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我給你們彈一首,你們聽完記得鼓掌哦。”
她盯着那些黑衣人,見他們沒反應,嘴巴一鼓,生氣地一跺腳!
“給點反應!”
說罷,她手指就在琴上撥了幾個音,那些黑衣人們乖巧地點了點頭,南初念這才滿足地露出笑容。
現場怎麽看,都覺得詭異。
南初念雙手輕撫在弦上,技巧娴熟,清新歡脫的琴音從她的指尖,流淌而出。
她閉着眼睛,感受着夜風,即便寒冷,她衣着單薄,但她的表情依然惬意,入迷。
琴聲時而如黃鹂般,在那鳴叫;時而又像泉水叮咚,從山澗涓涓流出;時而又如猛虎出山,威風凜凜。
南初念完全陶醉在雷音琴的琴聲中,她曾用過各種樂器彈奏自然之音,雷音琴是她覺得,音色和手感最特别的。
悉悉索索的聲響傳入她耳中,南初念嘴角一勾,睜開眼睛。
身旁的樹,草都搖晃了起來,它們像是受到了琴音的鼓舞。
空氣中飄滿着靈力,點點金光如螢火蟲,在黑夜中閃爍着。
突然,地裏一棵棵小樹苗猛地朝上竄起,急速拔高,快速生長起來!眨眼間變成一顆參天大樹。
樹葉和草凝結起來,形成一條條又粗又結實的草繩,将這些黑衣人都綁了起來,倒吊在空中。
它們像是靈魂一般,草繩時不時甩動下,像孩子拎着個布偶,在那玩耍着。
仔細一看,他們此時的樣子,真如一個個懸挂在魚鈎上的魚餌。
南初念彈奏完最後一個音,站起身,對着吊在空中的數十人行了一禮。
這邊是自然之音的下部——馭自然,此自然,意味大自然中的植物,當然也可以馭水,馭風,但這需要更大的靈力支撐,南初念并沒有使用。
重頭戲還沒來呢,怎麽能把靈力耗在這種地方?
南初念在黑暗中,感受到空氣中有一絲詭異的扭曲,她鼓起掌來,淡淡道:“大人,你已到場很久,卻遲遲不現身。”
她的眼睛看向一個方向,皮笑肉不笑,“演出好看嗎?我的表演,可是要收費的。”
南初念狀似很自然,其實手心都是汗。
她已經在阮旖旎的記憶中見識到了黑袍人的實力,那詭異的黑煙,不似這個大陸的才能,她懷疑他和自己是一個類型。
如若真是這樣,她就麻煩了。
“桀桀桀,我倒是小瞧了你這女娃娃。”
黑袍人話音未落,人就悄然出現在南初念的身後!
一瞬!南初念都還沒反應過來,人家就已經到自己身邊了!
她感受到一股逼人的寒氣沖上後頸,想到方才她用雷音琴彈奏自然之音,竟無法迷惑他,更别說控制他,就足以知道他的實力!
南初念覺得,如果說守護長老是個高手,那這個黑袍人,就是個怪物!
枯瘦的手,像鷹爪,對準了她的心髒,抓了過來!
紅黑色的氣勁從南初念跟前劃過!熟悉的氣息令她鼻頭一酸,她快速閃身,剛猛的氣勁直接砸在黑袍人身上!
一雙有力的手臂環住她的腰肢,眨眼間,兩人就站在了屋頂上,與他拉開了距離。
“哼,雕蟲小技。”
黑袍人沙啞着聲音,怒哼了聲,寬大的袖子一揮,就将北朔的氣勁打散了,不費吹灰之力。
他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北朔心都快跳出來了,就差一點,他的念兒又要受傷了。
“還好你沒事。”他将她一把摟在懷裏,南初念有點哭笑不得。
“現在不是抱抱的時候,他怎麽辦啊?”
此時,她隻希望前去搬救兵的南君天趕快回來!
眼前的這家夥,和守護長老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她連長老都打不過,更别說這黑袍人了。
但這條長滿利齒的魚,她不得不釣!
如果一直不用手段将幕後黑手逼出來,他們在明處的人,将會永遠處于被動!
所有的困難險阻,所有的陰謀,即便解決了,也隻是治标不治本!
她不希望自己受傷,更不希望北朔受傷!
南君天的救兵,起到了最關鍵的作用,可是爲啥人家去了那麽久,還沒回來?
該不會跑路了吧?不會吧?
南初念死死地抱着雷音琴,甩了甩頭。
不會的!雷音琴還在她手裏,南君天不會做逃兵的,他不會扔下家族至寶不管。
“今晚,便是你們的死期!”
南初念咬咬牙,她不想和他對上,可現在必須要拖時間,她心裏一急,脫口而出。
“死期?你有本事,就讓我們死個明白!”
“你是誰!還有……雪國北氏的事情,是不是你們做的!”
黑袍人又發出陰森粗嘎的笑聲,“桀桀,我憑什麽要聽你的!”
“直接送你們去見閻王!怨不得我,誰讓你們總是破壞我的計劃!”
他寬大的袖子中,黑色煙霧快速湧出,北朔見此,臉色冷了下來,眉頭緊皺,将南初念一把推到身後。
“你走。”
南初念微怔,以爲自己聽錯了,睜大眼睛,叫道:“什麽?我不走!”
開什麽玩笑,讓她離開?她什麽時候怕過死亡,讓她現在戰死在這裏,也好過當一個逃兵!
還是一個丢下同伴的逃兵,這種事情,再來個幾輩子,她都不會去做!
想她,甯願自吞白龍珠自爆,都不願讓白龍珠落入敵人之手,此時又怎麽會懼怕?
“聽話,帶着雷音琴離開這裏。”
“嗤——閉嘴!”他見此,不耐地嘶吼道,“你們一個都别想逃!”
“你,除了雷音琴,你的古月笛,我也要!”
他尖的吓人的指甲對準了南初念,聲音像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一樣,每一句都在折磨着她的耳朵。
果然!那日在賞花宴上,圍攻她的五個舞女,也是他的人。
太可怕了,如果北氏的滅亡與這個勢力有關,那它在凜風大陸已經存在了十幾年了!
十幾年,足以讓這個勢力中的每一個人,滲透到這個大陸的每一處。
北朔不斷地想将她送走,南初念死命抓住他的手臂,就是不離開。
“我不走,我要留下來。”
她擡頭,望向他,認真地說道:“如果我們打不過他,我也願意陪你一起死。”
“所以,不要趕我走。”南初念的話,像一個重錘,敲擊在了北朔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