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上前的蕭澤将長劍橫在他的脖子上,周圍的衙役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見馬振海手中的染血供詞翩然落地。
陳青雲随手撿起來,幽幽暗暗的眸光像極了獵豹,充滿了掌控意味的危險。
所有人下意識看向他,隻見他突兀地冷笑起來!
邪肆冷傲!
“呵呵......”
“馬大人好手段,屈打成招,攀咬牽連!”
陳青雲擡首看向馬振海,對方驚顫地望過來,似乎沒有想到,他會明目張膽地動手。
楊素珍還趴在兒子的身上,看着他煞白的面容焦心落淚,李林子還在拼命忍着屁股開花的痛苦,想着青雲什麽時候會來?
結果,他就這樣來了!
一點預兆也沒有,而且一來就讓蕭澤動手,直接用劍架在馬大人的脖子上。
這個時候,别說是馬振海,周圍的衙役也都懵了。
可沒有多久,徐大人就緊跟着匆匆趕來。
他看到蕭澤冷戾地橫着長劍,馬振海吓得面色灰白的時候,心裏還是暗爽一把的。
可他還是維持着知府的冷肅,對着陳青雲道:“青雲,還不趕快讓你的人住手。”
“你這樣可是以下犯上,是要坐牢的。”
陳青雲看着馬振海晦暗的眼眸陰狠地瞪視過來,好像還想要威懾他。
真是個愚蠢的狂徒。
陳青雲慢慢走上前去,直到站到了馬振海的面前。
他微眯着眼眸,斜長的眸光透着一絲嗜血的肅殺之意。
馬振海見他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種想要緻他于死地的感覺,強烈無比。
“陳青雲......你敢!”
“我可是朝廷命官!”
馬振海趁機出聲道,語氣卻透着一絲惶恐。
陳青雲充耳不聞,對着身後的餘江道:“将我姨母和大哥先帶去找大夫。”
餘江颔首,當即上前扶起發懵的李林子。
周圍的衙役一個個有點呆,不知道要不要攔,可徐大人沒有發話,他們也沒有動,繼續裝死人。
“徐大人既然被迫查刺殺馬大人的案子,便去忙吧!”
“更何況,衙門外還有貴客呢!”
陳青雲意有所指,徐潤澤自然知道,明珠郡主已經來了!
他看着臉色成了豬肝色的馬振海,知道出了事情有明珠郡主頂着,當即對着身邊的衙役招了招手,退了下去。
臨走前,他有些不放心地拍了拍陳青雲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過了。
馬振海怎麽說也是朝廷命官,而且官職還不低。
陳青雲随手将懷中随身所帶的玉扳指遞給徐潤澤,淡淡道:“徐大人有空不如去跟齊院子好好研究一番,我覺得這個扳指,可能有刺殺馬大人的線索!”
徐潤澤一看那個扳指就知道不是尋常之物,更何況,馬振海的眸光不過是輕微一瞥,當即就變了臉色。
他更是覺得裏面大有文章,拿着玉扳指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
“徐潤澤,你給我回來!”
“徐潤澤,本官要撤你的職!”
“徐潤澤,你給老子回來!”
......
馬振海氣急敗壞地嘶喊道,可惜徐潤澤的身影卻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陰冷潮濕的刑房裏面。
陳青雲坐到剛剛馬振海坐過的位置,好久好久都沒有審過人了,這滋味......
他斜倪地看了一眼額頭冒出冷汗,眼眸閃爍,神情惶恐的馬振海,勾唇輕蔑一笑!
“将他點穴道,然後放血,一碗一碗地放!”
陳青雲慵懶道,這不過是剛剛開始!
馬振海驚得全身汗毛豎起,冷戾地瞪視着陳青雲,不敢置信道:“陳青雲,你瘋了!”
“我......我可是朝廷命官!”
陳青雲看着自己白皙如玉手指,上面可真是幹淨,都沒有染血的痕迹。
不過有薄薄的一層繭子,是他跟随蕭澤練劍留下的。
真好啊,這一世,他竟然有先見之明地學了劍術,輕功。
“我知道啊,不過你很快就不是了!”
“知道謝府的大管家嗎,他可還沒有死呢!”
“而且,他在明珠郡主的手中。”
“哦,忘記告訴你了,明珠郡主跟心慧乃是情同手足姐妹。”
“所以,你就算死了,也死得一點都不冤枉。”
“你敢在定南府爲所欲爲,斷定鎮國大将軍回不來救我們,可是他卻把皇上親賜的白玉扳指給了我呢!”
“現在我若是殺了你,也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料定張金辰鞭長莫及,救不了你!”
陳青雲說這些話的時候,馬振海已經雙眸圓瞪,面色發白,渾身顫抖着。
鎮國大将軍蕭庭江跟皇上的關系十分親厚,他們自幼都被老太傅帶在身邊教導,是真正的同門師兄弟。
那玉扳指乃是當年京中有人造謠,說鎮國大将軍擁兵自重,蓄意謀反。
鎮國大将軍一氣之下,丢下兵符,揚言解甲歸田。
皇上當着群臣之面,送予他這一枚玉扳指,并告誡群臣,鎮國大将軍乃是他的手足之親,絕不可能會有謀反之意。
若是再聽到有誰造謠,準許鎮國大将軍先斬後奏。
這枚玉扳指,就像是皇上對鎮國大将軍的承諾一樣。
往常上朝時,鎮國大将軍閑來無事,最喜歡轉着玩。
因此京城的官員,大大小小,都知道這玉扳指的來曆。
“本官初來乍到......不知其中内情......可能冤枉了《老李酸湯》一幹人等!”
“不如......都放了,此案乃是那兩位客人一心尋死,訛詐《老李酸湯》。”
“本官公務繁忙,明日就走,絕不牽扯其他!”
馬振海示弱道,他真的慌了。
蕭庭江那個莽夫,連老師都忌憚三分。
發瘋起來,把人剁碎,都還會叫狗來吃。
他若是連白玉扳指都給了陳青雲,指不定陳青雲是他的私生子。
幸虧他還沒有出手,要真把人弄死了,他可以想象等到蕭庭江回來,一定會把他砍得稀巴爛。
到時候皇上不痛不癢地申饬一頓,他到陰曹地府,隻怕連自己的臉都認不全。
陳青雲充耳不聞,刑房裏面的味道很重,他很不喜歡!
皺着的眉峰十分犀利,轉頭就瞥了一眼還沒有動手的蕭沐。
蕭沐看着公子那冷幽幽的眸光,心神一抖,大碗都差點跌碎在地。
好在他動作迅速,很快又将大碗撈了起來。
蕭澤順勢點了馬振海的穴道,然後将他的袖子挽起來。
馬振海的眸光向下移,隻見蕭澤手快,在他的手腕上狠狠地劃了一刀。
殷紅的血瞬間冒了出來,那速度極快,像是涓涓的小溪一樣。
馬振海膽寒心裂,看到蕭澤真的拿一個大碗來接他的血時,兩眼發黑,差點昏死過去!
“陳青雲,就算本官有罪,也是刑部和大理寺來審,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小小的落地秀才?”
“快住手,快點給我住手聽到沒有!”
‘陳青雲,你枉顧刑法,動用私刑,就是蕭庭江在也保不了你!“
“快點,快停下!”
馬振海哀嚎道,可是陳青雲連眸光都懶得移過來,而是在碗滿了以後,數着“第二碗了!”
“真想知道,你這具高大的身體裏面,能夠流出多少碗血?”
陳青雲看過來,隻見馬振海的臉色已經像血一樣,因爲恐懼,額間的青筋跳得飛快。
可陳青雲還覺得不夠,竟然敢傷了大舅兄!
這筆賬,怎麽也要讨回來了!
原諒某人,還沒有成親,大舅兄就在心裏叫得十分順口。
“你......陳青雲,你他媽的就是個瘋子!”
馬振海驚懼膽顫道,驚恐的雙眸遍布猩紅,全身迸發出一股絕望而恐懼的狠意。
“瘋子嗎?”
陳青雲微微勾起了嘴角,他看着桌上鮮紅的一碗血,對着蕭澤道:“端過去,倒進他的嘴裏!”蕭澤眼眸一挑,看到馬振海眸色驟然一變,像是疾風驟雨來臨時的黑暗,已經呈現一種無法挽回傾塌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