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善書還知道,阮旖旎在大牢裏對南初念下過手,表情更是尴尬,而黛芙娜則雙眉一皺。
“我可不想救一個,誣陷我是妖女的人。”
黛芙娜側目,原來方才她說的妖術,就是這個意思嗎?
“你……”
“我就是這麽小肚雞腸,以德報怨?不可能。”南初念态度十分強硬,完全不給他人勸說她的機會,幹脆自己承認自個小氣,也是沒誰了。
“彌思,上次的事情,是朕的旨意,與旖旎沒關系。”
鳳傲血開口,一副“你給朕一點面子”的模樣。
還有其他兩國的重要人物在,阮旖旎好歹是他封的淳柔郡主,這不是在丢雪國的臉麽?
南初念聽罷,無動于衷,臉上冷冷一笑,心思一動,立馬有了個想法,“這麽說,皇上是要保下阮旖旎?”
她直呼阮旖旎的名字,讓鳳傲血表情一變,但他沒有說什麽,而是等她說下去。
“……”她假裝思索,一副苦惱的樣子,好久才開口,“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西善書心裏升起一絲不安的感覺,他完全摸不清南初念的想法,前一秒對你笑嘻嘻,後一秒說不定就把人推到坑裏去了。
少祭司稍稍算了一下,随後掩嘴輕笑起來,一邊轎子裏的大祭司斜睨着她,少祭司留意到來自她的視線,趕忙坐直,恢複到嚴肅的樣子。
“什麽條件?”
鳳傲血順着她的話問,如果是小的條件,他就趕緊滿足了她,把阮旖旎救起來,免得他丢盡顔面。
南初念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拍起了他的馬屁。
“皇上英明神武,凜然正氣,明辨是非,彌思隻想給自己讨回個公道,您看……”
她拖長了尾音,西善書見此,一下子明白過來她要做什麽,眼底閃過笑意。
初念真是的,又想搗蛋了。
“你說,什麽公道,今日朕在這裏,定會給你個結果!”
“謝皇上!既然皇上都這麽說了,彌思就不客氣了。”
南初念生怕鳳傲血反悔,他話音剛落就急吼吼地接了句,西善書險些破功。
他真的是拿她沒辦法,看到她使壞的樣子,非但讨厭不起來,反而還覺得她可愛。
少祭司也在那忍笑,若不是大祭司在這裏,她絕對會笑出聲。
“皇上,你說話算話啊。”
南初念猶猶豫豫,反複向鳳傲血确定,搞得他都有些不耐煩了,她才端正了身子,輕咳了兩聲。
“皇上可否将之前看守我的獄卒,還有郡主的貼身婢女尋來?”
鳳傲血還沒下令,西善書就命幾個侍衛前去尋人。
不一會兒,桃兒和獄卒被帶過來,南初念還以爲桃兒一直陪在阮旖旎身邊呢,剛才救人也沒看到她,看來是去偷懶耍滑了。
他們跪在鳳傲血跟前,低着頭。
南初念神态一變,她走到他們身前,蹲下身子,與他們平視。
語氣和方才谄媚鳳傲血時,完全不一樣。聲音冷冽,低沉。
“你們如實招來,淳柔郡主對我都做了些什麽?”
桃兒一聽,渾身一顫,眼珠子不斷地轉動着,由于緊張和害怕,她的小臉慘白,額頭上布滿了汗水。
獄卒偷瞄了眼四周,發現都是大人物時,也是被激出了一身汗。
反正郡主說過,出了事情她擔着,那當然是他的小命要緊。
“淳柔郡主在你入獄期間,帶來了一袋毒蛇和一袋碩鼠,放進了你的牢房。”
“咳,咳……咳咳。”少祭司憋笑簡直要憋出内傷來了,躲在自己的轎子裏,手捂着嘴巴。
南初念滿意地點點頭,對鳳傲血行了一禮,“皇上,暫且不論彌思當時的情況,一個郡主,對一個階下囚使用如此陰狠毒辣的手段,她不配做郡主,更不配淳柔二字!”
“再說了,皇上都還未判彌思死刑,倒是郡主先對我下手了,彌思是清白的,這被毒蛇咬死的事情一旦傳出去,怕是會激起公憤啊。”
黛芙娜聽到這裏,綠色的眼睛裏閃過厲光。
現在南初念對她來說,雖算不上朋友,但也是她黛芙娜認可的人,是能得到她尊敬的人。
居然有人用如此惡毒的方式去傷害她,黛芙娜自然是忍不下這口氣!
“更何況,雙公主生辰宴上,她當衆污蔑我是妖女,煽風點火,将我打入大牢,若不是我的本事大,此時我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黛芙娜聽罷,心裏更是火冒三丈,她算是清楚地明白了這一切,表情不善。
“雪國皇帝,這樣毒辣的女人,居然是郡主?彌思,依我看,你也别救了。”
南初念心裏一暖,她并不覺得黛芙娜對自己有多喜歡,但她此時,的确是站在自己這一邊,這讓南初念感覺後背更有力了。
就不會再感覺自己隻是一個人,在那孤軍奮戰。
西善書也從旁添了一把火,“黛芙娜公主說的是,善書也是這麽認爲的。”
“身爲郡主,就要有郡主的樣子,溫婉大方,體貼可人,起碼不能在百姓眼前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她的行爲,真的不配做一個郡主。”
南初念轉頭,看着一旁緊張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的桃兒,狐狸眼一眯。
“桃兒,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彌小姐……”
“叫我先生。”南初念糾正道,桃兒趕忙改口。
“你家郡主……哦不,我看她馬上就不是郡主了,你家阮小姐的命,可全都掌握在你的手上。”
她蹲着,手肘撐着膝蓋,雙手托腮,“你隻要将阮旖旎做過的,所有有關于我的事情,都說出來,我就去救醒她。”
“這筆買賣合算哦,你隻要老老實實,全部交代了,就能換回一條人命。”
南初念回過頭去,看着躺在院子角落裏的女人,雙眸中寒意更甚。
桃兒做丫鬟那麽久了,精明的很,她的周圍都是一些高不可攀的人物,她嘴硬不說隻會讓自己都陷入危險。
不僅如此,還得罪某個小狐狸,連阮旖旎都救不了。
桃兒最終還是妥協,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全盤托出。聽着從她嘴裏說出來的每一件事,具體到各種細節,南初念的表情愈發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