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長劍斜着橫跨整個“東”字,她閉上眼睛,讓靈力從指間流淌而出,另一隻手放在桌子下,快速地掐了個訣。
倏地,她睜開眼睛,耳邊都是嘈雜的人聲,看來回溯訣不能在這種吵鬧的地方用。
她完全無法靜下心來。
“葉隐,你還記得煙雨樓暗道的具體位置麽?我想今晚來探探。”
“今晚就來?”
葉隐沒想到她會這麽着急,她點頭,“時間不多了,我們得趕在那股勢力之前,盡可能地離真相近一點。”
南初念看了眼北朔,又望向手中的袖章,眯着雙眸,捏着袖章的手逐漸收緊。
“客官,菜來咯!”
小二的吆喝聲從不遠處傳來,他手裏端着盤子,來到他們的桌旁,将菜肴整齊地擺放在桌上。
北朔沒有動,南初念先拿起飯碗大吃大喝起來,她得吃的飽飽的,才能有力氣去做事情。
“最近魔域如何了?”
他輕聲開口,葉隐一聽是自己的王在詢問,身體一下就坐直了,連忙道:“回禀王,魔域一切安好。”
“将睡美人帶出魔域的家夥還沒找到麽?”
“……”葉隐一下子沒聲了,一句話都說不出口,短短兩句話的功夫,他額頭上就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神色也有些不安,身體都變得緊繃了。
“沒……”
這個字他擠了好久,才從嗓子眼中擠出來,眼睛都不敢與北朔對上,南初念吃得正香,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觀察着他們兩個。
“看來,本王最近太縱容你們了。”
“王。”葉隐明顯緊張了,他和北朔的關系雖然很好,但他們之間終究是上下屬的關系,北朔給了他很長的時間去調查,直到現在依舊沒有結果,他受罰也是正常的。
“诶。”
南初念大拇指夾着筷子,揮了揮手,放下碗。
“先别急着懲罰,你看葉隐,臉都被你吓白了。”南初念托着下巴,笑望着兩人,“你這樣人家誰還敢給你賣命啊?”
北朔這才收回恐怖的氣壓,目光溫柔地看着她。
“那念兒的想法是……”
葉隐沒想到她會爲自己說話,而且這已經不是一次了,之前他也護過自己。
更誇張的是,北朔竟然會征詢她的意見,今天太陽絕對是打西邊出來。
“他找不到那個人,也很正常,黑袍人手下的實力,又會差到哪裏去?”
她手裏抛了抛袖章,意味深長道:“這本就是一件無法完成的事情,你這不是在爲難葉隐麽?”
南初念拍了拍葉隐的肩膀,無視他目瞪口呆的表情,眼底閃過一抹狡猾。
“接下來你也跟着我們一起行動。”
“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才能夠完成。”
她早就在腦子裏構思出了一個大緻的行動計劃,僅靠她和北朔,是絕對無法完成的。
于河和于溪她并不打算讓他們牽連進來,除了北朔和葉隐二人,她還要拜托兩位祭司。
待一切都準備就緒,她就能見招拆招,一步步化解那黑袍人給他們設下的困難,強大自身,最後逼他出來。
她的手不禁摸上自己的兜,裏面放着古月笛。
她就連這兩個寶物的全部實力都無法施展出來,這不禁使她覺的很氣餒。
答案或許就在那個夢境中,希望待到最終一戰時,她能夠解開所有的秘密。
葉隐沒聽懂她的意思,南初念賣了個關子,并沒有透露出自己的想法。
屆時,他會知道一切的。
……
即将進入雪季的夜晚,刺骨的寒風鑽進了南初念單薄的衣衫中。
她忍不住縮了下脖子,北朔和葉隐跟在她身後,三人都身着黑衣。
“念兒,你應該多穿點衣服的。”
北朔心疼地開口,南初念搖搖頭,雙眸緊盯着滅燈後的知味閣,沉聲道:“穿得多會行動不便的。”
“待會進到酒樓裏,就不會感到冷了。”
這還是葉隐第一次和南初念一起行動,雖然他對她的偏見已淡去,但他還是想看看。
這個能夠吸引魔王的少女,實力究竟如何?
傳聞南初念不會武沒有氣勁,此番看來是在韬光養晦,那他倒要見識一下,她隐藏的能力。
南初念擡頭,看了眼天空,稍稍估算了下時間,随後對兩人做了個手勢。
知味閣是個酒樓,她并沒有因此而放松警惕。
畢竟以前這裏曾是煙雨樓,而且還藏有一些不爲人知的陰暗秘密。
天曉得現在的知味閣,是個普通的酒館,還是有人特意爲了達到自己目的,掩蓋一些事實,而做的障眼法。
南初念的潛行能力,讓葉隐很是吃驚。
可以說近乎完美,外加她沒有修爲,就像是爲她上了一層雙保險。
有些實力極高的高手,是可以到感知他人的修爲,即使這人潛行的再好,他身上氣勁的波動還是會被高手捕捉到。
三人來到酒樓的後院,院子裏有一口井,還有一座很大的柴房。
南初念原以爲那個通往地下的暗道,是藏在酒樓内部,竟想不到……
“該死,這口井裏居然有水!”
井裏不該有水嗎?
南初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北朔深邃的目光投向了那口井底,波光粼粼,清澈的水在微弱月光的照耀下,閃爍着點點光亮。
她愣了幾秒,才醒悟葉隐話語的意思,表情一凝。
“你的意思是,暗道在這口井下?”
“不錯。”
他點頭,“當時我們翻找遍了整個煙雨樓,都沒有尋到什麽端倪。”
“還是我們的一個部下發現的,那時,這是一口枯井。”
南初念朝着井底瞧了眼,井看起來挺深的,如果這真的是通往地下牢房的暗道,那他們是怎麽将人關壓在裏面的?
難不成,那群人都是從這裏被扔下去的嘛?
她想到此,忍不住身體一顫,這個高度,摔下去不死也半殘吧。
冷風簌簌,她抿着嘴唇,最後做出了決定。
“我們得下到井裏去。”
“不行!”北朔低吼道。
南初念咬緊了牙齒,她怎會不知他的想法。
現在井裏有水,鬼知道下面的構造是怎樣的,說不定就連地牢裏也全是水。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麻煩了。憋氣成爲了一個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