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兩個人感覺身上涼意四起,擡首時,隻見公子無意地瞥了一眼過來,隻一眼,那深淵般的瞳孔遍布寒意,讓青黛和青鸾當即打了個寒顫,二話不說,連忙又鑽了出去!
“咦,怎麽要出去坐?”心慧狐疑道,這山下的太陽好大呢!
“夫人,外面鳥語花香,好舒服啊!”
青黛和青鸾苦着一張臉道,連聲音都是發顫的,餘江憐惜地看了她們一眼,往旁邊移一點,給她們兩個留出了大半的位置。
“是嗎?”
心慧想要揭開車簾看一眼,結果青雲的手比她更快一步。
直接将她的手捉住,順勢一拉,便将她半抱在懷裏。
心慧無語地瞪着他,忽然明白過來,是青雲不想她們進來。
可是之前,青雲都不會拂了她的好意的。
“你好霸道!”
她道,青雲的變化好大。
所謂溫潤的謙謙君子不見了,突然給她原裝配套一個,陰險腹黑,霸道冷戾,桀骜不馴,孤寂已久的青雲,她一時之間,還沒有适應過來。
青雲才不管她心裏那微微的不滿,隻不過将她禁锢在懷裏,下颚抵靠在她的額頭道:“我隻是不想浪費我們獨處的每一刻。”
心慧聞言,莫名臉紅。
好吧,她承認,她也想抱抱他。
不過讓兩個小姑娘在外面曬太陽,她自問還是做不到的。
“抱一會就好,小姑娘家家的,太陽曬多了,皮膚不好看。”
“等會你親自叫她們進來。”
心慧吩咐道,沒有商量的餘地!
陳青雲悶悶地道了一聲:“嗯”不過光是擁抱怎麽夠,他想的,渴望的,隻有與她纏綿親吻時,才稍稍緩解。
他噙住她的唇瓣,多餘的話已經不想再聽。
唯獨隻想感受她的氣息,她的嘤咛,她的柔情......
可親吻過後,還壓抑着濃濃的渴望。
他不願意委屈了她,再怎麽樣,也要光明正大地将她娶回來才行。
他再次将她樓進懷裏,緊緊的,半響後他平複過來,這才對着車簾喊道:“進來吧!”
青黛和青鸾早已将他們二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自然連那暧昧的吸允之聲也一并聽了去!
兩個丫頭進去的時候,臉頰紅紅的,低垂着頭,恨不得自己頭上罩了一塊面紗。
心慧見她們兩人老老實實的樣子,想說點什麽,卻見青雲握着她的手,慢慢地撫摸着。
手指,指甲,掌心,掌背,手腕........
心慧用力抽了抽,結果某人直接十指相扣,她頓時死心了,假意用另外一隻手撐着下巴,轉頭看着車窗晃動的簾子。
青黛:夫人也不容易啊,公子已經變态了。
青鸾:夫人好無奈啊,公子已經不懂收斂了。
青雲:呵呵,好不容易才逮住,想讓我放,沒門。
心慧:放啊...放啊....放啊......到底啥時候放?
......
他們一行人趕往定南府的時候,休息一天一夜的馬振海已經開始盤算如何反擊了。
在知府衙門裏住着,那些刺客不敢來。
他已經寫信給了陽城知府孔冬,他在定南府遇到如此瘋狂的刺殺,徐潤澤首先就要首當其沖。
到時候等孔冬派人來,他便借勢去陽城,再從陽城走。
不過走之前,他定是要将《老李酸湯》的案子坐堂親審,将一幹人等,都好好地教訓一遍。
徐潤澤沒有想到,馬振海這隻蟑螂如此惡心。
竟然以他要查刺殺案爲由,要将《老李酸湯》的案子接過去親審。
他不放權,馬振海還放言他勾結《老李酸湯》草菅人命,放任心慧出逃離獄,準備将他就地撤職。
徐潤澤氣得吐血,知道馬振海有心報複,連忙讓人去北苑報信。
齊瀚知道的時候,知道自己沒有官身,不好出面。
又從餘大夫口中得知,青雲他們去南山寺求醫去了。
當即親自去了明珠郡主的府邸,從青雲将謝府的管家扔給明珠郡主的時候,明珠郡主就一直暗中關注案子的動向。
此番聽說馬振海要親審《老李酸湯》的案子,當即嘲諷一笑,讓身邊的護衛給謝府的管家套了一個麻袋,帶着一行十幾個人,氣勢洶洶地往府衙趕去。
地牢裏,因爲馬振海來親審,所以接到消息的衙役臨時将《老李酸湯》的一幹夥計,以及楊素珍和李林子都關押在了血腥陰暗的大牢裏。
刺鼻的氣息讓他們渾身不适,陰暗閃爍的火光更像是迎接即将來到的酷刑。
楊素珍心裏沉甸甸的,既擔心女兒,又擔心兒子一會被上刑。
李林子也有幾分發憷,明顯現在,是那個馬大人接手他們的案子。
這麽明顯的栽贓陷害,竟然還妄圖在他們的身上尋找所謂的污蔑真相?
他隻能奉上兩個字:呵呵!
“東家,這馬大人到底什麽來頭啊!”
“咱們跟他無冤無仇的,感覺像是專門沖着我們來的一樣!”
《老李酸湯》的掌櫃垂頭喪氣的,感覺大禍臨頭了。
“是啊,是啊,這個人帶着人進我們的店,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根本不像是來吃東西的。”
“上的菜他們根本沒有動,就像是來等着出事的一樣!”
負責招呼馬振海一行人的夥計回憶道,越想越害怕。
李林子眼眸微沉,心裏暗暗打鼓。
要說是沖着來的,應當是妹妹和青雲!
當時那個馬大人就已經将妹妹扯進來了!
其用意,昭然若揭。
楊素珍也皺起了眉頭,想着被牽連的女兒,一時之間,也猜測着,是不是對着女兒去的。
可是現在女兒不在,青雲也沒有來,她心裏沒底,總感覺慌慌的。
很快,馬振海親自提審了那些掌櫃夥計,一個個上去就開始用大刑。
夾闆,帶刺的闆子,紅紅的烙鐵等等,慘叫聲此起彼伏,就連衙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這個馬振海,分明想要屈打成招。
馬振海坐在刑房的太師椅上,一旁還放着他的熱茶。
他穿着一身寶藍色的官服,刑房裏面暗,顯得陰陰沉沉的,連那細長的三角眼都透着冷戾的光芒。
他抿着紅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一個個受不得大刑的夥計,淡漠道:“隻要供出背後是誰指使下毒的人,你們便都可以不用受刑了。”
“啊啊......我說,我說,是我,是我,我早就看那兩個人不順眼了,所以下了砒霜!”
其中一個夥計嘶喊道,其實他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毒毒死人的。
隻不過聽說過,砒霜是劇毒。
他是下寨村裏長大的孤兒,因爲跟林子要好,才過了兩年多的好日子。
現在眼前的人分明是想讓他們做僞證,好對林子他們下手。
他就是一個人,死了就死了,更何況,烙鐵把他的肉都燒焦了,他現在疼得生不如死。
馬振海皺起了眉頭,他到是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老李酸湯》,竟然還有如此忠心的夥計。
“哼!”
他甩袖冷哼一聲,随即道:“你一個小小的夥計,哪裏得的毒藥?”
“那兩個人根本不是中砒霜死的,竟然膽敢頂替罪名,來人,打五十大闆。”
衙役們看着今天準備的闆子,有點下不去手。
五十大闆,屁股都打爛了,是要将人活活打死。
“打呀,都愣着幹什麽?”
“打死了就拖去亂葬崗,這等包庇犯人的夥計,與犯人同罪,死不足惜。”
“不打的話,你們全都滾出衙門。”
馬振海冷聲道,他就是要讓陳青雲知道,他在明,想要讓《老李酸湯》這一幹人死,他自有辦法。
那些刺客殺手,還沒有膽量敢來知府衙門。
這就是他的保障,等到孔冬派人來接他,到時候《老李酸湯》的這些人都被他玩死了,甚至于他的嫂嫂,他也一定會送上一份厚禮的。
馬振海邪妄地笑着,那些充斥在他鼻息間的血腥味,讓他莫名地興奮起來。他想起爲他死去的護衛和小厮,眼眸更加兇狠,恨不得将眼前的這幾個夥計都殺之而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