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當中,易大師向霓裳附和了一句。
“您知道葛炎前輩他們被關在什麽地方嗎?趁着這個機會,我們去把他們一齊救出來。”
“不用了,他們就在我的身邊。”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一起逃出去吧。外邊有人負責接應。”想了想,霓裳又朝着易大師他們問道,“你們,可以自己走嗎?”
“沒有什麽大礙,你們盡管放心就是了。”
“好。”霓裳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率先朝着前邊退了出去,之後便開始往通天塔樓下去走。淩幽南跟在她的身後,之後是易大師和葛炎前輩等人。
在進入到通天塔之後,霓裳他們就沒有看到過光,也因爲逗留的時間太久,這剛剛出來的一刹那,眼睛是很疼的,因爲受不了那熾熱的光芒。而易大師他們的情況就更是嚴重了。
他們已經足足一個月沒有見到過光了,此刻在面對着那強烈的光芒時,眼睛已經出現了各種不好的反應,他們隻能緊閉着眼睛,然後盡可能地讓眼睛快一點恢複過來。 霓裳和淩幽南便負責幫忙警戒着,這個時候,易大師他們還沒有恢複,一旦被人發現的話,他們就會陷入不利的局面當中。霓裳在小心地看着左右附近的情況,不過,似乎是因爲老胡他們的牽制起到
了很大的效果,已經很久了,這邊始終都沒有被人注意到。
良久之後,易大師終于可以适應眼前的陽光了,他已經流了太多的眼淚了。這讓他覺得郁悶。
不過,當他擡起頭,然後看到身前的霓裳時,卻是突然頓了那麽一下,準确地說,應該是因爲看到了斬龍劍。
即使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有了足夠的接觸,即使在霓裳離開東離時他們就已經在王府地下見到過斬龍劍,可是此刻再一次看到霓裳後背的斬龍劍時,易大師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心裏澎湃的情緒。
他整個人是很激動的。
而葛炎前輩同樣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站到了易大師的旁邊,然後朝他開口問道:“到現在,你還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麽嗎?”
“也許我是有錯的,可是,你覺得東離還有那麽多的時間去給我們做出一個合理的選擇嗎?而且你也看到了,似乎,霓裳真的沒有受到什麽影響。”
“你覺得隻是因爲她是聖女?因爲她的身上有着分魂術?可是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斬龍劍的威力是不是被人們過分誇大了呢!”葛炎前輩直視着易大師。
易大師并沒有去看他。斬龍劍的威力當然不可能被誇大,甚至于,還有着被看小的情況。霓裳爲什麽沒有受到影響,這的确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就在這時,霓裳也回過了頭來,她看向了易大師和葛炎前輩,恭敬地打了一個招呼,之後,霓裳便将目光放到了跟在他們身後的另一個男人身上,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位,應該就是雲容的父親了。
果不其然,淩幽南率先便向那個男人打了招呼。 寒暄之後,衆人便開始離開通天塔這邊,整個天牢的地勢是很複雜的,事實上即使是易大師和葛炎前輩,亦或者是淩幽南,他們對于這裏的環境也是很陌生的,想要找到老胡他們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
事情。
不過霓裳并沒有考慮那麽多,她是直接朝着那動靜最大的地方而去的。這個時候,天牢當中越是熱鬧的地方,就越是值得霓裳他們注意。很快的,衆人便在天牢當中會合了起來。
讓霓裳有一些困惑的是,似乎,天牢當中的守衛并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麽森嚴,爲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霓裳是不清楚的,按理來說,淩海應該對這邊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才對。
不過,既然已經救出了易大師他們,霓裳也就沒有去繼續考慮了,究竟是怎麽回事,就等到之後再去說了,還是先離開這裏更重要一些。
衆人一路潛逃,最終又回到了東海邊的小漁村裏,雲容早已經等在了那裏,在見到自己的父親之後,二人相顧無言。
之後,霓裳并沒有等待什麽,她直接向易大師開始詢問關于斬龍劍的事情。
霓裳坐到了易大師的面前,然後将斬龍劍放到了桌子上。整個房間裏隻有霓裳和易大師還有葛炎前輩三個人。
“我想知道,這斬龍劍究竟是什麽情況,您跟我講述的情況,和蕭蓮所做的講述是完全不同的,我希望,您不要騙我,告訴我真正的情況。”
“你想知道的是什麽?”
“無論先帝是不是死在了虎江當中,也不管他到底有沒有被帶回東離,我要知道的是,他,是不是真的殺死了虎江邊的所有人,除了你。”霓裳嚴肅地望着易大師。
而在聽到這一件事情之後,葛炎前輩的神情也變得震驚起來,他同樣轉頭看向了易大師,在等着他的回答。看樣子,葛炎前輩是完全不知情的。
易大師點了點頭。
“可是爲什麽他沒有殺你呢?是因爲他到最後還是恢複了清醒嗎?”霓裳想知道的是,先帝到最後臨死的時候,是不是真的成爲了一個瘋子,這個很重要。她不希望自己也變成那個樣子。
善大人搖頭,“他并沒有變成一個瘋子。事實上,在殺死虎江邊西岐的那些人時,他仍然是清醒的。”
“或許你們都會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是這是真的,他沒有成爲瘋子,可是他殺掉了上千人。” 易大師的臉色變得無奈而憂郁,“戰争,本來就是要流血的,他隻是,在用這種最粗暴的手法,來結束戰争。他沒有做錯些什麽。錯就錯在,所有人都以爲他變成了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