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元攆她。
周宜也不想待下去了,她繞過他的身側,往外走去。
這時柳成元的聲音在她的背後響起道:“周宜,他的身世我可以裝作不知道,不過倘若你敢阻止我接近他,那他便不再是我的學生,而是我的兒子。”
周宜的背影一僵,随後步伐更快。
待她走後,柳成元看着早就燃盡的香料,再看看周身濕透的自己,一時間嘴角微抽。
他徑直去了裏間,屏風後擺了大大的浴桶,裏面的熱水早就涼了。
他褪下衣衫,然後擡步踏入浴桶中。
嘩啦的水聲掩蓋了低低的步伐聲,柳成元将頭浸入水中,想要放空自己所有的欲念。
周宜折返的時候,聽見了水聲。
她站在簾外輕喊道:“柳成元,我的人呢?”
“你不放了他們,我怎麽回去?”
浸入水中的柳成元根本沒有聽到。
周宜等了一會,沒有聲音,她狐疑地往前又走了幾步。
房間裏靜悄悄的,四扇屏風上搭着柳成元剛剛穿的衣袍。
“柳成元?”
周宜又叫了一聲。
可房間裏别說沒有人回答,就是連水聲都沒有了。
周宜不放心地探頭瞅了一眼,隻見那大大的浴桶邊上一個人也沒有。
她以爲柳成元昏在那浴桶裏了,連忙沖過去,伸手就撈。
“嘩啦”一聲,周宜将沉浸在浴桶裏清除欲念的柳成元給撈了起來。
可她還沒有松一口氣呢,隻見柳成元睜開濕漉漉的眼睛,目光深沉晦暗地盯着她看。
“周——宜!”柳成元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周宜看着他那幽深如狼的眼眸,小心肝顫了顫,連忙道:“我……我來要人的。”
“我的人……”
“唔……”
周宜瞪大的瞳孔裏,柳成元突然站了起來。
他伸手狠狠地将她拽進懷裏,然後滿是水珠的紅唇當即印了上去。
周宜掙紮着,雙手死死地抵住他。
柳成元不管不顧地拽着她往浴桶裏拖,兩個人互相使蠻力的人折騰得死去活來的。
一個身上滿是血痕,一個衣衫破損,發絲淩亂。
柳成元的上唇被咬破了,疼痛讓他的理智稍稍清醒。
他放開她,摸着自己的唇瓣,感覺麻木的疼直鑽心髒。
他斜眼瞪她,眸子裏忽閃忽閃都是越來越多火苗。
“你回來做什麽?”
周宜驚恐護着自己的衣襟,然後快速地道:“外面漆黑一片,我的人呢?”
“嗤!”柳成元自嘲地揚了揚嘴角。
他就說,她怎麽會想着回來呢?
他伸手從擦拭着溫熱的血珠,然後涼涼地道:“應該是被迷暈了。”
周宜也猜到了,冷着臉退到一邊。
“什麽時候能醒?”
“或許天亮吧。”柳成元玩味道,原本一開始的計劃,就是留她一夜。
這也難怪她出去的時候,沒有人接應她。
周宜轉身往外走去,從頭到尾沒有再看柳成元一眼。
柳成元的臉黑了又黑,再次沉入水中。
這些年每每遇到煩心事,他都是以此來洗滌自己煩亂的思緒,時間長了,沉入水中的時間也長了。
他想起剛剛看到她的時候,那一瞬間,她眼底的擔憂沖擊着他所有的理智。
看到他還活着,她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
那一刻,突如其來的感覺強烈比“軟嬌娘”的藥效要強十倍。
他控制不住地對着她出手,那種猛然襲擊的感覺,叫他通體舒暢,仿佛肖想已久。
“肖想?”
柳成元在水中睜開眼睛,突然間,他呼吸了。
“咳咳咳……”
水從他的鼻子裏灌入,然後是嘴巴裏。
窒息的感覺一下子包圍了他,沖出水面的時候,他咳嗽不斷,臉色漲紅。
等他平複下來時,下意識轉頭朝外看去,隻見那珠簾微微動着,卻是不見人影。
柳成元苦笑着,從水裏慢慢起身。
他看了一下自己光潔的身體,像是想到什麽,臉一下子就紅了。
穿好衣衫,柳成元走出去的時候,隻見周宜已經整理好衣服和發飾,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門外。
他看着她椅子靠着房門,一副防着他的架勢,頓時嘴角一抽,目光暗了暗。
柳成元渡步過去,坐在桌旁,伸手就拿了一顆荔枝剝着吃。
周宜餘光一掃,頓時皺着眉頭道:“你竟然騙我?”
柳成元的指甲微微用力,荔枝被剝壞了,嫩生生的果肉硬是掐了一道口子,甘甜的汁液一下子流了出來,他低頭下含住一吸,吃得那個叫有滋有味。
等到接連吃了兩顆以後,他似回想起她的問題,視線移到她那不忿的臉上,玩味道:“聽你的口氣,似乎很失望?”
“哦,也對!”
“寂寞太久,想也正常。”
周宜的臉一下子就黑了,她陰沉沉地瞪視着他,心裏别提多惱怒了。
她想什麽了?
不要臉的貨,也不知道是誰想?
剛剛他站起來的時候,當她眼瞎嗎?
“哼,想又如何?”
“難不成隻許男人嫖妓,不許女人養漢嗎?”周宜沒好氣地道。
“養漢?”柳成元重複着,眼眸閃着幽幽冷光。
他要是沒有記錯的話,關于旭安,似乎傳聞就是她跟男寵生的!
“你養過?”他冷眸微眯,嘴角含笑。
周宜愣住,她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目光,突然覺得瘆得慌。
呼吸微滞間,她臉面繃不住了,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嗬”地一聲,柳成元猛然站了起來,大步邁向周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