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記憶通過靈力的傳輸,進入自己的腦海中。
阮旖旎站在一個院子中,看府邸的布置,應該是阮家,一群人跪在阮旖旎的跟前,一些則是倒在一旁,身下滿是鮮血,屍體早已冰涼。
她站在那裏,身旁有個黑袍人。
他背對着自己,南初念完全不知道他長什麽模樣。
可是他的身材,和她在探索蠱蟲來源時,看到被黑霧蒙住的黑袍人近乎完全一樣!
“旖旎啊,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們,我們可是你的爹娘啊!”
阮旖旎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爹娘?你們哪來的臉說這樣的話?”
“我現在不是郡主了,阮家也沒落了,你們就要把我嫁給唐家那傻子沖喜!”
她瘋狂地大吼着,南初念忍不住在心底感慨,想不到她也會有這一天。
原來在這種家族中,女性後輩生來就是被當做棋子的麽?
可用就利用,不可用就棄之。
阮家也算是仗着阮旖旎,繁榮過一段時間,她郡主的頭銜一被撤,就淪落到給一個傻子當沖喜工具?
難怪阮旖旎會走上這種路,她得不到愛的人,就連自己的親人都放棄了她,她還有什麽盼頭呢?
南初念不禁有些同情她了,但是,同情歸同情,道理還是要講的。
阮旖旎做了那麽多破事,整的炎國和雪國焦頭爛額,她這次的舉動,直接将兩個國家拉在了對立面上。
一個不小心,就是國與國之間的戰争,到時候苦得都是一些沒多大本事的老百姓。
“你想清楚了嗎?”
黑袍男人的聲音嘶啞粗嘎,難聽的要命,他每說一句話,嗓子就像是被人撕扯開,有些話語硬是聽不懂說了些啥。
“你要報複可以,我們做一場交易。”
“什麽交易?”
南初念屏住了呼吸,答案馬上要揭曉了,事情的起因已經知道了,接下去就是最關鍵的部分!
“我賜予你至高無上的力量,但得爲我做一件事情。”
黑袍男人的手擡了擡,南初念留意到從他袖子中伸出來的手,枯瘦如柴,棕黃色的皮皺巴巴的,指甲又黑又長,還很尖銳,使她有些反胃。
“你把他們都做成傀儡,并取其身體任何一個部位……”
南初念已經看不下去了,她再怎樣,也不會幹出這類的事情,太慘絕人寰了。
阮旖旎明顯猶豫了,顯然,她的人性還存在,不至于和那惡魔一樣。
黑袍人見她不願動手,兩團濃黑的煙霧從袖子中蔓延開,黑煙像是有靈魂般,化形成一個個手,掐住了他們的脖子,将地上苦苦哀求的人都拎在了半空中。
“你不動手,他們的下場也不會變。”
他猶如一個從地獄中爬到人間索命的惡鬼,下手殘忍殘暴,毫無人性。
黑煙吸取着所有人的修爲,阮家人的修爲瘋狂地從七竅中流出,直到他們的修爲被吸幹,黑袍人才收回黑煙。
他的雙手往阮旖旎身上一甩,黑煙瞬間籠罩住她全身,大量從她家人身上奪來的修爲全數灌輸到她的體内!
阮家人從空中落下,摔在地上,滿臉蒼白,虛弱地癱坐在地上。
龐大的修爲對阮旖旎來說,并不是補藥,而是毒藥,她身上的黑紫色脈絡,就是因爲外力給她傳了太多的修爲導緻的。
南初念大緻知道了事情的發展過程,既然阮家人逃過了做傀儡的命運,那傀儡是誰?
黑袍人從寬大的袖子裏,掏出來一個骨哨,吹了聲後,一個黑影一下竄到了他身邊。
居然還有下屬?看來她沒有猜錯,的确是一個勢力,而非個人。
頭頭就是這個黑袍人了。
黑影往地上丢下一團雪白的東西,人嗖地一下就不見了,南初念見此,心裏一驚。
連他的手下,實力都非同一般,這身手,讓南初念心都提了起來。
四大家族的後代擺在他的面前,都不一定能過上幾招,難不成北家的事情,真是他們做的?
一隻死了很久的兔子倒在地上,姿勢僵硬,黑袍人指了指它,命令道:“這個總行了吧?”
“制作傀儡的過程我會教你。”
“你爲什麽不自己來?”阮旖旎問出了南初念心中的疑問。
“閉嘴,我讓你做,你就做。”他的語氣狠厲,“你再啰嗦,我就把你做成傀儡!”
他的話成功吓到了阮旖旎,她慌亂地點頭,就在南初念要看傀儡是如何制作的,畫面一暗,随後有一股力量将她的意識推離了阮旖旎的腦子。
南初念猛地睜開眼睛,而阮旖旎已經暈過去了。
怎麽偏偏在最關鍵的時候,像是有隻手,蒙住了她的眼睛,不讓她看到。
大祭司和少祭司也說過類似的事情,難道說,那黑袍人能夠抹去人腦海中的記憶片段?
還是說,他有辦法将自己的能力和存在隐藏起來,哪怕他人通過記憶,也無法抓住他的把柄。
如若真是這樣,那他的存在,實在是太可怕了。
南初念都做不到這樣,即使有靈力也做不到,她隻能窺探他人的記憶,而且還有時間限制,越是久遠的事情,搜索起來記憶碎片化越嚴重。
“念兒,如何了?”北朔從身後扶住她的肩膀,問道。
她凝重地望着北朔,惋惜道:“我看到了幕後黑手,但到最關鍵的時候,沒了。”
南初念聳聳肩,心裏卻十分不好過。
“那她怎麽處置?”
南初念看着昏倒的阮旖旎,手緊緊地抓着衣擺,嘴唇緊抿。
“她還不能死,走,我們先去一次阮家。”
如果那隻兔子的剩餘部分還在,在阮家的可能性會比較大,要是沒有,兔子是被黑袍人帶走了,她就不得不冒險,強制用靈力解除學員們的術式。
和花海事件一模一樣,此事拖不得。
越是拖下去,傀儡術在他們身上生效的時間越久,越難處理,而且黑袍人目前還無法找到,最後隻能靠她來解決。
南初念覺得自己完全處于被動,心裏一片煩悶,真的很想将那黑袍人揪出來,可她卻無可奈何。線索少的可憐,痕迹被抹的近乎一幹二淨,怎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