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想要避開他的眼神,她已經直接起身打算離開了,可是在看到她之後,善行竟然真的放棄了那未完成的賭局,然後直接朝着三樓的霓裳而來。
在樓梯口,二人剛剛好撞到了一起,霓裳無路可退。
“好久不見了!在這裏見到你,真的是一個意外啊!”
“我更希望永遠不要再看到你,看到你的話,就意味着我有了麻煩!”霓裳撇了撇嘴,然後吐槽道。 霓裳的心情并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麽沉重,反正都已經遇到了,沒有避讓的可能性,而且,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當初那麽弱了,完全沒有必要總是閃躲,隻是因爲這是在南轅,她還是不想惹太多的麻煩
,所以才不想讓善行見到她而已。
原遊很快也就來到了樓上。 “老友見面,還是坐着叙舊吧,就不要一直在這裏傻站着了。”原遊率先朝前邊走去,善行沒有再看霓裳,他緊跟着走到了樓上,霓裳回頭看了眼他們,然後看了眼樓下正在被驅散的人群,她想了想,
還是跟着走了回去。
在小包間裏,霓裳和善行相對而坐,“既然已經逃出了東離,那麽你就應該乖乖地走得更遠才是,按理來說,你們現在應該在西岐才對,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呢?”
“蕭子慕呢?淩幽南呢?他們竟然沒有在你的身邊嗎?”
善行的話格外的多了一點,這讓霓裳覺得有些奇怪。
“總不可能一直逃的,我們還能逃到哪裏去呢?與其逃避問題,不如去解決問題,這會給自己少掉很多的麻煩。” “當然,事實上你們确實沒有地方可去了。我猜,你們是被蕭蓮趕出來的吧,以她跟憐蒼鏡的恩怨,她也不可能讓你一直留在西岐才是的,隻是,她竟然沒有找你的麻煩,這個也太奇怪了。”善行想要
去想明白這件事,可是畢竟沒有看到過到底發生了些什麽,所以還是一知半解。
原遊一直隻是在喝着茶,他低着頭,隻是自顧自地笑着,也沒有說話,也沒有參與過霓裳和善行的說話,像是一個純粹的旁觀者。
在看到原遊那麽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霓裳就想過去狠狠地教訓他們倆個,如果不是因爲原遊,自己也就不會被善行發現了,早知道就不告訴他自己認識善行了。
不過,麻煩還是沒法找的,這是在南轅,想要找善行的麻煩是不可能的。至于說找原遊的麻煩,這更不可能了,現在自己所在的賭場就是他的地盤,而且,似乎,他就是逍遙閣的閣主。
霓裳還是有點困惑,逍遙閣的閣主,是相傳的守護聖女的人,可是自己在看到原遊之後竟然會沒有任何的感覺,這是很不應該的事情,但是它确實發生了。
事實上,像善行的猜疑一樣,霓裳也覺得那閣主另有其人。 “你來到南轅,想來也是因爲逍遙閣?現在,你唯一可以依靠的便隻有他們了,隻是,聽聞逍遙閣跟憐蒼鏡的聯系很緊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善行說完之後,便看向了霓裳,不過他的目光并沒有一
直停留在霓裳的身上,之後他看向了原遊,便一直在看着他。 當善行看向原遊之後,他仍舊是保持着之前的行爲,在注意到之後,原遊擡起了頭,他笑了笑,然後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或許是的,逍遙閣有着自己的使命,隻是,從來都隻是聽說而已,這也隻是我
第一次看到傳聞當中的聖女。”
“我想知道,逍遙閣的意思是什麽?你們會選擇站在我們的這一邊,還是站在霓裳的那一邊,又或者是,站在皇帝的那一邊?”善行開口朝原遊直言不諱地問着。
“我們忠于自己的使命,同時,逍遙閣屬于南轅。”
“現在的南轅已經不是之前的南轅了。” “這與我無關。”原遊說着,“事實上,所有的動亂都發生在風平浪靜的水面之下,盡管那裏風暴聚集,形成了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漩渦,可是對于水面之上的我們來說,對于毫不知情的百姓們來說,這都
是沒有任何關系的。”
“聽你的意思,似乎是想徹底地撇清關系?可是你應該知道,想要全身而退是根本不可能的,你總是要作出一個選擇。”
“任何選擇都是一場豪賭,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賭上自己的一生,想來,也會有些艱難吧。”原遊感慨了起來,“可是,不僅僅是對于我,對于整個逍遙閣來說,我們都沒有選擇的權利。”
原遊望向了善行,“倒是你,你仍然有選擇的權利。” 善行并沒有繼續說話,原遊也便沒有再問,隻是,在他們旁邊聽着他們說奇怪的話,這讓霓裳覺得有些無奈,自己不知情,根本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麽,隻是,她隐隐地感覺到,在所有的事情當中,
逍遙閣成爲了一個特别重要的存在。
善大人他們想要拉攏逍遙閣,同時又擔心着他們會站到别的一方。
而作爲閣主,原遊的态度是讓人捉摸不透的。 “我仍舊在好奇着,這逍遙閣背後的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呢?這麽多年都沒有露過面,卻仍舊可以讓逍遙閣這般發展着,而且,這逍遙閣當中會有一個你爲他做盡所有的事情。他,到底會是一個怎樣的
人呢?”
“我說過的,我就是逍遙閣閣主,至于你說的想要見的人,我并不清楚究竟是誰。”
“我想,你應該不會不知道,當一個人反複強調一件事情的時候,就證明他的心裏有鬼,你這麽聰明的人,不應該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善行公子同樣很聰明,自然,我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隻是,如你所言,事情不會按照我們的意願來了,太多的人參與到其中來了,很快的,整個南轅會變得像東離一樣,一模一樣。”
一樣的混亂嗎?霓裳喃喃道。 一個人想要找到那個隐藏在背後的逍遙閣閣主,而另一個從始至終都口口聲聲地說着自己就是閣主,霓裳夾在他們倆個中間,卻是有些感到無趣了。二人一時之間根本沒法達成任何共識了,而且,在
這種地方,在眼下這種時候,他們也不可能會大打出手了。
那麽,對于霓裳來說,坐在二人身邊,反倒變成了一件有些讓人感到煎熬的事情了。
霓裳自感無趣,她伸手将桌子上的酒杯拿了過來,之後便到附近取了一壇酒,随後便喝了起來。
在看到霓裳開始喝酒之後,善行也是取了一個杯子,然後喝了起來,隻是他們二人竟是一直都自己在喝自己的,之後再沒有了任何的交流。
不過,饒是他們如此,原遊仍舊在按照自己的意願來,他仍舊笑着在喝茶,絲毫沒有理會霓裳和善行喝得那麽起勁。 霓裳在喝酒的間隙偷偷地打量着原遊,不同于自己對于善行早已經相識,多少還有一些了解,這原遊可是突然出現,又突然認識的,多少是會有一些忌憚的。更何況,作爲逍遙閣的閣主,無論如何都
需要去默默地注意幾分才是的。
其實霓裳知道,如果原遊真的是逍遙閣閣主,那麽他們之後絕對會有着沒法避免的交集,甚至于,他們的聯系會變得特别緊密。
隻是,原遊不會是那個閣主,這是霓裳産生的同善行一樣的感覺。
不知道爲什麽,霓裳總覺得原遊太自然了,他似乎從來都隻是在做自己的事情,而這樣的人,看似逍遙,可是作爲一個閣主,卻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成爲這個樣子的。
不過這僅僅是霓裳的懷疑而已,也隻是懷疑了,她甚至不會開口提出來,隻是自己在心裏想一想就好了。
可是善行并不是這樣,他隻是停了一會,很快的,便繼續就這這個話題繼續說了起來。 “我知道,你并不是幕後的閣主,即使二十多年來你一直都在以逍遙閣閣主的身份在南轅活動,可是事實并不是這樣的。據我的了解,最近的一段時間,逍遙閣的很多行爲都顯得古怪了很多,這一切的
現象都在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那個人要出現了,這也是我跟你賭的原因。”
“可是你該知道的是,你并沒有赢我。”
“同樣的,你也沒有赢我,不是嗎?”善行站了起來,他的手裏仍舊握着一隻酒杯,他在欄杆前站定,“他就要出現了,不是嗎?”
整個賭場當中此刻已經沒有太多的人了,原本那些嗜賭如命的賭徒全部被清了出去,除了霓裳善行和原遊三人,剩下的都是一些賭場的内部人員了。
“逍遙閣這麽多年來一直在隐瞞的,究竟是什麽呢?而背後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呢?爲什麽二十多年來從來都沒有露過面呢?這真的是一件讓人感到很詫異的事情。” “看樣子,南轅善家對于我們逍遙閣早就有了打算呐?”原遊擡頭,他看着善行,眉宇間仍舊是那副從容的模樣。