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念坐在石凳子上,托着下巴,雙眼一眯,露出了個陰森的笑容。
“很正常,不瘋才怪。”
引夢訣的效果,可沒那麽簡單。
她勾了勾嘴唇,腦子裏早就對此刻的南初春,有了個描繪。
北朔不知她是怎麽把南初春搞瘋的,但一看到她笑成小狐狸的狡猾樣,目光都變得寵溺了起來。
“聽你這麽說,看來她已經病的不輕了。”
“的确。”他修長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桌子,“在你受重傷的期間,南君天請了宮裏的禦醫,無果,後來派人去請西家的人,卻吃了個閉門羹。”
“哼。”
南初念輕哼了聲,嘲諷道:“南初春的病,整個大陸隻有我一人能解,他們怕是要失望了!”
誰讓南初春招惹她,如果她好好地不犯賤,去腦補那些有的沒的,好好去做太子妃,别來煩她就啥事都沒了。
戲多夠惹人嫌了,還找人暗殺她。
她如果不做一些措施的話,豈不是讓南初春覺得她好欺負?
“我沒猜錯的話,南君天馬上要貼告示,廣招大夫醫治南初春。”
南初念的猜想一點都沒錯,不過這也正中她下懷。
“隻要告示一貼,就是我登門拜訪南家的時刻。”她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噼裏啪啦作響。
北朔聽罷,十分好奇,南初念好不容易徹底脫離了南家,現在竟要親自送上門去,這是要做什麽……
一向“英明神武”的北朔,現在也有點摸不清南初念的想法和腦回路。
可無論南初念要做什麽,他都會保護她。
……
“你終于舍得回來了。”西子清冷地開口,西善書才踏進門,如同迎頭被潑了一盆涼水。
“姑姑。”
“你在皇宮裏待的也太久了吧。”
她不滿道,西善書恭敬地行了個禮,“對不起,姑姑。”
“傻孩子,道歉做什麽?”
西子歎了口氣,她從座位上起身,來到他身邊,仔細端詳了番,冷淡的眸子中,多了些溫度,以及心疼。
“你看看你,才幾天,人就瘦了一圈,還有這黑眼圈,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們西家虐待你呢。”
西善書難得聽到西子開玩笑,唇角一勾,揚起笑容。
“姑姑,我還年輕,勞累個這麽幾天,沒什麽大問題。”
“你啊……”西子不知該笑還是該氣,狀似随意地問了句,“守護長老怎樣了?”
西善書将他的傷勢具體描述了下,西子挑眉,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傷口無法愈合?”
她慢慢踱步到房間中央,随手掀了掀香爐的蓋子,淡淡道:“真沒想到,破魂匕居然面世了。”
破魂匕?
西善書驚訝地叫道,西子點頭,“世間隻有北家的破魂匕,才有可能造成那樣的傷口。”
“别說大傷,隻是稍微被劃傷這麽一下,那傷口也得一兩個月才能愈合。”
她像是料到了什麽,側目問道:“皇上是不是讓你來找我想辦法?”
他一怔,剛想開口,她便接着道:“也不是不能醫治,隻要用廣露枝,就行。”
“但是……我并不想用。”
西子聲音冷漠,甚至夾雜了些許厭惡在内。
“算下你在皇宮的時間,即使現在用了廣露枝,也是回天乏術,爲何還要浪費我們西家的寶物?”
西善書靜靜地站在一側,沉吟不語。
若是換做以前,他一定會極力勸說西子出手相救。
但是這次,他卻沉默了。他的心裏甚至出現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他不想救活守護長老。
西善書颦着眉,他知曉那晚和守護長老對戰的人,就是南初念,而且從長老的話中可知,她傷得很重。
現在皇帝下令全國找她,長老成爲那一場戰鬥最重要的證人。一旦讓他活過來,對南初念來說,絕對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善書,你與以往不太一樣。”西子突然出聲,她一眼就看出他怪異之處。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些什麽,比如夜闖皇宮的人,你認識。”
她用的是肯定句語氣,西善書表面不動聲色,心裏卻是一慌。
他覺得自己在西子的眼下,無所遁形,什麽都瞞不過她的眼睛。
西子觀察了下西善書的表情,并沒有繼續說下去,心裏一片了然,卻不說破。
“善書,隻要你安安全全的,就行,别的,姑姑都不會插手來限制你。”
西善書擡眸,便看到西子和藹的目光,心中一暖,行了個禮。
“謝謝姑姑。”
在每個街頭告示闆上,貼着一張薄薄的紙,兩個南家的護衛站在那,昂首挺胸。
“南家二小姐看起來病的不輕啊,到現在都還沒醫好。”
“是啊,是啊,哎,你們聽說了一件事嗎?”
“你有八卦還不快說,藏着等過年呢?啥事,快說!”
“我也是聽我二嬸子舅舅的孫子說的,他在南家當差嘛,聽說南家二小姐脾氣很差,根本不是什麽溫柔體貼,還罵南大小姐是賤人。”
“哇!真的假的啊!那真是勁爆!”
“真是惡毒啊,現在南大小姐失蹤了,她變成這樣,估計遭報應了吧。”
南初念站在人群外,北朔雙手握着她的腰,将她舉了起來,好讓她看到告示闆。
“南家主說了,隻要能醫好南家二小姐,診金任你開口!”
守衛的話一出,就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堆人,争先恐後地要去揭告示。
南初念望着那些人,一臉幸災樂禍。
一個個那麽自信,就不知道等到了南家,會變成什麽樣子。
“念兒不去揭告示嗎?”
南初念搖搖頭,示意他放自己下來,笑着道:“先讓他們去打頭陣,讓南君天和秦淑多嘗會絕望的滋味。”
“我嘛,肯定要壓軸登場啦!”
她昂着小腦袋,一臉得意驕傲的模樣,卻讓人完全讨厭不起來。
“所以,你是要治好南初春?”
“怎麽可能?”
南初念的笑容逐漸陰冷,冷聲道:“惹了我的人,别想有好下場。”“我不但要讓南初春飽受痛苦,還要讓南家,血本無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