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元也想帶着媳婦孩子出去走走,自從兩年前回到定南府,他便覺得還是這一處山清水秀,景色怡然。
遠離京城的喧嚣,褪去政務的繁忙。
他作爲一個區區四品知府,背後又有郡主撐腰,那日子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等閑的匪盜,都不敢犯到他的地界上來。
可他家有一兇悍強盜,竟然在年前就換了老餘開給他的避子藥。
呵呵,最毒女人心啊!
柳成元此時感覺自己被五雷轟頂,已經是理智全無了。
他将周宜堵在房間裏,房門反鎖,準備好好教訓她一頓。
手裏的鞭子揮了又揮,就隻能拿地闆撒氣。
柳成元窩火極了,死死地瞪着周宜道:“說,爲什麽騙我?”
周宜坐在桌子那邊嗑瓜子,聞言,淡淡道:“想生個女兒!”
“我讓你生了嗎?”柳成元質問,氣得臉色發青。
周宜颔首點了點頭,然後認真道:“沒有你我也懷不上啊!”
柳成元更氣,磨着牙齒道:“誰讓你私下換了我的藥,周宜,你分明就是蓄謀已久的。”
周宜想,還真是。
旭安滿一歲以後,她就想生了。
旁敲側擊好幾次,柳成元避而不提,她便知道他是真的不想要了。
呵,他不想要,就是他說了算嗎?
她周宜是誰,自然有辦法。
于是,在回到定南府後,她先是調理身體,這才換了柳成元的藥。
可興許她年紀大了,這都換了将近半年,才懷上呢。
她前幾天還着急上火,怕懷不上了,現在知道懷上了,心裏别提多開心了。
她知道柳成元生氣,可再生氣能咋地,還不就是自己跟自己置氣?
“成元,不管孩子是如何懷上的,總之我現在懷上了。”
“咱們開開心心地等着孩子出生不就好了,你鬧什麽呢?”
周宜勸道,好歹是放下了手裏的瓜子。
“哼!”
柳成元冷哼,他隻要想到那個夢境,就怕得牙齒打顫。
她到好,竟然還不長記性。
明明那麽痛,現在竟然還想生?
拿掉的話如何也說不出來,柳成元冷冷地瞥了一眼周宜,心裏氣得狠了。
周宜也不勉強他,反正等她肚子大了,他照樣鞍前馬後地跑。
柳夫人聽聞兒子跟兒媳婦鬧起來,原因竟然是兒媳婦有孕了,兒子不高興。
柳夫人額頭上滿是黑線,親自在外面拍着房門道:“柳成元你這個死小子,你給老娘出來。”
“長本事了你,自己媳婦有孕還敢跟她鬧。”
“你給老娘滾出來,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柳夫人那雞毛撣子多少年沒有用了,這會子“啪啪啪”地敲擊着地面,就等着揍柳成元呢。
柳家單傳,好不容易來了個敦和,現在又有了旭安,剛剛熱鬧呢,現在郡主又有了身孕。
這不管是男是女,對于柳家來說,無疑是大喜事。
房間裏的柳成元縮了縮脖子,他不想出去挨揍。
更何況,媳婦他還沒有打到,自己一肚子氣還沒有發出來呢,又挨揍,多不劃算?
他下意識看向周宜,周宜也适時地道:“生兒生女是命裏注定的緣分呢,若是這個孩子平安出生,咱們再生一個如何?”
柳成元捏在手裏的鞭子都要斷了,他惡狠狠地瞪視着周宜,嘴裏噴火道:“你做夢呢。”
他說完,滿身戾氣,再也不肯看周宜一眼。
本來她不說還好,她說命裏注定,他更是慌得不知所措。
又愛又恨,又驚又懼,柳成元猛然打開房門。
他那陰沉沉的樣子看得柳夫人心頭發顫,以爲他對郡主動手了。
柳夫人操着雞毛擔子就上,一邊狠狠地打着柳成元道:“老娘叫你動手,老娘叫你打媳婦,老娘叫你耍威風,如今你出息了,連媳婦都敢動手,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柳夫人一邊打一邊罵。
柳成元也不躲,就憑她打。
周宜聽見動靜,連忙跑出來。
“娘,别打他。”
“他跟我鬧着玩呢,沒有對我動手。”周宜跑過去拿着柳夫人的雞毛擔子。
柳夫人狐疑地看着沉默不語的兒子,又看着心疼兒子的兒媳婦,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這時,隻見柳成元懶得理會她們兩個,徑直走了。
柳夫人見狀,氣得跳腳道:“死小子,你給老娘站住。”
周宜看着柳成元僵直的背影,似有所悟。
隻見她低垂着頭,眼裏閃過一絲黯然道:“罷了,都怨我。”
“誰讓我一意孤行來着。”
這原是大喜事,可兒子這一鬧,連兒媳婦都有些心傷了。
柳夫人安慰道:“别管他,咱們隻管開開心心養胎,等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孩子,還怕他不喜歡嗎?”
周宜聞言,勉強地笑了笑。
就怕,他真的不喜歡呢。
她到是不知,那時在産房裏見了血,竟然讓他在意至今。
怪不得都說男人進不得産房,原來确實如此。
周宜心亂,自己靜思了幾天。柳成元也不回正房,一時夫妻二人冷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