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笛者着白衣,彈奏者着紅衣,她曾在觸摸到雷音琴時,從閃回中看到這一幕。
熟悉的笛聲再次傳來,琴聲爲他伴奏着。
南初念有意識自己在做夢,但她不知,夢想告訴她什麽。
眼前的兩人,都背對着自己,她不認識他們,隻認得他們手中的樂器。
彈奏結束後,他們緩緩地轉過身,南初念以爲自己終于要看到他們的模樣,一道白光夾雜着淡淡的紅色,向她風馳電掣而來!
它沖進了南初念的腹部,緊接着一束紫黑色的光,也擠進了她的腹部!
猛地!她驚醒了過來,從床上彈坐起來!
昏黃的燭火照亮了房間,于溪正靠在床頭昏昏欲睡,一邊的榻上,北朔正安靜地躺着,衣裳都沒有更換,空氣中隐約彌漫着血腥味。
“姐姐!”
于溪感受到床的晃動,立馬睜開眼睛,驚喜道!她才剛開口,南初念就示意她别說話。
她看着自己的雙手,被紗布裹成兩個球,厚的像熊掌,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随後是肩膀,伴随着呼吸,疼痛依在。
“你終于醒了,姐姐。”于溪眼淚一下就冒出來,南初念朝她安撫一笑,瞥見桌上擺滿了瓶瓶罐罐。
“他怎麽樣了?”
于溪見她醒來,第一件事兒竟然是關心别人,眼淚流了下來。
“姐姐你爲什麽不關心一下自己?”
南初念一愣,她明白于溪的想法,語氣有些虛弱,淺淺一笑,“溪兒,我的身體,我心裏最清楚。”
“好多了,多虧了溪兒,不然我還不能恢複的那麽快呢。”
于溪雙手抹着淚,還想說些什麽,有人推門而入,他應該是聽到了屋内有動靜。
“葉隐。”
南初念看到他走進來,掀開被子,打算下床,葉隐硬着聲音,道:“你别動。”
“是啊姐姐,你還不能亂動,你的傷勢還很重。”
她看着葉隐走到榻邊,幫北朔換藥,心裏浮上一絲内疚與歉意。
這時,她想到了被自己帶回來的雷音琴,還有方才的夢,她忙從懷裏拿出古月笛。
古月笛,那個黑袍人知道這笛子的名字。
雷音琴被放在床靠裏的位置,她的外衣還将它牢牢包裹着。
她一手拿着古月笛,另一隻手摸向了自己的小腹,夢中,這兩個寶物化作兩道光,沖向的位置,是她的丹田。
那裏,還有白龍珠!
南初念立馬閉上眼睛,運起靈力,讓白龍珠轉動起來,醫治自己的内傷,并且開啓内視。
當她看到丹田中的珠子時,她傻眼了。
此時的白龍珠,足有一枚雞蛋的大小,乳白色的球體隐隐泛着柔光,北朔留在上面的氣勁依在。
仔細一瞅,白龍珠呈現出微微透明的感覺,并不是十分明顯。
更讓她感到吃驚的是,白龍珠輸出的靈力,比以往要更多,更洶湧!更磅礴!
如果一定要用一句話來表達,以前的靈力就像是涓涓細流,而此刻的靈力,就像是大河中的水,兩個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原以爲,這種程度的靈力,她的經絡和身體會承受不住,誰料到,并沒有。
南初念很快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溫暖的水包圍了般,十分舒服。
呼吸時,體内和肩膀傳來的疼痛也減輕了。
怎麽回事?究竟發生了什麽?
一場夢,就讓白龍珠發生了如此巨變,雷音琴和古月笛與白龍珠到底是什麽關系?那兩個演奏者,又是誰?
太多的疑惑充斥了她的心,除此之外,還有一件讓她念念不忘的事情。
那就是冷鸢,自己的娘親。
南初念決定了,傷勢一好,她就要去賭場找大當家!
不論如何,她一定要搞清楚這同名三人之間的關系!
她在治療時,陷入深度睡眠,但靈力卻在自行修複着傷勢。
黑袍人事件過去後的第三天,南初念睜開了眼睛。
醒來的第一眼,她看到的是北朔,他正坐在床邊,身上換上了幹淨的衣裳,面容蒼白。
見她醒了,他緊皺的眉頭才松開,欣喜地喚道:“念兒。”
“朔!”她撲到他的懷裏,像個孩子一樣撒起嬌來。
“你怎麽樣了?等一下,我馬上幫你療傷。”
南初念看到他左右晃蕩的雙臂,快心疼死了,将手舉到嘴邊,用嘴拆着繃帶。
“你先養傷,我不急的。”北朔想要阻止她,卻發現自己的雙手廢了,眼底閃過痛楚與無奈。
“你不急,我急!”
南初念霸道地說着,牙齒靈活地撕扯着繃帶。
于溪包紮的技術完全繼承了她,爲了防止紗布脫落,或是松開,她包紮的很嚴實,這無疑也加長了她解繃帶的時間。
此時,南初念真不知道該欣慰,還是該覺得郁悶。
在整個過程中,北朔沒有說話,他隻是凝眸望着南初念,很深很深地望着她。
那眼底的光芒,簡直要将南初念溺斃在其中。
“念兒。”
“恩?”
他突然出聲,南初念像個小獸,撕咬得正起勁,沒有擡頭,隻是應了聲。
“我好高興,我沒有放棄。”
“放棄什麽?”
南初念奇怪地問,紗布解了一半了,眼睛也得空擡起,卻立馬陷入了他深邃的雙眸中,他的黑瞳,像是有魔力一般,将她的視線牢牢吸住。
“沒放棄喜歡你,沒放棄追你。”
她嘴上的動作一停,整個人都像靜止了般。
這句話伴随着他酥到爆炸的聲音說出,外加他現在的神情,她覺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這算告白嗎?
南初念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自己的腦海中炸開。告白這種事情,她從未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之前北朔也隻是調戲她,她知道他對自己有意思,但北朔沒有很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情感。
她與他對視了好久,好久才紅着臉,移開視線,哼唧道:“既然喜歡我,就乖乖聽我的話!”
“把手治好,把傷治好,然後我們再去找那個混蛋算賬!”
南初念強行轉移話題,心裏像是打翻了蜜糖罐,甜的發膩,心跳加速,欣喜充滿整個心房。
“好。”
北朔被她傲嬌的話逗笑了,語氣軟軟的,有點像在嬌嗔。
南初念在外一直保持着理智的形象,從不會在外人眼前露出孩子氣的一面。
反倒是在北朔的面前,她能放下全部的擔子,耍耍小性子,撒撒嬌。 北朔不是吃這一套的人,但如果對象是南初念的話,他能吃很多!來再多他都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