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宜想躲,可是她後背靠着房門,一時間隻得往後靠去。
柳成元伸手撐在門框上,然後将她禁在狹窄的懷中。
周宜被他這樣一吓,整個人緊繃起來,警惕地仰着頭看他,目光裏滿是防備。
柳成元低下頭,與她四目相接:“你養過?”
他再次問她,似乎很糾結這個問題。
周宜下意識垂頭,這時柳成元鉗制着她的下巴,迫使她與他正面對視。
周宜的目光微閃,惱羞成怒地瞪着柳成元。
“你說謊!”
柳成元肯定地道,他放開手,嘴角微微得意地翹了起來,像是看清楚了真相。
周宜赧然地推着柳成元,犟嘴道:“我爲什麽要說謊?”
“難不成你以爲我的身邊會缺男人嗎?”
先帝子嗣單薄,唯一的臨安公主不成氣候,如今的皇上更是與賢王府親厚,待明珠郡主如同親姐,皇宮每年備下給郡主府的節禮何曾少過?
她确實不缺男人,隻要她想,身邊的暗衛便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柳成元嘴角輕扯,黑如夜色的眼眸一下子涼了下來。
“是不缺,所以才有了旭安不是?”
他輕嗤,語氣滿是嘲諷。
周宜聽了這話,心裏很不舒服。
不過她不想回嘴。
女人的後宅裏多的是陰私事,她就知道,好些個身處高位的貴夫人,身邊夫君早早離世的,誰不是養了那麽一兩個在床圍侍候的?
更何況她這種随時可以召喚暗衛的,她是不缺,隻是不願糟踐自己。
當然,這些話何必跟柳成元說?
見周宜不說話,柳成元的心裏越發滾燙如火。
那種灼熱的氣息一直蹿到喉嚨,他能感覺到自己一張嘴就是過激的言語。
可是他無法壓制,因爲越是想要壓制,那股急沖沖的感覺就越是濃烈。
他撐在門上的手握成了拳,然後又不動聲色地松開。
“是今夜陪你來的暗衛?”
“總共十二個暗衛,你不會全都帶來。”
“我猜隻帶了四個,難不成四個你都睡了,還是一個個輪流着來?”
周宜氣得臉色發白,怒不可遏道:“我沒有你想的那麽龌蹉。”
柳成元知道她生氣了,眉峰犀利如刀,凜冽的氣勢瞬間強硬極了。
他的眼眸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暗光,很快,又回複冷然如冰的樣子。
“那就是一個了,是哪一個呢?”
“要不要我現在就讓人放了他,省得你心疼!”柳成元刨根究底,語氣古怪。
周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洩。
“四個都是我的人,你要放就快點。”
醜時了,再過一個時辰天就亮了。她不想再等,語氣惡劣。
“呵!”
“很好,還真的是!”
“可我又突然不想放了,憑什麽要叫你痛快呢?”
柳成元無恥道,他側身背靠着房門,斜眼居高臨下地望着怒色滿滿的周宜。
周宜仿佛早就料到他會變卦,她冷哼一聲,撇開臉去。
柳成元突然覺得挺沒有意思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奢望什麽?
心裏跟貓爪一樣難受,他其實不想聽到這個答案。
潛意裏,他覺得她說謊了。
可爲什麽明明有那樣的感覺,心裏卻還是很不舒服。
就像是胸口被人按着,怎麽也喘不過氣來。
甚至于,胸腔裏蔓延着一股酸漲的委屈和憤慨。
靜了一會以後,柳成元突然道:“周宜,你會再嫁嗎?”
周宜聞言,皺起眉頭。
不過她還是搖了搖頭道:“不會。”
她瘋了才想着要去嫁人。
可柳成元下面一句卻是:“所以,你會一直養漢子?”
周宜:“……”
“嚯”地一聲,周宜從凳子上起來。
她沖到柳成元的面前,突然一把拽住他的衣襟道:“我跟你說,我是郡主,養人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什麽漢子不漢子的,那也是我的事,輪不到你來過問。”
柳成元冷不防她會突然發飙,有些愣了愣神。
不過他很快覆上她緊拽衣襟的手,然後義正言辭道:“怎麽會跟我沒有關系?”
“如果你養的漢子欺負我兒子呢?”
“還有,如果你以後再給别的漢子生個孩子呢?”
“那我的旭安要怎麽辦?”
周宜拽着衣襟的手越發用力了,手腕上青筋爆出,整個人散發出凜冽的氣場。
隻見她瞪大瞳孔,雙眸圓睜地朝着柳成元吼道:“老娘沒有養漢子,沒有養,沒有養!”
“兒子是我的,不是你的。”
“你再給我胡說八道,小心我閹了你。”
兇神惡煞的周宜吼完,直接準備撂開手走人。
可她還沒有來得及轉身呢,便被柳成元一把扯入懷中。
嘭,鼻子撞上胸膛的那一瞬間,周宜疼得眼淚汪汪的。
艹!
她想說,今晚這都是第幾次了! 就在周宜伸手捶着柳成元的背脊時,隻聽柳成元低低地在她的耳邊道:“周宜,别養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