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幽南有些困惑,他不解地看着霓裳,不過出于對霓裳的信任,他還是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在将淩幽南打發掉之後,霓裳便震驚地看着自己的父親,她小聲地問道:“父親,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很早就已經到這裏了,想要打亂善大人的計劃,動用武力是很難的,這裏是在南淵,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根本沒法傷筋動骨,但是,我們可以從他們的内部找一些矛盾。”
“所幸的是,我找到了一些關鍵的線索。”
“是什麽?”霓裳有些好奇地看着納蘭昊天。
“還記得你們第一次到書庫時,善大人所說的書庫失竊的事情嗎?”
“怎麽?那些資料是被您拿走了?”霓裳當然記得,畢竟是剛剛發生過的事情,而且當時善大人還懷疑是霓裳他們做的,當時霓裳也在想着會是誰呢,結果,大家都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會是納蘭昊天。
納蘭昊天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一份厚厚的資料,然後遞給了霓裳,霓裳從納蘭昊天手裏接過那些東西,可是在低頭翻看了一下之後,她便隻能無奈地放棄了。
南淵的文字跟東離是并不相同的,如果不是因爲上一世,準确來說是這個身體之前的主人遺留給她的記憶,學習東離的文字跟語言都需很長的一段時間。
語言多少還是簡單一些,可是那文字要去學習卻是難了很多。
無奈之下,霓裳隻能把那些資料重新還給了納蘭昊天。
對于霓裳不認識字的這件事情,納蘭昊天也沒有多說些什麽,他直接開口向霓裳說起了大概。
“這份資料裏,記載了南淵大臣們的事迹,其中,每個人的把柄都在。也是因爲這樣,他們才會聽命于善大人。當然,各種利益相關還是難免的。”
“現在這個東西到了我們的手裏,我們可以操作的空間就大了許多了。”
“我們可以怎麽做呢?就算我們得到了這些,恐怕也沒法做些什麽吧?” 納蘭昊天解釋道:“起碼,我們知道了他們的關系并沒有想象的那麽好,我們确實是有着機會從他們的内部找到一些問題的,而且,靠着這份資料,南淵皇帝便可以做些什麽,這也可以給我們減少一些
壓力。”
“南淵的皇帝?” “是的,”納蘭昊天點了點頭,“之所以這麽多年他一直沒有做什麽,隻是因爲沒有他們的把柄,如果你把一國之君想的那麽簡單,那就是你太幼稚了,就算是他手裏的大權都被稀釋掉了,可是你應該知
道一個皇帝的底蘊是有多麽深厚。”
霓裳對此倒覺得沒有那麽重要,畢竟,東離的事情就擺在自己眼前,即使是東離皇,還不是被淩海徹底地架空了。
而納蘭昊天似乎看出了霓裳所想,他問道:“怎麽?你覺得我的想法有問題?”
“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東離發生的那些事,即使是東離皇,不也是成爲了一個階下囚嗎?被淩海控制着,什麽都做不了。” “你以爲那是因爲東離皇什麽都做不了嗎?如果你這麽想的話,那你就真的錯了。”納蘭昊天愣了愣神,他對霓裳說道,“我了解那個男人,淩海想要架空他的權利,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而這件事情發
生了,就隻能說明,這是東離皇的選擇。”
“是他自己的選擇?”
“是的。”納蘭昊天繼續解釋着,“你應該聽人說過,當年的皇位繼承人應該是淩海才對的,可是因爲先帝的侍從,以及斬龍劍的緣故,東離皇是被迫上位的。連他都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會發生。”
“而這麽多年裏,你有聽說東離發生了什麽大事嗎?起碼,整個東離是在繁榮發展的,這就足已經說明他的能力了。”
“可是,爲什麽會發生現在的事情呢?”
“隻能用倆點來解釋,第一,他的心理對淩海有所愧疚,所以,即使他知道淩海在做些什麽,可是并沒有去阻止。第二點,他故意讓這些事情發生,然後當做對淩幽南的考驗。”
“如果淩幽南可以成功地面對了這些,并且從中成長,那麽東離會徹底成爲一個其他三國沒法抗衡的大國。”
霓裳有些不理解地說道:“可是,如果淩幽南沒能成功呢,您應該知道,這些事情是有多麽危險的。” “他本來就是一個不講後果的人,不是嗎?作爲先帝的後人,作爲被斬龍劍侵蝕過的男人,他向來不會去考慮那麽多,這一點,跟先帝比起來是很像的。所以,他留給淩幽南的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成
爲一個足夠強大的人。其他的事情,他并沒有考慮進去。”
“而南淵皇跟東離皇比起來,同樣是一個不遑多讓的男人,小瞧他的話,隻會說明自己是多麽的無知。”
“可是!”霓裳發現,自己所考慮的問題,跟父親想的是完全不一樣的,起碼,在自己的認知裏,南淵皇是無所謂的一個角色,可是在父親這裏,那個男人卻很重要。
“他現在已經開始行動了,你覺得,善大人這麽光明正大地想要反叛,他會坐視不理嗎?淩海是皇室,可是善大人不是,他們而這還是有着很大的差别的。”
“而且,淩海有着自己絕對衷心的附屬,可是善大人一直是在鋼絲上行走,他的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的,更何況,他的結盟者,全都是因爲利益才靠近他。這本身就是存在着問題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應該憑借他們之間的隔閡,然後逐個擊破?”霓裳問道,在這方面,她是什麽都不懂的,更多的還是需要靠着納蘭昊天和淩幽南來做,而自己,不過是可以幫上什麽忙便
去幫什麽忙。 納蘭昊天将手中的那一沓資料重新放進了懷裏,他對霓裳說道:“我們确實需要做些什麽,不過,要靠我們的力量也阻止善大人,終究還是太難了一些,到最後,還是需要依靠着南淵帝,他,才是這個
計劃當中最重要的一環。”
“那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應該找個時間去拜訪一下南淵帝呢?” “這是必然需要的一件事情,不過,要做這件事情的人是你和淩幽南,你身爲聖女,而淩幽南作爲東離皇子,你們倆個在這件事情中也是舉足輕重的,而我,早已經被世人所遺忘了,更何況,我現在沒
有任何的權勢,所能幫到的忙實在是太小了一些。”
“就算我想要去做些什麽,南淵帝也未免就會相信我。”
霓裳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離開國府之後,我便去拜訪南淵帝,希望可以得到他的幫助。” 時間并不是很多了,拖得時間越久,局面對于他們就越不利,一來,善大人在南淵的勢力将會得到鞏固,到那個時候想要制止這一切就會變得很困難,而那個時候,淩海也不可能坐視不管,等到他的
勢力也滲透到南淵這邊來,霓裳他們想要行動就已經舉步維艱了。
更何況,還有一個不知道會怎麽做的西岐,這更是一個大麻煩。霓裳的眉頭緊緊地皺着,相比起善大人來說,其實霓裳更加擔心的是蕭蓮,甚至于,對于蕭蓮的擔心,是大于淩海的。
那個霸道而陰寒的女人,實在是太讓人感到忌憚了。 在霓裳說完之後,納蘭昊天繼續說道,“對了,你告訴淩幽南這些事情的時候,不要提到我,雖然我們可以憑借逍遙閣的力量來做些什麽,可是,即使是逍遙閣,也不是絕對安全的,多少還是保留一份
心眼爲好,不要再這種小地方吃了虧。”
“好。”霓裳點了點頭,這一點她當然懂,誰能知道淩幽南在這幾天的時間裏有沒有完全處理好逍遙閣的事情呢,誰又知道這逍遙閣當中誰是可以相信的,誰是不可以相信的呢。
當然,并不是不相信淩幽南,隻是不相信他背後的那個組織而已,正如霓裳到現在都沒有完全的去依賴憐蒼鏡,就是因爲擔心憐蒼鏡内部有别人安插進去的奸細,會徹底打亂自己的計劃。
要知道,眼前的敵人雖然可怖,但是卻不如背後的敵人給自己帶來的危害巨大,這一點,早在當初在憐蒼鏡抓到那一個奸細之後,霓裳就已經意識到了。
霓裳跟納蘭昊天繼續聊了一會,便聽到了樓下淩幽南低聲的呼喊聲,她将頭探了出去,想要看看淩幽南時有什麽事情。
不過,納蘭昊天直接開口說道:“好了,你直接下去吧,離開的時間太久,他們會起疑心的,對了,不要告訴他們你在這裏見過我,而且,小心着一點原遊。這個人太奇怪了,不得不防。” 霓裳點了點頭,然後便朝着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