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爺聽到開門聲,趕忙放下手中的花灑。
“小姐醒了。”
南初念看了看四周,出聲詢問:“你家公子呢?”
胡大爺恭敬一笑,“回魔域處理事務去了。”
沒想到啊,這看似和藹的大爺,竟也是魔域中人。
既然如此,他應該是北朔的手下吧。
“小姐一定餓了吧,老奴這就去拿早點。”
宅邸很大,院子裏花半開半謝,稱不上繁花似錦,也算不上蕭條枯敗。
可是偌大的宅院裏,除了她與胡大爺以外,再無第三人,略顯冷清。
早餐很豐盛,不是什麽大魚大肉,而是普通的白粥配包子。
外加幾碟小菜和幾份甜點,擺在桌上,令人食指大動。
胡大爺退下之前,恭敬地對她說道:“王吩咐了,小姐若需要什麽,隻管告訴老奴。”
“小姐就将這裏當做自己的家,想住多久住多久。”
南初念聽罷,自個都沒留意,動筷子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她一想到昨晚自己和伽什的劫獄行動,心跳忍不住加速。
誰知,想着想着,腦子裏隻有北朔溫柔的吻和晚安,搞得她又惱又羞!
她未免也太不争氣了,動不動就臉紅!
再回想自己被北朔惹成鴕鳥狀,她瞬間覺得,自己的一世英名被他毀了。
不過……
她的手摸了摸嘴唇,垂下了眼。
這一切,都不是她在做夢,都是真的。
那北朔,真的是魔域的王,令三國聞風喪膽的魔王。
不過在她南初念的眼裏,他不是魔王,他是個大色狼!
動不動吃人豆腐,還把她的心攪得亂糟糟的。
……
飯後,南初念來到街上後。
街上人聲鼎沸,昨晚劫獄之事早已傳遍全城,到處都是巡邏隊和護衛隊,路邊還有幾個官兵,拿着一張畫像到處拉人比對。
突然,一隊護衛隊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隊伍的最前頭,一個人吸引了她的視線。
南君天。
南初念聽到身旁攤販的交流聲。
“可憐喲,南家小姐失蹤了,南家主也不好受吧。”
“是啊是啊,聽說南家主昨晚一夜沒睡,帶人在郊外的樹林裏搜了一整晚。”
這些言論聽在南初念的耳中,是多麽的諷刺。
在他人聽來,這是多麽感人肺腑的父女之情,女兒失蹤,父親晝夜不睡隻爲尋找到自己的孩子。
可是,他們永遠也不知道,真實狀況是怎樣的。
南初念冷冷地望着遠去的護衛隊,心裏一片冰涼。
南君天若真的疼愛南初念,當初就不該對原主不聞不問,更不該将她當皇室和家族之間的棋子。
在他的眼裏,隻有家族,才是第一位的。
南初念沒有忘記,南君天曾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自己。
那眼光,不像是在看女兒,而像是在看愛人。
在她的記憶中,沒有娘親的影子,顯然,在原主很小的時候,娘親就已經不在了。
聽南家仆人議論,南家的大夫人,是産下她後,病死的。
事實究竟怎樣,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現在的她,不再是原來的南初念,也不再是南家的千金,隻是個普通人。
南家又與她何幹?
南初念毅然轉身,朝着城中唯一的一個賭場走去。
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來錢最快的途徑。
說來有些不齒,前世她用靈力,在賭場赢了不小的一筆資金,當時南家岌岌可危,不得不需要一筆錢來支撐運轉。
她也在當時,對賭場有了不少了解。
南初念将搜來的簪子碎開,當了些銀兩,走進了賭場。
果然,無論在何時何地,賭場永遠是人滿爲患,男人雄厚的叫聲此起彼伏,門口兩個大漢光着膀子,腰間挂着彎刀。
每個賭桌旁圍滿了男人和女人,男人摟着豐腴的女人,手還不安分地摸來摸去,猥瑣至極。
角落裏的幾個男人坐在那,啪嗒啪嗒地抽着煙,搞得室内雲霧缭繞。
時不時能看到一個男人被扒了個精光,扔出賭場,在衆目睽睽之下,哭喊着裸奔離開。
她四周逛了逛,最後站在了一個桌前。
“來來來,賭大還是小,下注,下注!”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啦!”
桌後坐着一個雄壯的男人,光頭,滿臉橫肉,手裏握着色盅。
南初念将靈力附在了自己的眼睛上,黑色的瞳孔瞬間變成了金色,她微低着頭,瞥了眼色盅。
眼睛直接透視,盅内的色子一目了然。
她正要将銀子壓到“小”上時,突然,不知從哪來的一道氣勁,沿着桌面來到盅裏,掀翻了一個色子。
原本的小瞬間變成了大。
南初念正要改變主意,另一道氣勁從桌子的别處傳來。
之後,就出現了一道詭異又滑稽的景象。
在小厮還在那高聲嚷嚷,馬上要開之前,盅裏的色子數一會大一會小,不斷地被各種氣勁來回改變。
南初念算是摸明白了,這世界賭場的玩法。
看來比的不但是人的賭技,更是人的氣勁。
小厮注意到了南初念在猶豫不決,上下掃視了番她的穿着,頗有些瞧不起,語氣嫌棄道:“快下注,沒錢就快出去,賭不起就别賭。”
南初念的穿着很樸素,一看就沒有什麽錢,對賭場來說,這類人估計很快輸得連褲衩都不剩,賭場也賺不到多少錢,所以能趕則趕。
她無視小厮的催促,手輕輕放在桌上,靈力猶如覓食的小蛇,精準地滑向色盅,最後在盅内壁上形成了一個薄薄的膜。
還在不斷進攻的氣勁,一觸碰到靈力化作的壁壘,統統都被反彈了回去。
随後,南初念才不急不慢地将所有的銀子壓在了“大”上。
不一會兒,隻聽一聲:“開!”
“大!”
伴随着周圍一片唏噓,她默默地将錢收起,走向了另一旁的賭桌。
既然已經知道了玩法,接下去就是她的主場了!
不是連小厮都看不起她麽,那她今天偏要讓這賭場,血本無歸!
……
魔域魔王宮
“王,王妃正在賭場,看起來玩的很開心。”
胡大爺拱手站在那,長相依舊和藹,臉上帶着慈祥的笑容。
北朔聽罷,挑眉,無奈又寵溺地搖搖頭。
這小家夥,去的都是些什麽地方,昨晚跑去劫獄,今天跑去賭博,每次都搞得他心驚膽顫的。
哎,罷了,罷了。
“去多備點錢,給王妃玩。”
胡大爺恭敬行禮,“是,王。”
“暗中保護好王妃,王妃若是少了一根毫毛,本王拿你是問。”“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