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你必須去面對它!”納蘭昊天朝淩幽南喊道。 “我知道,總有一些我們沒法逃避,不得不去面對的事情,不是嗎?就像當時霓裳所面臨的抉擇一樣,難道她沒有更好的選擇嗎?她大可以選擇不接受這一切,隻是做一個小姑娘,不做聖女,不拿斬龍
劍,不成爲漩渦的中心,那麽,她就可以很輕松地去度過自己的一生,可是她沒有,隻是因爲所謂的注定。”
“難道就隻是因爲這些事情都是應該由她來面對的嗎?”
“隻是因爲她是你們的女兒?隻是因爲她是憐蒼鏡主的女兒,所以就不得不成爲聖女,去承擔起這些不該由她來承擔的責任嗎?”
“當初是她來承受這一切,那麽,這一次,就應該換做是我了!” 對于這件事情,淩幽南的回答顯得很執拗,即使是自己面對的人是霓裳的父親,可是淩幽南也沒有絲毫地退讓,因爲曾經霓裳經曆過一次這樣的事情,那麽,霓裳可以做的到,他也就一定要讓自己去
做到。
沒有選擇。
納蘭昊天重重的一拳砸到了桌子上,他說道:“可是你知道最後的結果是什麽嗎?” “你以爲你現在跟霓裳當初所面臨的情況是一樣的?當時她在面對的不過隻是淩海和西岐而已,可是這一次呢?無數躲在暗處的人還沒有開始動手,如果真的讓他們拿到斬龍劍,那你需要面對的就是一
個瘋子。”
“就算不是那樣,到時候你面對霓裳的時候,難道可以确定自己不會動搖自己的意志嗎?” “或者說,你希望三十年前的慘案再發生一次?霓裳成爲拯救東離的英雄,可也再一次成爲了制造災禍的魔鬼,她到頭來還是要像先帝一樣,被人們避尤不及地遺忘嗎?偶爾說起來,人們也隻是冷哼一
聲,不過是一個瘋子罷了,難道這樣的局面是你想看到的嗎?” “你知道霓裳爲什麽會陷入昏迷嗎?你知道她爲什麽這麽久了還是不願意醒來嗎?跟當年先帝自刎跳入虎江是一樣的,他們沒法面對這一切的現實,他們要面對的,是另一個完全深處黑暗當中的自己,
那一個身處血淋淋的現實當中的自己。”
“所以霓裳不願意想來,她不希望看到自己成爲自己最厭惡的樣子,親手殺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始終不會停下,一直到整個世界成爲地獄。” “不然的話,爲什麽她不會醒來呢?她并沒有任何的問題,不是嗎?所有的生命體态全部都正常,可是她沒有醒。你明明知道所有的事情真相,可是爲什麽不願意去接受它呢,這就是你所謂的會面對一
切?”
“這是不一樣的,我不可能看着霓裳成爲一個瘋子。我沒法阻止祖父,但是我會阻止霓裳,我會拯救她。”
納蘭昊天搖着頭,“你做不到的,當初那麽多人都沒法做到的事情,單憑一個你就可以做到嗎?”
“爲什麽東離皇會成爲孤兒呢?難道隻要你讓自己忘記,那埋葬在王府之下的幾十具枯骨就真的不會存在了嗎?”
良久之後,納蘭昊天的語氣冷靜了下來,他開口說道:“我不想跟你争執些什麽了,你跟霓裳一樣,都太固執了。”
“如果真的想知道究竟應該怎麽做的話,你就更應該去試着接近三十年前的真相,而不僅僅是聽着由易大師和葛炎向你們講述的經過修飾的故事。真相,永遠都比我們的想象更加的慘烈。” “我進過皇宮,然後找到了葛炎,那本先帝手冊當中所記載的,不過也隻是片面的東西而已。真正的東西,全部都記錄在王府之下的墳墓當中,如果你有勇氣,可以去看一看,到時候,你就會知道自己
應該去做些什麽。” 納蘭昊天将手放在淩幽南的肩膀之上,他說道:“所謂的承擔,并不是向你現在這樣,不計後果地将一切抗在自己的肩上,我們更應該考慮的,是整個東離,我知道你愛霓裳,我也愛她,可是,這整個
東離的人民不應該成爲她的陪葬,他門是無辜的。”
“可是,難道霓裳就不是無辜的了嗎?難道霓裳就應該這麽白白死去嗎?”淩幽南語氣沉重地反問道。 “我知道,以這樣的方式死去,無論之後的結果是什麽,人們都會接的,當初她爲了整個東離付出了那麽多,所有人都會記得她,歌頌她,告訴自己的子孫後背,當初便是聖女拯救了所有人,可是,這
并不是霓裳想要的東西啊!”
“她想要的,是躲開擁擠的人群,然後找到屬于自己的一個地方,去過平靜的生活,這才是她想要的。”
淩幽南低下了頭,“這才是她應該擁有的生活,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躺在床上,迎接着未知的命運。”
納蘭昊天也有些無奈,畢竟,他們正在談論的這個人,并不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與他們毫不相幹的人,那個女人,是他們倆個生命當中同樣重要的一個人啊。
納蘭昊天站了起來,他走到了窗前,然後長久地愣神。
“有人來了。”納蘭昊天開口說道。
“不是老胡嗎?”淩幽南問道。
納蘭昊天搖了搖頭,“不是他,是别人,不知道是什麽人。”
淩幽南也站了起來,二人一起注視着門口,等着那人的出現。 “或許我們不必這麽緊張了,應該沒有什麽威脅,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