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氣依稀能夠感覺到,被外力強行抽走修爲,是一件極爲痛苦的事情。
後遺症也很大,阮家幸存下來的人,和廢人沒多大區别了。
即便他們重頭開始修煉,也無法重回原本的修爲,嚴重的甚至無法修煉。
葉隐尋來的時候,面色很奇怪,也不知是惱怒還是羞澀,表情多變,南初念将阮旖旎一把扔進他懷裏,潛入一個房間。
“喂!你……”
北朔一個眼刀甩過去,葉隐立馬禁聲,脖子一縮。他心裏很是氣悶,隻能拿手裏的女人出氣,毫不憐香惜玉,一把将她扛在肩上,無語地站在一旁。
南初念走到床邊,一個和阮旖旎長得有幾分相似的少年躺在那,他面色慘白,時不時咳嗽兩下,眉頭緊皺。
她的手按在了他的額頭上,他感受到她的觸摸,眼睛倏地睜開,驚恐地望着南初念。
作孽啊!阮旖旎要報複自己的爹娘,就不要牽連家族中無辜的後輩了。
這下好,他們的年齡和她差不了多少,以後萬一無法修煉,他們的一生就毀了。
“噓。”南初念的手輕輕往下移了些,遮住了他的眼睛,語氣頗有點像在哄小孩,安撫他道,“我不會傷害你,别害怕。”
“來……來人啊……”他還是叫喊起來,南初念不想将事情鬧大,隻能拿過床頭臉盆内的毛巾,塞在他嘴裏。
“得罪了。”
她将靈力輸入他腦内,搜索到了和阮旖旎一樣的記憶,也在同樣的地方卡了殼,讓南初念有點煩悶。
少年不斷掙紮着,手要去拿出嘴裏的毛巾,南初念幹脆替他拿開,直截了當地問他。
“你們阮家的事情,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告訴我,那個黑袍人把兔子扔哪去了?”
他聽罷,像是戳中了他的痛處,眼珠都快瞪出來了,顯然是誤會南初念和黑袍人有關系,吓得渾身都抽搐了起來!
“我都說了,我和害你們的人,沒關系,你先冷靜聽我說。”
南初念将學員們的事情告訴給他,他在聽了她的自我介紹後,人也逐漸冷靜下來。
“彌思彌先生?”
“對。”她點頭承認,自己的眼光不錯,這小少年是個善良的孩子,聽到學員們被傀儡術控制了,眼中露出同情。
“你們阮家,受到無妄之災,阮旖旎将怨恨發洩在你們所有家族成員上,本就是一種十分不負責任的表現。”
“你一定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發生在别人身上,我在尋找那黑袍人,你如果想爲自己的家人報仇,你就按我的話做。”
他在南初念的勸說下,冷靜下來,皺着眉回憶着。
“兔子應該是被那個黑袍人帶走了,因爲家裏沒有。”
雖然心裏早有答案,南初念還是經不住有些失落和氣餒。
“我知道了,謝謝你。”她又想到了一件事,“那你有看到他的長相嗎?”
阮家少年搖搖頭,“他裹得很嚴實,臉也沒露出來。”
南初念不禁想起,将玉笛賣給她的黑袍人,但她很快将他的可能性給排除了。
可是玉笛來自他那兒,賣笛人身份也不一般,或許他能夠解答她的夢境,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先将此時解決了再說。
“很感謝你的配合,如果害你們的家夥還回來尋你們麻煩,我希望你能活下來,盡可能爲我留意一些線索。”
“我一定會的!”他擲地有聲道,一臉的認真和嚴肅。
南初念欣慰地看了他一眼,心也放了下來。
阮家還是有好苗子的,隻要努力,一切困難險阻都不怕。
她走到門口,剛要開門離開,背後傳來他的聲音。
“我替姐姐向你道歉,對不起,彌先生。”南初念唇角一勾,聲音淡然好聽,“你不用道歉。”
“阮旖旎已經爲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了代價,你隻要走好自己的路就行了。”
南初念在離開前,沒忘給他灌了一碗雞湯,讓小少年感動不已,心裏也增加不少的自信。
他是他,阮旖旎是阮旖旎,誰都不能代表誰。
她不會因爲阮旖旎而去記恨他,面對善良好少年,她還是希望他能夠往正道上走。
南初念出門後,看到扛着阮旖旎的葉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他心裏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焰又升起來了。
“沒什麽,與炎國太子玩的可開心?”
南初念打趣道,氣得葉隐都詞窮了,又礙于北朔,心裏苦啊!
“好了,不開你玩笑了。”
她正了正心态,嚴肅道:“傀儡的确被黑袍人帶走了。”
“那怎麽辦?”
葉隐着急的樣子,讓南初念有點意外。
“隻能由我來強行解開術式,可是人太多,我還得同時解開,不然就無效。”
“念兒。”北朔打斷了她的話,“你這樣做,對自己有沒有影響?”
南初念緘默了,他一眼就看出她隐瞞了些什麽,有些生氣,“會有影響,對不對?”
她知道自己瞞不住,點頭,“恩,你放心啦,影響不大的……”
“什麽影響,你說明白,否則我是不會讓你出手的。”
北朔霸道地替她做了抉擇,交代與不交代,二選一。
南初念屈服,噘着嘴,聲音極輕,嘟囔着:“失敗了,我會受到術式反噬,也中傀儡術。”
“不行!”
北朔幹脆直接地開口,直接碾碎了她最後一點希望,“我不允許你冒這個風險。”
“朔。”南初念跑到他身邊,拉住他的袖子撒起嬌來,“這事就我能辦到,不能再拖啦。”
“事情一旦發酵,就不是學員身體問題,而是雪國和炎國之間的問題了。”
“到時候大陸上硝煙四起,魔域又怎麽能幸免?”
北朔擰眉,一直沒有作聲,南初念用盡了三寸不爛之舌,就是說服不了他。
後面,她心裏一橫,“你相信我嗎?相信我的實力,我能辦到!”
北朔無奈,他又不能說不信,可是“相信”二字一出口,就代表了她要去冒這風險。
整個過程,隻有葉隐默默地旁觀。
他心裏對南初念的結締越來越小,從他幾次見識了南初念的爲人和作爲後,他對她的懷疑也在漸漸打消。
她有時雖有些自以爲是,甚至将自身陷于危機之中,但她這麽做的目的,大多不是爲了自己。
不是爲了北朔,就是爲了國家,爲了魔域。
磨了許久,北朔才艱難地點頭,南初念一個激動,雙手摟着他的脖子,跳到了他的身上,就差歡呼了!北朔笑得寵溺,也是百般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