城絕色。
“貴妃娘娘此刻的心裏,恐怕是在想着我家王爺吧。”
周嫣然的臉色一變,像是做賊心虛般立刻矢口否認:“你在胡說什麽?”
“本王妃是真的在胡說嗎?”
楚星月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嬌媚:“哦,那就當做是本王妃是在胡說吧!其實有的時候,本王妃還是挺同情貴妃娘娘你的,覺得,跟被罰去香庵堂的李福清相比,娘娘你比她更可憐一些。”似是沒看見周嫣然鐵青的臉色一般,楚星月徐徐開口:“最起碼,跟貴妃娘娘相比,李福清她敢大膽的追求自己喜歡的男人,敢大聲的對着整個天下的人說,她深愛的男人是誰;而貴妃娘娘你呢?你敢嗎?
恐怕,隻有在夜深人靜、寂寞無人的時候,你才敢悄悄地呢喃着他的名字,意|淫着他的存在吧。”
周嫣然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甚至到後來,變成了難以言說的深紅色。
因爲,楚星月的話就像是一根鋼針深深地紮在她的心口,說中了她最大的痛處,也戳中了她這些年來最不堪、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錯,她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敢對着夜色喊她心愛的三郎,昭和帝喜歡她,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夜夜留宿在她的宮中。
面對着昭和帝肥胖的身材,她無數次的覺得作嘔難耐;但是,她又不得不依仗着他,逼着自己向他求|歡。
而每每在這個時候,她都會将昭和帝想象成她的三郎,在心裏催眠自己,她此刻伺候的男人是三郎,因爲隻有這樣,她才能達到高|潮,才能讓昭和帝對她日漸迷戀。
楚星月是絕對不會知道這些關于她内心深處的不可告人的想法的,而她想要知道的唯一途徑就是猜測;但,這個女人卻敏銳的猜到了這一點,這幾乎讓周嫣然羞憤欲死。
可是,就算心裏羞憤到了極點,周嫣然還是在努力維持着自己貴妃的姿态,咬緊了銀牙,怒視着楚星月。
“淩王妃難道不知道,惡意構陷皇妃,會是什麽樣的罪名?”
楚星月冷笑,立即步步緊逼:“那敢問貴妃娘娘,按照我大魏律令,設計謀害皇子妃又會落得什麽樣的下場?”
周嫣然臉色鐵青,死不承認:“淩王妃說本宮暗害你,可有證據?”
“如果本王妃真的拿來證據,貴妃娘娘你覺得自己,還有資格入主雀薇宮嗎?”
周嫣然猛地一噎,幾乎差點被楚星月的這句話問的翻着白眼厥過去。
她怎麽也想不到,态度強硬起來的楚星月氣勢竟是如此駭人,且是這般難纏。看周嫣然憋紅着整張臉,楚星月将擦拭着手指的帕子丢在地上,冷冷的觑着她:“周貴妃,不要以爲本王妃默不作聲就是好欺負的,也不要以爲本王妃本性善良,就再三挑戰本王妃的底線;你不是個好東西
本王妃知道,而本王妃也不是好惹的,關于這一點,你也務必要知曉才是。”“如今,我對你手下留情,你就該感恩戴德,見到我,能躲多遠就躲多遠,而不是像個沒腦子的傻瓜沖到我面前演這種蹩腳的戲,你要知道,本王妃已經不是從前的楚冰月,也不是當年能讓你輕松害死的洛
瑤。”
當洛瑤兩個字被楚星月念出來,就像壓在駱駝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将周嫣然身上最後的一絲驕傲與冷靜徹底壓垮。
如果不是夢娥眼疾手快的将周嫣然扶住,恐怕這個女人就要雙腿發軟,直接跌坐在地。
看着周嫣然一副做盡虧心事的模樣,楚星月諷刺的欣賞着她蠟白的臉色,雖說聲音依舊婉轉,可聽到周嫣然的耳中卻宛若魔音。“周貴妃,你可真夠可憐的,當年你費勁一切心機,不惜害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成爲宮中某些人手中的屠刀,将一個無辜的生命活活逼死,可最後呢?你還是什麽都沒得到,反而落得一個委身他人肥軀之下的下場;知道這是什麽嗎?這就是報應。報應你這輩子,就算是耍盡了一切的手段,你也永遠都無法得到趙淩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