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我們,不過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個個體而已,可是對于南淵來說,經此一役,需要很多年才可以恢複過來啊!”原遊默默地說道。
可是無論怎樣,他們的心情都變得沉重了起來。
他們全部都沒有想到善大人會喪心病狂地這麽做,出動一整個軍隊,隻是爲了抓到倆個人,這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一些。
這并不怪善大人,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并沒有想到那帶來異象的人隻是饕餮一個人而已,不過事實證明,這發而成爲了一個正确的決定。
就在饕餮的心情變得異常沉重的時候,他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人的說話聲,“看來,我們想要離開這裏,就隻能靠你了啊!”
饕餮一愣,他猛地回頭,看到了那個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自己身邊的納蘭昊天。完全沒有意識到他是什麽時候過來的,悄無聲息地出現。
如果不是因爲納蘭昊天說話了,饕餮是根本沒法發現那個人的。
“你什麽時候來的?爲什麽我沒有注意到你過來!”饕餮在看到納蘭昊天之後便驚訝地問出聲來。
“這并不重要,不是嗎?我們更應該想想,該怎麽離開這裏。”納蘭昊天說道,“或許我就不應該過來,這樣的話,就不必趟這趟渾水了。” “别扯了,你可能不過來嗎?我才不相信你是一個怕麻煩的人呢,不然在西岐的時候也就不會大庭廣衆之下出現了。而且,你瞞過了别人,可沒有瞞過我,早在國府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你在了,雖然不
知道你爲什麽沒有現身,不過,既然已經出現在那裏,你就沒打算置身事外了吧。”
“不愧是饕餮,事實上,我确實沒有打算置身事外,可是我同樣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搞得這麽大。就算你是饕餮,可是在面對着一個大軍的時候,也沒有勝算的吧。”
饕餮點了點頭,“倒是可以送一些人先下去等我,不過總是少不了麻煩的,而且,如果想要安然無恙的離開,是不可能的了。” 早在西岐的時候,饕餮就已經面臨過一次這樣的困境了,當時他在面對絕殇嶺和西岐的進攻,即使自己在恢複本體之後足夠強悍,可是在那密密麻麻的進攻之下,根本沒有任何的勝算,不然的話,到
最後也不會受傷逃走了。
雖然可以拉很多人陪葬,可是饕餮很愛惜自己的生命,要這麽就去死的話,他根本沒法接受。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饕餮好奇地問道。
“隻要你不介意把事情鬧得更大,我們所有人都可以安然無恙地離開這裏。”
“你說。”
這時,其他衆人也都目不轉睛地看着納蘭昊天,期待着他的回答。
“隻有你才能帶我們離開這裏。如果你可以放下作爲饕餮一族的所謂尊嚴,隻要你想逃,就算再來更多的人,也沒法阻止你,不是嗎?”
饕餮皺着眉看向了納蘭昊天,他似乎懂了納蘭昊天想讓自己做些什麽,他連忙不容置疑地拒絕掉,“不可以,對于饕餮一族來說,你讓我那麽做,還不如讓我去死呢!”
雖然早在密穴的時候就已經破例了,可是那個時候,是因爲看到了逃離密穴的希望,所以才會那麽做。
而且,上次隻有霓裳一個人,這一次卻足足有幾十個人,這怎麽可能呢!
饕餮已經知道了納蘭昊天的辦法是什麽,他打算讓自己恢複本體,然後讓自己背着所有人直接從天上飛走。
這樣的辦法确實是沒有任何危險的,而且,絕對沒有人可以阻止。不過,那是留在饕餮骨子裏的尊嚴。
隻有被馴服的獸,才會供人騎乘,否則的話,那是一種極大的侮辱。
“好吧,你自己先考慮。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時間可不是很多,大軍馬上就要到了。”
“關我屁事,反正我自己可以走,你們走得了走不了是你們自己的事。”饕餮生氣地說道。
“哦?連我都不行嗎?”
“不行,沒有人可以例外。這是原則問題。”
“好吧。那就當我沒有說。”
聽着二人說着,原遊等一衆人都是雲裏霧裏的,他們完全不知道饕餮和納蘭昊天在說着些什麽。
高易寒因爲見到過饕餮的本體,他有一些預感,但是卻不敢确定。
納蘭昊天已經走到了人群的最前方,他看向了站在對立面的淩炎庶和善大人。
即使不認識善大人,可是多少也是有一點了解的,至于說淩炎庶,對于納蘭昊天來說,倒是沒有那麽陌生。
“你,應該就是淩炎庶了吧!”納蘭昊天朝淩炎庶開口問道。
淩炎庶和善大人都有些意外,這個陌生人朝着他們開口,而且直呼出了淩炎庶的名字。
淩炎庶點了點頭,“不知道你是什麽人?”
“我啊,怕是已經被人忘掉了,不過,告訴你我的名字也無妨,我叫做納蘭昊天。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才那麽點大,剛剛學會走路,在皇宮裏到處亂跑,折騰起來有趣的很。”
淩炎庶皺了皺眉,納蘭昊天說的那些他完全沒有印象,如果是在那麽小的時候有過見面的話,到了現在被忘記也是情有可原的。
“變化可真大啊!”納蘭昊天感慨道,“不知不覺二十年都要過去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
“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家夥而已,不過,如果說另外的一個身份的話,可能你會知道一些,我是霓裳的父親。”
“霓裳的父親?”淩炎庶疑惑地問道。
“是的。”
“原來就是你。”善大人也開口說道,“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竟然還會有人記得我。”納蘭昊天感慨道,“我也以爲我一定會死掉了,可是并沒有,反而不知不覺這二十年就虛度過去了,想來真的是一眨眼的事情啊!”
善大人隻是聽說過納蘭昊天的事情,可是距離那些事情太遠了,而且當時憐蒼鏡跟絕殇嶺的事情南淵并沒有參合進去,所以他并沒有太多的印象,甚至于在聽到納蘭昊天的名字時也不知曉。
不過,如果說到當年的那件事情,善大人多少還是可以回想起什麽來的。
“不過似乎我回來的并不是什麽時候,不是嗎?整個世界都變了,真是可惜,反而還參與到這麽一件事情當中來。”納蘭昊天感慨道。
淩炎庶并沒有聽人說起過憐蒼鏡,他隻是偶然看到過一些資料,可是并不知道霓裳還有一個父親,他一直都以爲,霓裳從來都隻是一個孤兒而已。
這突然冒出來的霓裳的父親多少讓淩炎庶有一些意外。不過,正如他自己所說,他出現的并不是時候。
“即使是你,今天也沒有辦法改變這一個結果了。”
“隻要還不到最後,我們都還有機會,不是嗎?”納蘭昊天淡然地笑着,并沒有将善大人的話放在心上。
盡管嘴上說着很自信的樣子,可是隻有納蘭昊天自己知道,眼前的局面,連他自己都是不确信的。
可是他還是來了,讓自己來到這樣一個有死無生的地方。事實上,想要安全無恙的逃離這裏,是有機會的,隻要讓饕餮恢複原形,然後帶着他們所有人一起離開就好。 到那時直接頭頂的高空離開,善大人一方根本沒有任何的辦法。但是一開始的時候納蘭昊天就知道,這件事情隻有一半的成功幾率,想要成功,則需要饕餮同意這一個方法。隻是,饕餮似乎已經義正
言辭的拒絕了他們,再沒有任何的可能了。
留給納蘭昊天他們的時間本來就不多。大軍壓境之後,對于他們而言,想要逃生的機會便更低,那無異于登天。
僅僅憑借着眼前爲數不多的人,想要從成百上千的軍隊當中殺出去,這本來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即使是饕餮,他想要殺出去也需要付出極爲慘重代價。
可是如果隻是打算逃的話,那麽這個結果就不一樣了。
“饕餮,你還是不願意嗎?看着所有人一起死在這裏?”納蘭昊天朝饕餮問道。
饕餮将頭轉到了一邊,他有些别扭地說道,“我已經給你說過了,這不可能的,如果打算逃走,最多隻能帶你一個人。”
“要眼睜睜看着他們死去?慘不忍睹地死在無數人的利刃之下,死無全屍?”
納蘭昊天回首望去,黑壓壓的影子已經越來越近了。
饕餮當然也是可以注意到那一點的,可是他并沒有去多看。
“最多,我可以幫他們沖一條路出來,究竟可不可以逃出去,還是要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這并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可不可以的事情。
饕餮沒法過得去自己心裏的那一關。作爲騎乘,那自己身爲饕餮一族,可普通的牛馬又有什麽區别呢? 納蘭昊天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歎口氣,然後說道:“那就準備作戰吧,這對我們來說,将會是最後一場戰役,希望經此之後,還能夠有人記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