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們不可以。
當然，如果真的如淩海所說，是他們一方赢了，那麽這局面就會有完全的不同，可是現在不是那樣。所以，淩炎庶的死徹底成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可是事實證明，淩幽南還是不了解自己的父皇，按理來說，以淩炎庶的所作所爲，隻能被草草地安葬，可是東離皇卻帶着他們來到了皇宮之後的皇家陵園當中。
在一路朝着這邊走來的時候，淩幽南已經特别的困惑了，一直到他們三人站到了皇家陵園的面前，身前再沒有其他的去處的時候，淩幽南才接受了這一個事實。
“你把他安葬在了這裏嗎？”淩海有一絲動容，可是表現的并不是很明顯，起碼，在他開口這麽問出來的時候，給人的感覺還是那麽的淡定，似乎根本不爲所動一般。
“畢竟，他也是淩家的人，不管他做了什麽，始終都是如此，這一點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說完之後，東離皇便帶着二人走進了皇家陵園當中。
自從之前被蕭子穆和白亦衫闖入過皇家陵園，在那之後這邊的守衛便多了許多，可是在見到東離皇親自來到這邊，随同的人還是淩幽南的時候，他們也沒法做組織。
隻是，在看到另外的一人是淩海的時候，那些人的表情還是變了變。
在走遠之後，淩海突然笑了起來，“似乎，現在所有的人都開始痛恨我了。”
“無所謂痛恨不痛恨的，你會在意這些事情嗎？”
東離皇的反問很平靜，之後也就沒有再說話了。他們一路來到了之前以爲是先帝陵墓的那裏。
無字碑仍然豎在那裏，沒有任何的變化。隻是，在終于走近之後，淩幽南才注意到，在那一塊無字碑的旁邊，已經多了倆塊墓碑，他仔細地看過去，才發現上邊寫着東離皇和淩海二人的名字。
東離皇已經爲二人準備好了墓碑。看樣子，即使是淩海被處死，仍然會被葬在皇家陵園當中，在東離皇和先帝的旁邊，同淩家的列祖列宗們一起，永遠地沉睡在這裏。
而在二人的墓碑旁邊的，便是淩炎庶的墓碑了，想來他現在正沉睡于此，世外的所有事情都變得與他無關，不必再考慮對錯，不必考慮因果，隻需安安靜靜地沉睡就好了。
這樣的結果，淩幽南不知道對于淩炎庶來說究竟是好還是壞，他不知道到自己死的那一天，究竟會是怎樣的場景，倘若跟淩炎庶一般，似乎也不是最糟糕的結果了。
“似乎，這是一場厚葬啊！可以跟列祖列宗待在一起。”淩海出聲說道。
“可是，他本來不因如此的，他可能會當皇帝，可能當王爺，他還有很多年的時間可以去利用，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而不是躺在這裏。”東離皇說道。
“那你應該去找霓裳才是，殺死淩炎庶的那個人是她。”
“可是他究竟因爲什麽死的？如果不是爲了救你，如果不是因爲占到了你的那一邊，他會是這一個結果嗎？”
“既然如此，既然你對我的恨意這麽強烈，可是爲什麽還是會爲我在皇家陵園當中樹碑呢？這不應該呐！”
“哪裏有什麽應該不應該的，當年那麽多人對父皇的意見那麽多，可我還是将他安葬在了這裏，你所做的一切，跟他比起來，還差的遠呢。”
淩海愣神了一下，然後朝東離皇問道：“你還是将他葬在了這裏？”
“他現在沉睡在西岐虎江底下，我甚至沒法埋葬他的屍骸。這座墓是空的。連一個名字都沒有，隻能有一座無字碑，可是，我們知道他還在這裏，就已經足夠了。”
衆人皆是沉默。
看似繁華的皇家生活，實際上有那麽多的悲哀，其他人不知道，可是他們是清楚的，有多少事可以說得準呢？
如果不是因爲東離皇的私心，先帝在這陵園當中連一塊無字碑都沒有，淩炎庶作爲叛亂的人，也不會被葬在這裏，至于說淩海，他更是不配。
他們會被葬在别處，可是絕不可能是這皇家陵園當中。
“謝謝你。”淩海說道。這一次，他的語氣當中有一絲的感謝，并不似之前那般無所謂了。
“你更應該說謝謝的，是淩炎庶。他所做的，所承受的，遠比你想象的要多，他有多痛苦，你真的想過嗎？”
東離皇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算了，還是不要再說這些了，畢竟，人死不能複生，我們再也沒法看到他了。”
“我帶你來見他，隻是不想給你留下遺憾。也希望，你之後可以不要做那麽多錯事了吧。我們已經老了，經不起太多的折騰了。”
淩幽南聽到這番話，不由的動容，當然，以東離皇跟淩海的年紀，還談不上老，可是因爲經曆的事情太多了，太複雜了，所以，他們的心态已經變老了。這根他們的年紀無關。
即使是淩幽南，不也開始覺得恍惚，覺得疲憊了嗎？這是同樣的道理。
東離皇親眼看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殺死了全部的親人，而淩海呢？沒法和自己的親生兒子相認，這些都是沒法言述的痛苦啊！
“好了，你自己陪他呆一會吧，好好地跟他說一說話，趁着現在還有時間。”
東離皇說完之後便轉過了身，然後往旁邊不遠處走了過去，淩幽南見狀也離開了那裏。
留下淩海一個人，他看着面前的那塊碑，沉默了許久，終于，他還是跪在了那裏。 淩海沒有說一句話，他隻是低着頭，然後伸手撫摸着墓碑之上的那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