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南初念皺眉,深吸了口氣,心還是沒有放到肚子裏。
“不是我打擊你,即便如此,我還是擔心。”
“他們的實力,我們在都一定能擺得平,你留下的暗衛,恐怕連塞人家的牙縫都不夠吧?”
南初念此時能夠想到的,隻有一個人——
西善書。
他的實力,絕對不弱,雖說可能不及北朔,以她與他現在的關系,她若是拜托他照顧于溪于河,還有林阿四,西善書肯定會答應。
但她卻邁不出這一步,開不了這個口。
這是份多大的人情,可能一輩子都還不清,更何況,保護他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個不小心,西善書自身都難保,更别提其他。
南初念承認,自己在某些時候,是冷血,是自私,可西善書對她很好,她不能做出違背道德和内心的事情。
用她的話說,她已經欠了西善書太多了。
此刻,她在猶豫的,無非就是這道坎,要不要跨過去。
不跨,于家兄妹他們怎麽辦?林阿四又怎麽辦?跨,她拿什麽跨?她又與西善書之間有什麽親密的關系?
北朔來到她身側,輕輕地将她抱進懷裏,一隻手摸着她的後腦勺,輕撫着她的發絲。
“念兒,你很矛盾,很困擾,是不是?”
南初念沒想到,自己的心境這麽快就被北朔解析出來了,苦澀地回道:“是啊,我很不想離開他們,卻又不得不離開。”
“可是我們一旦離開了雪國,誰來保護他們?就于河和于溪的武功,連自保都做不到。”
“你也不想麻煩西善書?”
北朔真是一面鏡子,将她心裏所有的想法都照了出來,她點頭,承認。
她可以對誰都自私,但偏偏無法對這些關心她,幫助過她的人提出無禮的請求。
這樣的心境,讓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你爲何不去問問他?“兩人松開對方,他的手揉了揉她柔軟的發絲,”我會安人在他們附近,暗中保護他們。”
如果讓西善書也稍稍出一份力,兩股力量凝結在一起,可能危險性小很多。
南初念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十分意外,想不到北朔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的意思,不就等于他願意與西善書合作,一起保護于河他們!
隻是這樣,會不會太容易暴露他的身份了?
“我們跨出這個家門,便不知何時回來,如果家裏出了大事,或是沒有安置妥當,念兒,你是放不下心離開的。”
“一路戰戰兢兢,說不定我們下次與黑袍人對上,他甚至會拿你的弱點來針對你。”
北朔的每一句話,就像一把刀子,次次刺進她的心裏,不斷地滴血。
對,他說的沒錯。
以黑袍人的行事作風,拿着于家兄妹和林阿四來威脅她,很有可能發生。
她想到這裏,最後還是做下決定。
她要去一次西家。
……
南初念才來到西家,門口的守衛就大大方方地帶她進去,完全沒有阻攔。
“家主說了,彌先生若是來拜訪,可以進來,屬下隻需事後禀報便可。”
看來,西子真的挺喜歡她的,居然有這樣的優待,南初念的心情也自然而然地放松了許多。
“彌先生一定是來找少主的,屬下帶你去見他。”
南初念點頭,靜靜地跟在他身後,就在他們在經過一個庭院時,院内傳來一聲爆炸聲!
砰!
緊随而來的,是一個少年氣憤的叫吼聲:“真是的,又失敗了!”
南初念貌似還聽到了他雙腳跺地的聲響,像是在耍脾氣,令她眼底劃過笑意。
守衛似是發現了她在偷笑,說道:“那是小少主,剛從外面遊曆回來,這個時辰,他應該在自己的院子裏研究醫術。”
研究醫術能制造出爆炸聲?厲害厲害!
南初念有些驚訝,但她并不好奇他在做什麽,跟着守衛正準備離開,院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一個少年潔白的衣裳染上了灰黑色的污漬,蓬頭垢面,頭發髒亂的像個雞窩,一團團頂在頭上。
臉上也是猶如被炭糊了一臉,黑的像個包公。
他沒想到自己的門外站着個少女,南初念也沒料到這麽巧,他正好出來。
這不,兩人四目相對,站定在了原地。
“小少主。”彌思對他行了個禮,正要轉身,西善聿馬上喊住她,“慢點!”
他一隻手抓着自己的頭發,走到她的身邊,探出頭來。
臉都快貼到她的臉上了,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
就在她不知該如何是好時,西善聿眼底閃過一道精光,南初念頓覺的不妙,身體趕忙往後一撤,正好躲過了他抓來的手!
吓死她了,還好她反應能力快,不然面紗就被他扯掉了。
南初念不滿地看着他,聲音也低沉了不少,“小少主,你難道不懂,随便摘姑娘的面紗是很不禮貌的行爲嗎?”
西善聿噘着嘴,脾氣還像個孩子般,雙手環胸,伸着脖子嚷嚷着:“不就是臉麽,有什麽不禮貌的?”
“臉長得不是給人看的麽,你遮遮掩掩的,才是不禮貌吧?”
南初念氣悶,卻又有些好笑,她上下打量了番西善聿,譏諷了句:“小少主多大的歲數了,還像個孩子一樣無理取鬧?”
“哎,你和我也差不了幾歲好不好!說的好像自己是個老太婆一樣!”
西善聿這脾氣,南初念倒是沒領教過,雖然對方說話有些無禮,但在她看來,無傷大雅。
起碼她不是很在意這些。
“小少主既然在研究醫術,那彌思就先告辭了,不打擾小少主。”
說罷,她剛想腳底抹油偷溜,誰知對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語氣激動道:“你剛剛說你叫什麽?”
“彌思。”
“就是你啊!我還以爲是誰把哥哥迷的神魂颠倒的!”西善聿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拉着她差點跳起來,一雙眼睛亮的像兩個燈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