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王府,卻是沒有像淩幽南他們所想的一般,危機是沒有的,而王府也陷入了沉寂,大部分人正在夢鄉當中。
當然,也是有一些難以入睡的人在苦苦失眠當中,易大師隻是其中的一個,另外的一個人,是淩一。
二人此刻正坐在林海院的院子裏。
“大師,爲什麽王爺他們已經走了這麽久了還沒有回來呢?”淩一問道。 “不要着急,他們不過隻是走了一天而已,要回來還早呢,你不要擔心了,有饕餮在,他們不會遇到什麽大麻煩的,而且,淩幽南自己也有分寸的,可不要小瞧了你家王爺啊,他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淩
幽南了。”
淩幽南的變化是有目共睹的,在霓裳昏睡之後,淩幽南的身上多了一種氣質,一種身爲領袖的氣質。
即使在那之前他就是皇子,可是之前易大師并沒能從他的身上感覺到這一點。
“希望他們可以沒事吧。”淩一由衷地說道。
“放心吧,”易大師撓了撓腦袋,然後說道,“而且,還是多将注意力放在王府上吧,我總覺得要發生什麽事情,饕餮不在,如果真的有人打着王府的主意的話,我們還是很難防範啊!”
“而且,多注意那木葉跟甯梓汐,雖說他們确實幫了我們,可是,畢竟是西岐的人,還是沒法完全相信的。”
淩一點了點頭。
“好了,你去休息吧,我幫忙看着點,很快就要天亮了,這個夜晚已經過去了,應該不會再發生什麽了。”
淩一點了點頭。
而在東離城内的另外一邊,距離王府還有一段距離的護城河邊,同樣無眠的人還有。
遠遠看過去,倆個人影正站在護城河邊。其中一個,是一個身姿綽約的女人。
“上一次見到你是在什麽時候呢?十年前?還是十二年前?”女人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是蕭蓮,而站在她身邊的,正是淩幽南一直在擔心的黃老。
“大概就是十年前吧,當時你跟憐蒼鏡之間的矛盾,可是大到整個大陸都有所耳聞啊,北漠當然也沒法坐視不理呢。”
“我記得,當時你似乎是站在東離的那一邊的。”
“時間在變,所有的事也在變,連你都開始放下權勢,重新踏上了東離的這一片土地了,這不是一件很讓人意外的事情嗎?”黃老開口說道。 “我覺得,你更應該先向南淵動手,而不是東離,盡管東離剛剛經曆了挫折,但是現在的東離,同樣不是你可以輕易應付的。如果你覺得自己可以颠覆這一個王朝,那倒是可以試一試,到時候,我會去
你的墳上爲你燒紙的。”
“我知道憑我自己的實力沒法做到這一點,所以我才來找你。”
“可是你應該已經聽說了,現在的西岐,已經歸我那愚蠢的兒子去管了,我不過隻是一個遲早會被人遺忘的家夥而已。你找我來談這些,還不如去找我的兒子。”
“知道什麽叫作孤家寡人嗎?現在在東離的我就是這樣的,既然我孤身一人來到東離,便沒有考慮過其他的事情,我隻是抱着遊曆東離的目的來的,很多年沒有看過這片土地了。”
“我累了。” “你隻是老了。”黃老哼了一聲,“我不知道當初那個殺伐果斷,征戰無數的蕭蓮到了什麽地方,我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你會徹底放棄跟東離的全部恩怨,難道你忘記了虎江邊的那幾千條人命了嗎?如果
他們知道自己的國到最後打算就此作罷,不知道他們會作何感想。” “恩怨太多,怎麽能算計得完呢,而且,你來東離,又不僅僅是爲了死在斬龍劍下的北漠臣民。我們都知道對方是一個怎樣的人,所以就不要裝模作樣了,難道你以爲我會相信你隻是爲了報仇而來的嗎
?”
“所以我來找你,因爲我相信你沒法放下這一切,你确實将皇位傳給了蕭子慕,可是絕殇嶺還在你的手裏。”
“而且,這東離,隻有你一個人前來嗎?你我二人都心知肚明,就不必全部說破了。”
“那麽,你想怎麽做呢?”
“我希望你可以幫我,到時候,聖女歸我,斬龍劍歸你。”
“不不不,”蕭蓮搖頭,“我對那斬龍劍沒有興趣,不過我那兒子對那聖女倒是有一些想法,斬龍劍給你了,我隻要聖女。當然,你必須保證她的安全。”
黃老擡起頭,“黑夜就要過去了啊!”
“可是,光明不一定會來。今天,應該是一個陰雨天氣才對的,不适合在街上行走了,還是乖乖地找一個客棧在房間裏待着吧。大雨很快就要來了。”
“暴風雨還在身後,而我一直在等。”黃老說道。
“那你就慢慢等吧,我要回去睡覺了。熬夜是一件不好的事情。”蕭蓮擺了擺手,然後轉過了身。
在二人背對之後,臉上的笑容是同一時間消散下去的。
“該死的蕭蓮,比想象當中更加難纏,比起十年前,她變得越來越狡猾了。”黃老憤憤地罵道。
合作?當然不可能,所謂的合作不過是表面而已,當然,蕭蓮也不會相信他,正如他不會相信蕭蓮一樣。
斬龍劍,聖女,東離,他黃老全部都要。
黃老扶了扶袖子,然後離開了護城河邊。
而遠處,蕭蓮的身邊也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蕭蓮開口說道:“跟着他。”
“是。”
“小心一點,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那人明顯一愣,他沒有想到蕭蓮會說出這樣的話。
“還愣着幹嘛,待會就要走丢了。”蕭蓮呵斥道。
“是,屬下先行告退。”
蕭蓮皺了皺眉,随即臉上又出現了微笑,她嘴裏哼着歌謠,走在東離的街道之上。看上去就像一個沒有裝心事的少女一般。 任誰能想到,這個女人,可以主宰這個國家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