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的楓林山一片靜谧,夜幕下,零星的山莊裏偶爾傳來幾聲犬吠。
剛剛熬過春闱的柳成元在自家的《紅霞山莊》小住,準備等放榜後再回京城。
吃過晚飯後,他在莊外散步。
楓林山這一片是京城富貴圈裏置下的山莊,尋常的匪盜連出沒都不敢,因此一直很平靜。
可今夜不止寒風肆意,就連犬吠也是此起彼伏,遠遠的,山下的村子裏火光通明,傳來呵斥的聲音,像是在找什麽人?
柳成元攏了攏身上的披風,順着自家的莊子繞了一圈。
遠處的聲音漸漸小去,可天上卻突然落了零星的小雨。
虛掩的大門留出了一條長長的縫隙,裏面透出昏黃的光亮。
柳成元推門進去,呲溜地轉身,順手把大門給關上。
突然,一把鋒利的匕首橫在他的脖子上,與此同時,隻聽一道壓低的女聲暗啞道:“别動。”
柳成元全身都僵硬了,他瞳孔快速地收縮着,心裏卻想着自己得罪過哪路神仙?
“帶我找個地方藏起來,你若是膽敢伸張,我便殺了你。”
冰涼的匕首摩擦着脖子,柳成元的餘光看見了一閃而逝的寒光。
他咽了口吐沫,然後小聲道:“姑娘若是想找落腳點,這莊子上的空房多的是。”
“這裏離城很遠,我莊上的老仆已經年邁,傷不到姑娘半分的。”
“少廢話,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氣了。”女子的身體緊貼了上來,帶着一股冷肅的壓迫感。
柳成元不敢妄動,僵硬地移動着身子。
一震寒風襲來,他下意識顫栗着,鼻息間隐隐聞到一股血腥味。
身後緊跟的女子很聰明,鋒利的匕首橫在他的下颚,倘若他想往前逃,隻怕頃刻間就會斃命了。
柳成元心急火燎地想着,該怎麽脫身呢?
倘若是個殺人如麻的女魔頭怎麽辦?
就在他思緒雜亂無章的時候,身後的人突然緊箍着他的腰身,從身後死死地抱住了他。
“來不及了,你若不想死就别亂動。”
身後的女人突然急迫道,她的呼吸很重,像是受了傷,帶着難捱的喘息聲。
柳成元的臉色漲紅,被挾持着,不能動也不敢動。
她拖着他的身體往左邊黑漆漆的廊道走去,那個地方是堆放雜物的一排庫房,根本沒有上鎖。
柳成元想着,估計這個女人是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他。
踉跄的步伐僵硬極了,他渾身泛起了一層冷汗。
他不想死,眼看就要被拖進庫房裏去了,慌亂間,柳成元的手用力地握住鋒利的匕首,企圖掙脫女人的挾制,借機逃跑。
可女人從後面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并且緊握着匕首不放。
手心濕哒哒的感覺很不好,他能感覺到那匕首割傷了他的手,有血滴答滴答地流着。
讓人窒息的氣氛中,女人又開口了:“别逼我。”
“我不想害你性命。”
她說完,大力地将柳成元拽進了庫房。
庫房裏很黑,什麽都看不清楚。
柳成元的垂下的雙手還在滴答滴答地流血,女人快速地關了房門,然後用匕首在裙擺上割下了兩塊布條遞給柳成元。
“先纏上。”她壓低聲音道,粗喘的聲音聽起來很怪異。
柳成元見她示好,接過布條後道:“你如果隻想要找個地方藏身,我可以帶你去更隐秘的地方。”
“我姓柳,是個剛剛春闱的舉子,這裏是我家的莊子,隻有一對老仆。”
柳成元誠懇道,他不想莫名其妙丢了性命。
短暫的沉默後,柳成元模糊能看清楚倉庫裏的景象。
不遠處堆疊了許多舊家具,還有當初建莊子剩下的瓦片等等。
潮濕陰冷的庫房顯得壓抑極了,就連開着的小窗都像是大獄裏的,隻有那麽點光亮,眼睜睜讓人看着,可生機卻一點一點地在眼中縮小,直到消失。
女人站在他的對面,手中的匕首快速地劃過她的手臂。
他聽見她悶哼的聲音,疼痛難耐,卻摻雜着其他。
柳成元剛剛松懈下來的神經又繃緊了,他以爲自己遇到了瘋子。
常人尚且可以跟她商量,若是瘋子,她連自己都下得去手,又怎麽會放過他?
柳成元往後退去,尋思着找把鋤頭跟她幹了。
可這時,隻聽女人低聲道:“我被人暗算,中了媚藥。”
“我的丫鬟爲了護我,引開那些人逃去了山下的村子裏。”
“原本我以爲隻是一般的藥,放些血便可以控制了,可現在看來,隻怕要我的血流幹了才行。”
“我要報仇,狠狠地報複回去,所以……你脫衣服吧!”
什麽???
柳成元以爲自己幻聽了!
有個女人挾持了他,現在說她中了媚藥,然後叫他脫衣服!
草!草!草!
柳成元感覺雙手都在打顫,不是他手無縛雞之力,而是這事件反轉得匪夷所思。
他定了定神,豁出去道:“姑娘,其實……我不舉。”
又是一陣詭異的沉默,黑暗中,柳成元的臉紅了又黑,黑了又紅,可謂精彩至極。
女人握着匕首逼近他,然後壓抑着嗓音道:“給我摸一下。”
什麽???
柳成元又以爲自己幻聽了!
他甚至于還搖了搖腦袋,以證明自己還是清醒的。
女人逼近的步伐沒有停頓,柳成元慌亂地往後退,結果頭撞在硬物上,撞得他眼冒金星。
“别,别過來。”
“我去給你找男人,一個不夠找兩個,兩個不夠找三個,我不行的。”
柳成元慌亂道,他在心裏有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
頭疼,被卡在逼仄的硬物中,周圍依稀可見是一些舊的桌椅闆凳。
“聽說男人死了,那東西是硬的。”
“你若是不脫衣服,那我隻能奸屍了。”
女人陰測測地道,語氣很不好,顯然她生氣了。
柳成元覺得自己全身都濕透了,他的手摸索着,希望能抽出一根長棍子就好了。
可惜桌椅闆凳都被壓得死死的,他抽不動不說,雙手因爲用力,傷口又流血了。
草! 柳成元心裏憤恨不平,奈何微弱的光線中,女人泛着幽幽寒光的匕首晃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