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绾着單螺髻,精緻的飛鳥金钗上,還垂下了一顆晶瑩的白珍珠。
這一看,就是個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
她長相可愛,大大的眼睛櫻桃小嘴,可即便如此,南初念還是無法對她産生好感。
下巴揚的那麽高,如同一個高傲的孔雀,明明是個千金,卻傲慢無禮。外加她方才那句話,讓南初念心生厭惡。
什麽叫男人的臭味?她沒有爹嗎?
阮旖旎的話,成功激怒了斷指壯漢,他痛得要死,還被人罵臭,他恨不得馬上撲上去,把這小娘們的嘴給撕破,讓她亂說話!
“怎麽,你有意見?賤民。”
南初念一眯眼睛,她還真敢說啊,怕是連鳳鴻軒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她有什麽資格說?
賤民?她不過出生比一般平民好一點,就這樣輕賤他人?
“你個臭娘們,老子今天非要弄死你!”
阮旖旎扭動着身子,輕笑了兩聲,可把南初念惡心壞了。
“弄死我,你知道本郡主是誰嗎?”
又是這一套?南初念覺得這套路怎麽那麽熟悉?
這句話之前的夏家少爺不也用過?現在的貴族,都喜歡拿家世出來鎮場嗎?
拿個笛子的事情,哪來那麽多廢話,既然一點都不怕,那就趕快動手!
“喂,她是阮家的七小姐,阮旖旎。嘶——傳說中的天才少女,精通琴棋書畫,女紅也極爲出色,每年宮内舉辦壽宴,她都會被邀請去參加。”
“就在上上個月,她才被皇上封爲淳柔郡主,可見皇上對她的喜愛啊。”
“阮家也是多虧了她,不然哪能到現在的地位,四大家族排下來,就是阮家。”
天才少女?樣樣精通?看來她的确有傲的資本。
不過,現在不是拼才藝的時候,她若有本事,将白玉笛拿起來,吹響它,才是真本事。
壯漢被疼痛激出一身汗水,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在同伴的攙扶下去尋大夫了。
南初念在一旁默默圍觀,如果阮旖旎成功了,她甘拜下風。
能讓一個神物認主,那她自然有本事。
阮旖旎聽到周圍人在讨論自己,别提有多驕傲了,感覺自己成爲了衆人的焦點,萬衆矚目,受人膜拜,虛榮心翻倍增長。
她微微俯下身,正想優雅輕松地拿起白玉笛時,搞笑的一幕出現了。
隻見她身子僵硬在那,半蹲着,手緊抓着笛子,可是卻怎麽也拿不起來。
南初念眼底劃過笑意,像是明白了什麽,手指摩擦着面紗。
這白玉笛的性格,還真是有趣。
對男的那麽狠辣,又是燒傷又是砍手指,對女的雖沒有那麽血腥,可是卻用了另一種方法,讓阮旖旎難堪,丢盡了顔面。
方才吹得牛皮,砰地一聲破了,惹得這高傲的大小姐,羞紅了臉。
阮旖旎不信邪了,這麽小一根玉笛,怎麽可能會拿不起來呢?又不是多重的東西。
她讪讪一笑,臉漲的通紅,伸出了另外一隻手,兩隻手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可這白玉笛就像吸在了地上一般,硬是拿不起來。
人牆中傳來嘲笑和讨論聲,而且随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響,越發肆無忌憚。
阮旖旎怎麽能忍受他人的嘲諷,松開手,猛地站起來,指着黑袍人道:“一定是你故意刁難我們,不想賣給我們就算了!”
她見自己的名譽要被毀,趕忙将鍋往黑袍人頭上一扣,好似這樣,所有的過錯都在他的身上。
衆人看到,就連阮旖旎都無法拿起笛子,更别說吹了,都放棄了嘗試。
有些人見無人再上前,很快失去了興緻和好奇,圍觀的人群也逐漸散去。
阮旖旎和自家丫鬟也想趁此時機,趕快離開,免得繼續丢臉。
誰知,身後傳來了少女清亮的聲音。
“小笛子,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情,好不好。”
所有人一扭頭,就看到南初念蹲在地上,手裏拿着一根樹枝,捅了捅白玉笛。
她……是在和笛子說話?
在場的人,心裏同時出現了一樣的疑惑。
其中不乏有人認出了南初念,激動地拉着同伴,交頭接耳起來。
“我認得她,她是新任賭王。”
“啊!對!我想起來了,是她!她居然也在這裏,剛才人太多了,我都沒注意到。”
“說不定她真能拿起來呢。”
有些見證過南初念“賭術”的人,都無比期待她這次的表現,但一些不明所以的群衆,則是冷哼了聲。
“賭王哪能比得過淳柔郡主,人家郡主可是千金之軀,皇上的小紅人。”
這句話被阮旖旎聽去了,别提有多受用了。
南初念才懶得管這幫吃瓜群衆,在她戳白玉笛的時候,她明顯有感覺到白龍珠的異樣。
白龍珠是前世南家的寶物,爲什麽會對這個世界的笛子産生反應?
她輕輕搖了搖頭,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既然白龍珠對白玉笛有反應,那她觸碰笛子,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希望如此吧!
南初念一手環着雙腿,一手拿着樹枝晃了晃,“小笛子,你别那麽小氣嘛,讓我拿起來吹一下就好了,行不?”
她感受着腹部傳來的刺痛感,手朝着笛子摸去,蔥白的手指觸碰到冰涼的玉,丹田處的疼痛愈發劇烈了。
但她一直忍着,輕松地拿起了白玉笛,整個過程中,沒有受到一點傷害!
衆人大驚!就連阮旖旎也是,她一看群衆的目光都轉移到了南初念身上,嫉妒浮上她的眼睛。
黑袍人見此,身體一僵,但他依舊沒有出聲,詳裝鎮定。
南初念沒忘他之前定下的要求。
說的是吹響,而不是拿起。
她剛想放到嘴邊,本來外表冰涼的白玉笛,紅色的那塊地方開始泛熱,摸上去甚至有點燙手。
南初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她知道她不能繼續拖下去了。
誰知道她的手會不會和第一個倒黴蛋一樣,烤焦烤熟。
她凝神,腦海中出現清晰的譜子,前世的她,身爲一個家族的少主,自然需要精通很多東西。
其中音律,她就有所鑽研,要說她最不會的,恐怕隻有舞蹈吧。
南初念自然地吹響了第一個音,她頓覺不妙,立刻放下了玉笛。
悠揚的音飛向了遠方,整條街都能聽到它的美妙,但隻有南初念不是這麽想的。就在第一個音蹦出來時,白龍珠像是被激活了一樣,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轉動起來,她差點沒來得及控制,靈力險些洩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