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裏凡是有什麽宴會,李心慧一定都能收到帖子。
甚至于連忠義侯的孫兒,已逝的姚琨之子姚越都在拜在了陳青雲的門下,成爲了陳青雲第一個入室弟子。
就因爲這個,姚玉珊和謝明坤的婚期順利地定在了八月初八,而忠義侯的夫人和大少夫人對姚玉珊的态度也緩和了不少。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且說,轉眼七夕節将至。
南街一片早早就挂滿了花燈,就連護城河邊上的場地都被租用完了。
這些日子,忙得早出晚歸的陳青雲決定帶着心慧在七夕節的晚上好好地逛一逛。
謝明坤聽聞消息的時候,煩請李心慧給姚玉珊下一道帖子,邀請姚玉珊一起逛花燈會。
李心慧心裏清楚,把姚玉珊請到以後,人自然不會跟他們一起逛。
不過謝明坤這個忙,她自然得幫。
不僅如此,她還準備将明珠郡主也一起請出來。
這樣一來,到時候他們一行人就算中途分開,可到底也算是熱鬧的。
李心慧還規劃了,一路上他們先從南街逛到護城河,再從護城河逛回北街。
大家最後約在《藥膳房》相見,《藥膳房》已經正式開張了,因爲是皇上親賜的匾額,生意異常火爆,開張不過短短一月,李心慧便已經有了開分店的打算。
七夕節的前一天晚上,李心慧收到了明珠郡主和姚玉珊的回帖,她們都同意一起逛花燈。
如此一來,李心慧便在七夕節早上招待了明珠郡主和姚玉珊。
用完午膳以後,李心慧帶着明珠郡主和姚玉珊一起逛園子。
而陳青雲,柳成元,謝明坤則聚在書房,準備待日暮西山後,便各自備車,分道而行。
張華看着那三人分劃的路線,整個人都不好了。
“早知道你們三個如此無情無義,我還不如跟着煜瑾去吟詩作對,賣弄文采,說不定還會有一段豔遇呢?”
張華憋悶道,他來了才知道,原來這幾人壓根就沒有想過,帶着他一起去逛燈會。
七夕這樣的佳節,街上多少妙齡女子?
正是他尋覓姻緣的好時候,可是這個時候,他身邊連一個參謀都沒有。
恥辱啊,赤裸裸的恥辱!
陳青雲瞥了一眼憤慨的張華,嘴角輕勾,眸光嘲弄道:“我們四人裏,就數你最爲潇灑自如,遇事總能自得其樂。”
“玉衡不方便與你一起,元昊更不能了。”
“至于我,你想要跟着也行,不要跟到一半,自己覺得自己礙眼,想要充作仆人給我牽馬就行了。”
“噗......”
“噗......”
陳青雲的話落,柳成元和謝明坤當即聳了聳肩,很不厚道地噴笑了。
張華整張臉都黑了,氣得腮幫子鼓鼓的,整個人想走,可又不想走,憋屈極了。
陳青雲調侃完,看着張華那一張臭臉,當即又道:“趙煜瑾不是有一位小妹,聽說嬌俏可人,而且還是一位才女。”
“今天這樣熱鬧的日子,趙煜瑾說不定會帶着她出來遊玩,我讓《藥膳房》給你留一個臨窗的包廂,你做東帶着他們一起去小坐一會,說不定下一年的七夕節,你就不想挨着我們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柳成元和謝明坤同時大笑,對着陳青雲豎起了拇指。
“子恒說的對,今日正是你表現的好機會。”
“趙煜瑾那小子玉樹臨風,謙謙有禮,他的小妹也是頗有才名,珍明與煜瑾私交更甚,說不定煜瑾之前就有此意,隻不過是珍明沒有意會,所以才回絕了。”柳成元調侃道。
謝明坤見張華皺着眉頭,頗有幾分沉思回想的樣子,當即好笑道:“趙煜瑾雖然沒有明說,可今日他若是帶了自己的小妹出來,那心思豈不是昭然若揭?”
“娶妻當娶賢,嶽丈一家的家風也是極爲重要的。”
“所以,珍明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現。”
謝明坤說完,還伸手拍了拍張華的肩膀,一副鼓勵張華的架勢。
張華被他們三人說得心思微動,臉皮不争氣地紅了起來。
事實上他确實也聽趙煜瑾說了不少他妹妹的趣事。
原本他這人心思活絡,也不愛将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放在心裏。
可是此時回想,到有幾分迹象可尋。
張華尋思着,該以怎樣的借口去跟趙煜瑾一起逛花燈會的時候,那一邊,陳青雲已經将自己昨夜畫好的一副荷花燈會圖遞到張華的面前。
張華滿眸愕然地綻開畫卷,一時間被畫卷中的場景所震撼了。
醒目的荷花,鮮活的荷葉,以及隐匿在荷花中,那一盞一盞的荷花燈和金色的一串串燈籠。
清晰可見的湖面,如夢似幻的荷花,以及浮在水面上荷花燈。
栩栩如生的的荷花燈猶如一朵朵開在水面的荷花,如果忽略那觸動人心的水中燈影,或許還未會以爲,這就是身臨其境的荷花池。
可那懸挂在高處的金色燈籠,一串一串,惟妙惟肖,而在金色燈籠的後面,是隐約熱鬧繁華的街市。
隻不過這街市被一片樹林遮擋着,因此隻能看到一些星星點點的的燈光。
張華将看完畫卷以後,連忙卷起來,不敢置信地對着陳青雲道:“這是送我的?”
陳青雲點了點頭,随即道:“現在你可以去趙家了。”
張華聞言,眼眸瞬間迸發出灼熱的光彩。
他用畫筒将畫小心翼翼地放起來,然後這才毫不留戀地大步離去。
柳成元和謝明坤陰測測地盯着陳青雲瞧,那嘴角斜了又斜,一副十分不爽的樣子。
陳青雲涼涼地瞥了他們一眼,淡淡地道:“行了,誰先大婚,誰來讨畫。”
謝明坤轉頭看了一眼啞然的柳成元,嘴角一勾,頓時開懷地笑了起來。 柳成元撇了撇嘴,心裏頓時一片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