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珉被張金辰狠狠教訓一頓以後,狼狽地走了。
高鴻來的時候,隻見張金辰一身官服,官帽都沒有脫,那膝蓋處褶皺不已,衣角和褲腿上跟是沾染了不少灰屑。
向來最注重儀表的張金辰,竟然也有如此邋遢的時候。
“大人!”高鴻拱手,靜候一旁。
張金辰擡眸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當即眸中泛寒道:“柳家的産業既然有陳青雲的參與,那必然要加快動作。”
“你到現在都還沒有讓柳成元上門提親,夏方正那點餘糧能堅持多久?”
“從前慢些也無妨,如今隻怕不僅要有存糧,而且還要鑄造兵器。”
“皇上已經對我起疑,襄王若不能順利登頂,那麽西北戰事一起,便是我們的複位之機。”
高鴻的眸光從幽深到緊縮,仿佛那沉沉的瞳孔裏,正攪動着一番淩厲的風雲。
張金辰的意思顯而易見。
高家從一開始做出的選擇,就注定有朝一日會孤注一擲。
高家幾代家主都在等待中渡過一生,高鴻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宿命,會驗證在他的身上。
他對着張金辰颔首,心裏清楚,因爲卓家的現身,張金辰對柳家的财富,志在必得。
“七夕節,我會安排好的。”
“隻要柳成元跟高家的小姐行了夫妻之禮,就算是爲了仕途,柳成元也隻能成爲我高家的女婿。”
再等兩個月就是七夕節了,不在這個當口,也不容易惹來懷疑。
張金辰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疲倦地閉上眼睛,對着高鴻揮了揮手。
從前的那些勢力,散開不容易惹人矚目。
可如今,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将他手裏能用的勢力都集結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若是兵不血刃就能登頂大位,那麽,自然是好的。
如果不能,那麽便不要怪他,屠城了。
張金辰在心裏極其嗜血地想着,他得不到,也必然要想辦法,毀掉。
那怕天下因此大亂,那也不過是,輪回的伊始......
......
“我真是見識了蕭夫人的本事了,那張瑩瑩都鬧到那個份上了,她也能不痛不癢地招呼客人。”
“那些世家夫人一個個話裏話外,都是打探之意,可她愣是雲淡風輕地化解回去。”
“等到張瑩瑩設計臨安跟賀炯輝的事發,張瑩瑩的死訊也傳開了,多少人等着看蕭府的笑話,直說張瑩瑩死都要死在蕭家,可見對蕭鳳天的執念有多深?” “就這樣,蕭夫人還讓下人挨着給赴宴的夫人小姐們送禮,言明事情突發,招待不周。這一下,又不知道多少然暗暗輕歎,直說蕭夫人處事光明磊落,家風極好,張瑩瑩到死都想死在蕭家,可見蕭家家
風有多清正了。”
明珠郡主大清早就來了陳府,昨日她幫忙穩住客人,具體發生了什麽也不好打聽。
等到弄清楚前因後果以後,蕭家宴會都散了。
說實話,明珠郡主自幼性子驕傲,很難對某一個人或者對某一件事誠服。
不過經過昨天那般血腥的事情以後,她對蕭夫人的處理以及蕭家的态度還是頗爲贊賞以及敬佩的。
李心慧也覺得義母是一個挺利索的人,今日别說是那些夫人小姐們,就是她也一大早就收到了義母送過來的重禮。
是一尊漢白玉雕刻的送子觀音,那成色溫潤透亮,隻怕沒有三千兩都買不來。
李心慧感覺心裏沉甸甸,自己過去幫忙,反而惹了麻煩。
結果義母還送厚禮過來安撫她,光是這份豁達的心性,都足夠讓她汗顔的。
“也不知道蕭大哥的婚事能不能定下來?”
“今早,臨安公主和賀世子的賜婚聖旨下了,這件事雖然以張瑩瑩的死告終,可說到底,陰謀的初始,是臨安公主。”
明珠郡主聞言,當即附和着點了點頭。
“就算如此,臨安也算自食惡果了。“
“我雖然跟她同爲皇室女,卻沒有好好地接觸過,不過就算接觸了,我也不可能會想到,原來這麽多年,她跟張瑩瑩結爲密友,竟然是因爲暗中觊觎蕭鳳天。”
“要知道蕭鳳天自幼生活在西北,回京的時間根本不長。”
“就這樣還讓她們反目成仇,互相算計,漬漬,想想都讓我背脊發麻。”
明珠郡主說完,還故意惡寒地抖了抖身體。
因爲這件事,她母妃還慶幸她比臨安大好多,不然姐妹倆成天聚在一起,還不知道臨安會不會算計她?
明珠郡主想到這裏,自己無奈地笑了起來。
臨安這件事震驚到了她,不過她知道,臨安骨子裏可沒有這麽容易認輸。
不過是失去貞潔而已,尤其是對被嬌寵長大,從來都沒有遇到挫折的臨安。
想必,這不會是結束點。 這便是,她今天特意來找心慧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